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近来闲下来了许多,她前段一直忙于寻找灵物,也没有时间拾掇花铺,今天腾出手来,就铺开画卷,打算给扶疏中添些新品。
她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取出全新的宣纸作画,而是翻出了春日时的那副牡丹图,千秋笔凌空一点一划,水墨流动之间,牡丹图成了偌大花城的小小一角园林。
花枝在园林以东,仿照镜湖的模样添了一片湖泊。
荷花亭亭,莲叶接天,在风清月明、水光澄澈的镜湖之中,格外清姿出尘。
这片荷花刚摆进货架,就引来许多小娘子小郎君前来采购。
若榴也是其中之一。
她仍带着那个额发厚厚的小丫头,深绿的衣裙上绣满了草叶暗纹,看似朴素却一转身就又有光华流动,低调又极尽奢华。
若榴喜欢金子,乌发上插着好几根明晃晃的金簪子,耳朵也缀着细小精致的赤金莲蓬耳坠。
偏偏她生得足够娇媚明艳,轻轻松松地就撑起了一身行头。
“几日不见,小娘子好像又漂亮了些。”若榴凑近看着花枝,忽而笑眯眯地摸了摸她面中的红痣,“小娘子可是有了心上人?”
“为何这样问?”花枝侧头问她。
“秘密。”若榴得意一笑,一扭腰肢转过去,裙摆飘动间散出一阵阵香气。
她涂着红色蔻丹的葱白手指如抚摸爱人脸庞一般滑过荷花花萼:“这筐我全都要了。”
纯白的荷花趁得她面容更加艳丽,若榴好似不经意地说道:“再取两枝蔷薇吧,等明日我去沈侍郎家中弹琵琶的时候簪。”
她身后跟着的小丫头恭恭敬敬地去拿蔷薇,若榴就又转过来和花枝说笑:“这段时间那陆小将军倒是成了香饽饽,好几位大人家中都设宴请陆小将军去喝酒呢。”
“陆小将军是指镇国公府的陆鸣?”
“嗯。”若榴懒洋洋地倚靠在椅子上,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不是回来好一阵了吗?怎么突然就成了香饽饽。”
“皇帝喜欢谁,谁就是香饽饽——”若榴忽而拖长音调笑道,“若是他喜欢我,那我也是香饽饽。”
女子嗓音慵懒又柔媚,可花枝却看出她目光中藏了点不屑。
是对谁的不屑?小皇帝吗?
花枝没有多问,接过小丫头手里的钱准备找零。
“那我们走了。”若榴接过花枝手里的铜板,嘴里的话不停:“听说那陆小将军还被皇上邀请参加了这次宫中的七夕家宴——真羡慕啊,我也想去宫里玩。”
“若榴姑娘,你身上的衣裙是哪里得的?”花枝忽然打断她的话,开口问道。
若榴愣了下,似乎对她突然问询有些诧异,随后笑了起来:“妈妈给的,漂亮吧?”
“只是这种款式好人家的女儿穿不好,你要喜欢,等我回去叫人给你送来点。”
若榴向她摆摆手,腰肢袅袅地离去。
过了一会,那个有着厚厚额发的小丫头抱着一匹料子过来,塞给花枝:“花娘子,这是若榴姐姐让我送给你的。”
“辛苦了,这料子名贵,送与我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花枝给满头大汗的小丫头递上一杯凉茶。
“没事的。”小丫头摇了摇头,“妈妈知道的。”
“你们妈妈愿意?”
“起初妈妈是不愿意的,我说是若榴姐姐拿给您的,就答应了。”小丫头懵懵懂懂地说着,把杯子里的凉茶喝得干干净净,双手递还给了花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怜草,”小丫头腼腆地笑,“是若榴姐姐给我取的名字,取自天意怜幽草。”
“若榴姐姐人很好,我以前被人欺负吃不饱饭的时候,是她一直护着我。”怜草开心地笑了一下,额发下藏着的眼睛精致漂亮。
花枝仔细看了看掩盖在怜草额发下稚嫩青涩又难掩姝丽小脸,柔和地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要留下来用午饭吗?今天用莲藕炖了排骨汤。”
“不了不了。”怜草摆着手羞涩一笑,“若榴姐姐给我留了饭,正在家中等着我呢。”
等怜草走远了,花枝仔细看了看布料,手指点点脸颊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布料不错?从哪里来的?”沈穗儿忽得探头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花枝手上的这匹料子。
“若榴姑娘送的?”
“若榴姑娘?”沈穗儿惊讶,“这更像蜀地那边的贡品。”
“你连这都了解?”花枝笑吟吟地走过去替她理理衣衫,“倒令我刮目相看了。”
花枝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既是贡品,她心中就有了猜测。
看来若榴确实与丹若相熟,并不像那日表现的那般针锋相对。
“——我近来听到了一些传闻,说陆家的小将军备受陛下青睐?”
“我也有听食客说。”沈穗儿食肆里来往客人更多更杂,因此消息也更加灵通,“据说陛下近来每每出席宴会都要召他伴其身侧。”
“近段时间来,常常有街头巷陌的人议论,说小将军可以称得上是盛宠无量呢。”
花枝不由蹙了蹙眉。
素馨平时很常来扶疏寻她,近几日却很少来,应该是被事情绊住了脚。
丹若上次也说让镇国公府当心皇帝——如今就莫名出现了这种情况。
镇国公府花枝不担心,她担心素素。
“要不趁夜间无人注意,我们去镇国公府问问?”沈穗儿看透花枝心思,提议。
“等到阿月放学,我们一起去!”
“好——那花娘子要不赏脸去小店尝尝新上的莲房鱼包?”
“勉为其难吧。”
今夜里无星无月,倒是是个适合夜游的好时间。
“至于吗?”花枝无奈地看着沈穗儿与花月穿着通身夜行衣,好似要去做贼一般。
花月露齿一笑,两只手挥舞着她的巨锤:“怎么不至于!我们可是要去夜袭镇国公府呢!”
“镇国公府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府邸,可不是轻易能混进去的!”沈穗儿趴在花月小小的头上,也不嫌她矮,笑嘻嘻地附和。
“阿姐也去穿嘛,我还没见过阿姐穿过黑衣。”
花枝向来喜欢明亮淡雅的颜色,大多也都是鹅黄柳绿丁香紫这般的色彩,忽而看到黑衣,还真起了试一试的机会。
只是这黑衣倒是穿对了,这镇国公府当真难进。
“这些人都是镇国公府的人吗?”
“不太像。”沈穗儿摇头。
以她往日在明煌军中积累的经验,这些人比起护卫,似乎更像是在监视。
夏日树间常有蝉鸣,三人敛着呼吸藏在墙头,等巡逻军士脚步声渐远,才各显神通自树上一跃而下,疾步翻过镇国公的墙。
沈穗儿率先从墙头跃下,刚落地,一片树叶带着尖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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