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束花
伍月在gap半年后,为了缓解空窗焦虑,她找到一份临时花店工作过渡。
伍月没有任何花艺经验,但因字体端正而被破格录取,接近于山茶体的板正行楷,适合帮一些不喜印刷体的顾客手写贺卡。
花店门敞开,薄薄一层日光穿透而进照落在书台边缘。
俗话说干一行恨一行,伍月此刻正在一众花团锦簇中加速抄写,从敛着眉心无旁骛到生无可恋手指发酸。
看她不时甩笔缓解酸楚,另外一位店员转过头问:“伍月你还没写完吗?”
“快了。”
伍月勾勒完最后一笔停下,吹了吹,再把卡片放到旁边静置晾干。
贺卡写出小作文的篇幅,密密麻麻,全是油腻的表白情话。
同事拿起来看一眼,直接念出声。
“亲爱的,初见你时我心口震颤,从此我不再临摹晴朗,只因世界在你眸中永远长青,我绝对的追随你,崇拜你,拥护你……”
句子酸涩,内容烫嘴,她念到一半啧声摇头念不下去了,“什么乱七八糟,恋爱脑抓去上几天班就老实了。”
伍月没注意听,借贺卡风干的间隙,上电脑查看订单量。
花店近期加盟一个线上下单系统,平台优惠券不要钱地送,生意兴隆也增添工作量,好在花店女老板大方阔气,按负责单数给她们提成。
按照工作量分摊好负责的订单,伍月去看下单信息,最后一单较为特殊,需要送花上门,对方购买了一个随心套餐,由花店自主配送。
五月是玫瑰花期,伍月在挑选鲜花时为难,打联系电话过去却提示关机,她只好回去看订单备注。
「给我好大儿惊喜的,最好是活力满满的多巴胺色系!」
对方是男生,伍月想了想,最终主花挑了不易出错的弗洛伊德,刚好有客人进来挑花,伍月被喊过去介绍花语。
别人替她接手包装,因晨起困顿,同事依靠肌肉记性拿起桌上贺卡搁进包装纸的夹层中。
伍月很快收拾好出发,跟着导航来到郊外古镇。
近期并非旅游旺季,杭城不缺靓色景点,没有营销投入的冷门古镇生意惨淡,伍月在免门票的政策下凭借有效身份证顺利进入。
这个古镇她是第一次来,视线里参天槐树严整瞩目,阳光从浓荫叶阔中漏跃而出。
伍月抱花沿着小路找门牌号,最终停在古式的小院前。
门口安装了监控,她按了按门铃,一道低醇冷磁的男声从门铃对讲机中递出,“你找谁?”
伍月摘掉耳机,提高音量,“你好,我是来送花的。”
对面想都没想,“谁让你来的?我没订过花。”
伍月解释:“是别人送给您的,麻烦您出来取一下。”
过了会,门被开出一扇,徐前进侧过身出来。
他一身全黑,头发很短,臻至完美的硬冷五官带些许野痞,而脸上淡淡青茬,有种颓唐且低沉的美感。
嗯,还挺帅的,适合当今日份crush。
伍月讨生活的力气惊喜加一。
她昂起脑袋,在想该如何形容对方,像铁骨铮铮的军人,有一种端正糙帅的气质。
徐前进面有疑窦,“你是……送花的?”
