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训练以每一个年级、五个班为单位,在室外毫无遮蔽、直接经阳光日照的露天场地进行。在经过基地教官严苛的指令与要求的荼毒后,每个学生仿佛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腰杆挺直、精神抖擞的模样。
开场前,率先进行了预热的军训动员大会,在场的每个班都要像幼稚园报学号般,嘹亮地吼出自己的口号,直到教官满意为止。
许知鱼他们班的口号,是在前日日营出发前的早间晨会临时取的——3A3A,幸运双倍;争霸全级,实力超A!
口号是鬼主意多多的牛烷想的。
大家在取口号时表现得不积极,不赞成也不反对,于是中二的口号,就在一片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声中确定下来。
说实话,三年甲班的同学们,当时也没觉得究竟有如何尴尬。
只是,如今直接被要求在全级面前喊出来,赤裸裸的羞耻感,直接以几何倍数呈井喷式增长。
刚开始,大家都死要面子,除了牛烷在那儿漫不在乎地大喊,其余人的声音轻如蚊蚋,仿佛用一只手就可以拢得过来。
教官一直对许知鱼他们喊口号的环节不满意,让他们喊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嗓子都要喊哑喊冒烟了,教官还是不满意,让其他班先依次轮一遍,然后他们再继续喊。
后来,三年甲班的含蓄的同学们在听其他班喊口号时,恰巧听见一个班也在喊很中二的口号,什么3X3X,齐心协力;上山下海,天下第一……总之,三年甲班的人像是溺水者撞见一同落水的盟友,有了心理安慰,也没有初时的青涩和忸怩了,慢慢放开胆子,由大声变为声嘶力竭地喊起来——“3A3A,幸运双倍;争霸全级,实力超A!”的喊声响遏云霄、气贯长虹。
除了军训动员大会外,还有常规的队列练习——立正、稍息、齐步走之流;以及从第一式到第十六式的军体拳训练:什么弓步冲拳、穿喉弹踢、马步横打……
此外,教官还在最后详尽地教授了众人关于下午真人CS的一些实战规则和手势沟通技巧。教官将规则讲解的很具体,包括不可以撩枪及当橡皮人等专业术语。对战须遵循“一发阵亡制”,即身体任何部位被一发水弹命中,即视为被击杀阵亡。阵亡者需立即举手示意,并一直保持单手高举姿势,直到退回场外休息区为止。确定已中弹却拒绝承认阵亡会视为恶意作弊的“橡皮人”行为,会在一局倒计时结束后受到裁判警告或触发其他处罚。
本次的真人CS共计3小时,分为6个赛程,一个赛程30分钟,每人310发子弹。中一至中四年级全权参与,实际参赛人数634人。众人会按照之前在游水堂排好的班级次序,轮流下场。没有轮到的班级会呆在休息区,进行CCTV实时转播观摩和讨论。在有限时间内,最后,哪个社歼灭的全部的敌人最多,哪个社就会摘得第一名的桂冠。
真人CS的正统名称为War game,简称WG。基地西南部有一块专门划分给WG的室外场地,打造成被遗弃的废墟模样,被草垛、杂物和障碍物环绕,将近四千平米大。念于大多数学生是新手小白,基地给学生们配备的是电动水弹发射器,打到人会有些疼,但保证安全。且基地的装备也简单而齐全,内里衬的是速干迷你服,外搭防弹衣、一体式护目镜头盔和面罩,每个人的右臂还会别上与自己社相同颜色的袖章,比如许知鱼和黎砚舟是绿社,他们右臂便是绿色的袖章;许应年是蓝社,右臂便是蓝色的袖章;盛昭是红社,右臂便是红色的袖章……如此类推。
众人在上午军训结束后,返回宿舍集体午休一个小时,便重新被老师们的叫门声唤醒,在分隔男女宿舍中央的空地列队集合后,浩浩荡荡地前往连通WG场地的室内装备区。在导师们和学院老师的协助下,四社首127名学生们穿戴整齐一切装备,并又垂耳聆讯了一遍早已谙熟于心的战斗规则,以袖章为记,分为红、黄、蓝、绿四个组别,同时在西北、西南、东北和东南角的入口下场。
许知鱼、盛昭、许应年及黎砚舟因游水课两个班被合并到一起的关系,此次的WG亦被分配到第一赛程。作为首次下水场的学生,绿社的社员们都略微有些拘谨和局促。几近30个人中,没有一个站出来凝聚团魂的领导者,最终只好选择各走各路,或是与同社相熟者结为盟友。
场内,许知鱼亦步亦趋地躬身跟在黎砚舟身后,小心翼翼地找到废墟一处草垛,当作掩体暂时安顿下来,开始在四周搜寻敌方的动静。水弹的射程只有25-30米,不是很远,因此,更需静心捕捉周围发出的动静,避免被敌方偷袭。
春光弥漫,许知鱼鬓间的汗水顺着下颚线湮入脖颈,不远处,蓦然响起水弹连发的“biu biu biu”的迅疾如雷雨般的声响,声声欢欣而雀跃地“中了中了!”从一人的喉间抑出。许知鱼和黎砚舟对视一眼,皆侧身倚着草垛,往声音来源处瞥去,便见废墟上一红一蓝两个社的人,红社者丧气地高高伸出手,正持枪往休息区的方向慢慢退去,蓝社者扭头四顾,盯上离许、黎二人就近的偏右前方的一个活动挡板,往两人藏身处躬身碎步跑过来。
好机会!许、黎两人默契地对视,不约而同地扣住水弹发射器的扳机,枪嘴双双朝上,静待时机到来。
50米……45米……40米……35米……20米!
同一时间,黎砚舟率先探出右身,瞄准小跑过来的蓝社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下扳机,一连串水弹急促的破空之音响起,仿佛牡丹国那首节奏强烈而迅疾的《激流进行曲》。黎砚舟的动作快而利落,在一通狂射后便缩身躲回草垛后,背身倚着,胸膛微微起伏。
许知鱼微微探首,查核那个蓝社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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