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止有所预感,可当谢宴白真的骤然发声时还是被吓了一跳揪着她头发的十根手指,下意识加了几分力。
“嘶——”
谢宴白彻底清醒。
她无奈:“我也到了该脱发的年纪,你再扯掉一些,我得回去买假发了。”
说着伸手试图用自己的十指
温热的指腹触碰上桑止的手背。
像有小火苗在手背上跳起了舞烫得还在出神的桑止瞬间恢复了理智。
她表情管理失败整个人看起来慌乱而狼狈。
桑止此刻顾不上这些,眼眶里盈着的泪珠因为她挣扎起身的动作,啪嗒啪嗒直往床上掉,落在雪白被子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她松开了指间缠绕着的不属于自己的秀发秀发的主人却不肯放过她。
轻轻松松将还有些腿软的桑止往回一按,便让她重新躺回了自己身下。
谢宴白用了点巧劲在使她不会难受的前提下,又让她的脆弱,在自己眼皮底下暴/露得更彻底。
桑止一张脸瞬间全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她颤抖着伸手挡住呜咽着骂她:“滚呐放开我,滚!”
谢宴白把她的手拨开,温声哄她:“才甜了一下,就满足了?”
桑止哽住,微微仰头往下方一看,只见已经清醒的谢宴白第一次不是受酒精的控制而是顺从心意地主动向她献出自己的唇。
“唔——”
桑止又想哭了。
谢宴白怎么这么会。
女人哑声:“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舒服的话叫出来吧我喜欢听。”
桑止想摇头可清醒的谢宴白比醉状的谢宴白更懂她她被刺激得实在受不了一时情难自抑还是将所有情绪都通过娇/媚的声音全数发泄了出来。
最后一点香露吐出来谢宴白细致地替她做好了唇间清洁。
她抬起头被水渍浸润过的薄唇在头顶白灯的照耀下泛着一层略显糜/乱的光。
谢宴白缓慢将身子往前近了一些原本脑袋正对着桑止的脆弱现在姿势改变她终于能看见对方的脸。
桑止细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几串泪珠她缓过劲重新聚焦的双眼看见谢宴白凑近的脸逃避般想把脑袋扭到一旁。
没有成功。
被谢宴白不容拒绝地又给捧着脸颊掰了回来。
她想闭眼被女人出声威胁:“你敢躲我就亲你。
”
桑止怂了,颤抖着睁开眼,被迫同她重新对视上。
哭过之后的眼眸,像被清水洗涤过的天空,异常漂亮。
谢宴白很想吻她,喉咙滚了一阵,终究什么也没做。
她紧盯着那片终于映出自己身影的明亮天空,一字一句问得清楚。
“大学那晚发生的,我的确记不清了,但是今晚发生过的,我都想起来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都听见了,桑止,你告诉我,毕业那晚,我其实后面也像今天一样醉倒了,对吧?”
桑止紧抿着唇,摆出一副“就算你要亲我我也不会说”的倔强态度。
谢宴白不屑再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她重新往后退,退到刚才的位置后,作势又要掰她的腿。
“你不肯说,我不介意再帮你甜一回,只不过这一次,你想糕朝的话,得先把那晚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我。”
桑止刚被她折腾过一回,这会儿身子还软着,骂她的声音,浑然只是一股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娇腔哑调。
“谢宴白你是不是变/态啊!哪有人用这种事威胁别人的!”
谢宴白欣然接受:“对,我就是变/态,现在变/态再给你三秒的考虑时间,三——”
桑止对这种事并不热衷,当年第一次释放,还是毕业那晚。
这四年间,她也只有在做梦的时候偶然梦见那一晚了,夜半因此惊醒时,顺手安慰一下自己。
现在来了一次,她已经足够满足,要是再被谢宴白逼迫着再来一次……
桑止这一刻是真的有点怕眼前这个能用这种事来威胁人的死变/态了,她不甘不愿地退让了一步:“你想知道什么?”
