?”
陈点笑了笑:“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嘛,说不定我会变心呢?”
严戥很快从伤人的话里找对自己有利的信息:“所以说你现在不是还是没有变心吗,你喜欢我,你专一一点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严戥厚颜无耻,陈点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但像以前那样甜蜜的满足不会再让他丧失理智。这是他理所应当可以得到的东西,严戥把这当作资本,已经对他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要,如果可以,陈点希望小鱼回来,严戥的话…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他可以给他们相处的时间。
至于他和严戥之间的话…陈点没有想好。
陈点以为自己慢慢地在走出来,但他总是会幻想如果孩子出世他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轨迹,他会不会被孩子困住之后哪里也去不了?这是有极大的可能的,陈点却不觉得这很可怕了,因为比起失去孩子,他宁愿被围困。
他们之间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但陈点放不下。心理医生告诉严戥要做好准备,这可能是他们需要一生为此纠结的难题,如果陈点放不下,还有一种可能是让他全部彻底地忘记。
严戥皱眉问那是什么,医生告诉他:催眠。
严戥想也没有想地拒绝了。
这天他检查结束之后,没有立刻回家,他走到产科住院部,在走廊上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他看到一对神色忧虑的夫妻,走在前面的医生在告知他们探视也只能看监控里的画面,陈点亦步亦趋跟着上去。
那对夫妻的孩子是早产儿,这是孩子住保温箱的第十天,陈点看到那个女人捂着嘴巴无声地哭泣,他想他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和他感同身受的人,陈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放声为了孩子哭过一场,他蹲在墙边咬着手臂大哭,路过的护士把他搀扶起来让他坐到一边。
来来往往那么多孕妇和孩子,但陈点实在太特殊了,所有人都对这位男产妇印象深刻,那位护士恰好又是当天他清宫的手术室护士,她陪他说了说话,陈点一直点头说谢谢。
出于好意的,不想让他这么伤心,她告诉陈点要放下,当时他的孩子快四个月了但是并没有成形,她说放下吧,没有成形的孩子,不要看不清以后的路了。
陈点大脑轰地一声,他一瞬间无法理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成形。”
“你的身体,前期吃过太多乱七八糟的药,孩子本来就成不了形的。”她拍拍陈点的肩膀,“好好往后看吧,不要把自己困在过去了。”
陈点忽然觉得他的一切情绪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开心期盼、难过在乎的孩子,他梦里的小鱼,竟然只是一滩没有成形的组织。
愧疚将他击溃,他以为孩子的离开,他和严戥的母亲承担一半的责任,剩下的一半归咎于他伤人的丈夫的恶言恶语,但原来这个孩子一开始就不存在。
他本来就会失去。
因为他盲目地吃药、他不男不女的身体,他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彻底畸形。
陈点抠着喉咙用力呕吐起来。
-
严戥先是接到司机的电话,对方说陈点在医院很久了还是没有下来,电话打不通。
下一秒他又接到陈点的电话,严戥这一刻已经有了很坏的预感,来电人并不是陈点的声音,严戥心凉了半截,他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称呼他:“是陈点的丈夫严先生吗?麻烦你立刻来一趟医院,陈先生晕倒了。”
又发生了什么?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严戥听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好像也有晕眩的感觉。
严戥站起身,他走路甚至都有些不稳,大脑里全是陈点流血的样子。车祸的时候肩膀和脸上的血,还有那天孩子流产的时候身下的血…又会是什么?为什么他的妻子总是这样不幸,严戥开始觉得真的是他的错,他送给陈点的无事牌保护不了陈点分毫。
他赶到医院,陈点正坐着望着白墙,见他没有流血,严戥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陈点身前,因为太急切因此单膝跪地,严戥扣着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宝贝,怎么了?难过了?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陈点的手没力气地垂下来,他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他的?严戥想,他已经真的交付了一切了,除了陈点不想听的他的狡辩还有孩子…
孩子。
严戥猛然惊醒,他张了张嘴,陈点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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