伍月挽起嘴角,双手把花递过去,“是的,麻烦您签收。”
徐前进并非第一次收到花,赛场采访、机场落地,都不时有粉丝送花,而眼前这位姑娘没有穿外卖制服,盯着他的眼睛亮晶晶,饱满卧蚕俏皮甜净,表现跟寻常粉丝无异。
伍月见他接了花,开始翻包包找鲜花签收单。
翻至见底,才意识到自己忘记带了,紧急之下只好将手账本掏出来,解开磁扣,翻开崭新内页,指着空白处说:“麻烦在这里签个字。”
新买的手账本用了两页就得自愿充公,伍月懊恼又心疼,被骄阳晾晒过的脸颊暖烘烘,自带腮粉。
徐前进给粉丝签过很多次名,在花里胡哨的手账本上签名也不是第一次,他习以为常低头签字。
余光看见对方在她落笔时神色紧张,更加证实是自己的粉丝。
订单提交的收件人填的是XU先生,伍月看他潦草的签字体:“谢谢徐先生。”
先生?倒是从来没有粉丝用这种疏离的称呼来喊他。
徐前进把笔递还,“嗯。”
伍月仰起脸,冲他礼貌笑了笑,今天阳光充沛,柔和微小的光斑在她眼皮上舞动,纯黑色的虹膜深得像有吸附力。
徐前进看着她离开,当下没有多在意。
抱着花回去,警惕心理的作用下仔细检查过,确实只是一束普通的玫瑰花束,包装纸里还夹杂一张贺卡。
一目十行浏览完,他不适地拧了下眉,内容跟当事人不符,俗气坦露的告白语。
上一个赛程在今年年初结束,他因伤病失误爆冷出局,在毁誉参半的互联网舆论下已是接近半退役状态,搬来老家的古镇休养是为了图个清净,但别人怎么能知道他的住所?
疑窦丛生,他回去第一时间给好友拨电话。
好友在电话里扯着嗓门一连否认。
“我没给你订过花啊!”
“哪能啊兄弟,你的行踪我哪敢卖呐。”
“准是你哪位小粉丝千里迢迢来看你。”
徐前进静下来深想,“她不像其他人那样热情。”
“那就是有素质的粉丝,”对面停了停,替他冷静分析,“现在都流行‘无中生友’,替朋友签名的借口你又不是没少听,别出心裁说自己是花店的,也很正常嘛。”
“还有之前你比赛,有位粉丝伪装成酒店工作人员去见你的事情,你忘了?”
话音落地,对面猛地拍桌而起,动静声从话筒中急促冲出,“不会是吴记者的侄女吧,上次我在她面前不小心说漏嘴了,全世界也就她知道你住在哪,但我说了你不想见人。”
徐前进沉默一会,视线不经意环顾四周。
静谧单调的室内陈设里,遮光窗帘严丝合缝,梨木圆桌上一抹桃红色蓬勃且热烈,是跟往常不同的葳蕤生机。
电话那头生怕他有火,还在念叨不停,“你别生气啊,一个喜欢你,特地来给你送花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人家就是关心你的现状。”
徐前进冷漠:“没事。”
这种追到住所的行径他向来深恶痛绝,但对方举手投足分寸礼貌,甚至连索要签名也想了个蹩脚借口。
距离他上一次在大众露脸有一段时间,兴许只是关心他身体,又不愿打扰,纯粹地前来送一束花。
—
伍月回到花店,上系统查看,买家仍没有回复,她发送照片,留言已送达。
闲暇下来看眼手机。
大学的社团群闪个没完,毕业后留在这座城市的同学们组织聚餐。
伍月在考虑是否参加,正到投票选场地时,她想起发小姐姐和朋友合伙开了家音乐清吧。
不爱发言的伍月,为替清吧招揽客人,热心往群上转发博文推荐,优惠力度和新店猎奇的优点不负她望,最终在一众投票中脱颖而出。
时间定在两天后的周日,伍月提早结束花店的工作前去赴约。
这家清吧没有喧闹电音,走温馨情调风格,每桌都摆着温黄的氛围台灯。
到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伍月不做人群焦点,坐到角落里翻手绘菜单。
一回头,有不常联系的同学跟她搭话:“伍月,你今天怎么没跟余凌一块来?”
伍月还没来得及解释,隔壁替她出声,“你黄历该翻翻了,他俩早分手了。”
伍月笑了笑带过话题,也庆幸余凌今天没来。
她跟余凌在去年谈过短暂且单纯的半年恋爱,后来彼此为前程奔波,余凌顺利拿到大厂offer,而伍月一直原地踏步。
在余凌说她不必工作,只要嫁他洗手羹汤,余凌就可以负责养她时,伍月害怕极了。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除了自家老爸,那只能是缅甸!
就算余凌真的愿意给白饭,那也有可能是剩饭!
从小到大的教育不允许伍月成为他人附庸,他们观念冲突,感情淡薄,从背道而驰到体面分开,翻页得潦草且迅速。
反射弧还没归位,她听见旁边的同学站起来招手。
“社长,在这里——”
伍月背脊一僵,微微侧身,昏朦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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