谢宴白坐了起来,不顾桑止的拒绝,强势地把她搂进自己怀里,一边揉着她的脑袋,一边温声开口。
“我什么都想知道,关于清醒的你,关于喝醉的我,还有,关于你现在是不是喜欢我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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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止有个这辈子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好朋友,是一件会让大部分人都感到恐慌的事。
桑止不一样。
她心态好,很快接受了自己的“不一样”。
她甚至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
只要不表白,就能和喜欢的人做最好的朋友,能永远和她待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还能以朋友之名,做任何不超过友情范围的亲密事情。
她们可以像全天下所有单纯的好朋友一样。
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八卦。
靠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电视。
可以用一根吸管分享同一杯饮料。
可以做任何一件只要自己把感情藏好、就能以好朋友之名陪伴对方完成的事。
只是这样,单纯的桑止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惜,她不求结果的独自暗恋,还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阻碍。
高考结束的时候,白琇莹被她暗恋的人表白了。
小姑娘喝了一点点的果酒,在和桑止结伴回家的路上,迎着夏季的夜风,红着脸软声和她说,桑止,我好开心呀,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天了。
桑止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白琇莹吓到了,被酒精侵蚀掉一些的脑子,瞬间被好友的哭嚎声震醒。
她慌张又无措,连忙问她怎么了。
桑止红着眼睛问她,那你以后和他结婚了,我还能找你玩吗?
白琇莹松了口气,好笑又无奈地说她是傻子。
她认真又憧憬地说,以后我的房子,一定会给你留一间专属房间的,这样你随时就可以来我们家里住了。
这个年少时期的愿望,在很久很久的以后,终于实现了。
只不过那时候的桑止,已经把自己的感情,退回到了真正的“好朋友的位置上。
白琇莹的对象是隔壁班的学习委员。
桑止上学时没有关注过他,高中结束的那个暑假,恶补般开始和他接触。
后来想想,那个男生的确挺好的,换做是她自己,刚和女朋友确认关系,就有个不长眼的电灯泡,每次约会都要一起,估计自己早就因为对方而和对象闹别扭了。
桑止觉得自己已经很乖了,她只是默默地喜欢自己的好朋友,一点界也不会越,不会让所有人感到困扰,她想,这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时应该要有的态度。
但很快,她的这种心态,就被一个名叫谢宴白的讨厌鬼毁掉了。
第一次见谢宴白,是在大学宿舍里。
桑止惊喜地发现白琇莹的宿舍就在自己宿舍的旁边。
她磨磨蹭蹭地在白琇莹宿舍里待了大半天,最后连白琇莹的三个室友都跟她混熟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三个室友叫什么。
白琇莹的男友和她不在一个大学,两人约了今晚要见一面,白琇莹习惯性地准备带上桑止。
桑止不再那么幼稚,第一次没有加入他们的约会。
她把白琇莹送到校门口,转身回自己的宿舍。
和隔壁宿舍不同,她们宿舍目前就来了一个人。
自称谢宴白的新室友,笑着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说这是她给室友们准备的见面礼。
桑止趁她进洗手间,拍照搜索了下,看见这小小一串东西市值五位数,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富二代。
桑止没打算因此和这位富二代同学深交。
她不仇富,她只是更能认清自己的地位。
像她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哪敢和有钱人交朋友。
但她很快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促使两人结交的意外来得非常快。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二代同学,傻乎乎地把床给弄湿了。
桑止本来不想管她。
但她是个善良的好人,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只好向这位富二代同学发出同睡邀请。
谢宴白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推脱表示没关系。
桑止跟她争了几次,最后一股怒气突地从心头窜起,逼得她直接没了好脾气:“我数三下,你再不给我滚上来我下去揍扁你!三!
谢宴白在她数到一的时候爬了上来,她有些拘谨地窝在外侧,认真向她道谢:“谢谢你啊,桑止。
本来就不大的床上,又多挤了个人,桑止含泪为自己的善良买了单。
第二天开始,谢宴白就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她和白琇莹的双人队伍。
开始时,桑止还担心白琇莹会不高兴。
但白琇莹是真心接纳谢宴白加入她们的,她想得比桑止周全。
“我以后会经常和孟涵周末出去约会,本来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宿舍里无聊,现在有宴白陪着你,我就放心啦。
确认白琇莹是真的这么想,桑止才放下心。
从那之后,不管是去上课,还是去食堂,桑止都带着她的两个好朋友一起。
周末的时候白琇莹去约会,桑止就让谢宴白陪自己去每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她那时候想,自己真的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了,好朋友都在身边,喜欢的人也在身边,应该再也没有什么人,能比她更幸运的了。
大概是老天奶看她过得太舒服,忍不住想跑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她们这段黄金三角友情建立一个月的时候,它突然破裂了。
是谢宴白举起的锤子,然后砸碎了它。
桑止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很好,她又拉上谢宴
白陪自己去打卡一家新开的曲奇饼店。
买完曲奇饼她跟谢宴白坐在一旁的星巴克里休息。
谢宴白端着两杯星冰乐回来沉默了大概半分钟才下定决定般跟她说。
“桑止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把这个秘密先告诉你。”
桑止并不知道她将要说什么以为有八卦听立刻笑成一朵讨喜的太阳花。
但马上太阳花就枯萎了。
因为谢宴白告诉她自己好像喜欢上了白琇莹。
谢宴白还没看出她的神情不对继续和她讲自己动心的契机。
“你不是经常和我说她笑起来很可爱很漂亮吗我之前没这么觉得直到上周和她去做图书馆志愿者我从洗手间里出来
话说到一半谢宴白终于发现了好友的不对劲。
桑止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心脏处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攥紧了攥得她格外难受。
她不是讨厌谢宴白也喜欢白琇莹。
因为她知道白琇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好到她甚至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像她一样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现在谢宴白也喜欢上白琇莹说明了谢宴白很有眼光。
她讨厌的是谢宴白发现自己喜欢上白琇莹时如此大方坦然的态度。
这会让她不自觉与当初的自己产生对比。
她当时发现自己喜欢上白琇莹时是什么想法?
她想的是这是个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我这辈子都不能对任何人说。
可谢宴白不一样她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另一个人。
如此鲜明的对比让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与其说是嫉妒讨厌这样勇敢自信的谢宴白倒不如说她是厌恶嫌弃当初那个懦弱逃避的自己。
从没有对自己产生过怀疑的桑止在感到慌乱失措之后她做了这辈子自认为最恶毒的事。
她不敢直视自己的胆怯和懦弱便让它们化成一柄锋利冰冷的长剑恶狠狠地往面前的谢宴白心里戳去。
她颤着声说出自己心意的同时还不忘刻意打压指责对方。
“你不是知道她有男朋友吗?在明知她有男朋友的前提下你还敢这么说谢宴白你太可怕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她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会像我一样因为担心她不能接受这种感情而选择
沉默你没有这么想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你真的太自私了。”
每说一个字她就看见谢宴白的脸色僵硬一分。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分割成了矛盾的两片。
一片被良心掌控每发一句声良心就会压得她喘不过气。
另一片是人性生来就自带黑暗的那一部分每看见谢宴白难受一分她的心底就会产生一种隐秘的阴暗快感。
她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了。
因为不敢批判在谢宴白的对比下显得无比卑劣的自己所以选择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无辜的谢宴白身上。
桑止不敢再看对方的反应她抛下这句话落荒而逃。
她没有回宿舍直接拿着身份证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一进屋桑止的心态终于崩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可今天在店里发生的一切又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让人讨厌的坏人。
桑止一个人趴在床上哭了很久最后哭得眼睛都肿了才缓过来。
她掏出手机想看一眼现在几点了。
屏幕一点亮就看见了来自谢宴白的几十通未接来电。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态远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在谢宴白出现以前她可以坦然地告诉自己她是为了白琇莹好所以不把自己的情感告诉她。
现在她没法这么替自己找借口了她知道自己不敢表白
她其实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有好好地把这个自己藏起来。
直到刚才谢宴白让她见到了那个自己。
她知道谢宴白什么错也没有可她还是不想再看见她因为一看见谢宴白的脸她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讨厌的懦弱的自己。
桑止擦擦眼泪把有关谢宴白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她知道自己在逃避知道自己这样很讨厌但她没有办法了。
就让做了这么久好人的她为了自己也当一回坏人吧。
桑止本打算周一再回去——她现在只想尽可能地远离谢宴白。
却忘了她和谢宴白之间还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琇莹。
白琇莹这两天回家参加堂姐婚礼去了她这次没有让男友送她回学校而是让桑止去接她显然有备而来。
桑止这时候已经
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暂时还需要见到谢宴白。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别看她就行了。
桑止这么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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