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鸢如同木偶一般任由宫人摆布倒饬了一番,江景渐又给她喂了一碗姜汤,然后就被按下休息。
她平躺着,嘴里洗不尽的姜味让她有些不满地眨眨眼睛。
有着十一年解读江景鸢行为经验的江景渐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情绪,一边拿着帕子擦拭着指尖不小心沾上的姜汤,一边随口说:“别注意嘴里就行,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也是……一穿越来就是惊心大逃亡,确实是累了。江景鸢闭上眼睛,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仔细确认她确实睡熟了,江景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轻飘飘地走了出去,无声无息。
…………
一觉无梦。
待江景鸢被喉咙间的干涩闹醒,睁眼所见就是一片昏暗。
她吃力地坐起身,张嘴想要说话,喉间就是一阵刺痛和痒意,她咳嗽起来,一下接一下地咳得撕心裂肺,惊动了宫人。
昏黄的烛火亮起,江景鸢吓了一跳,她都没有发现宫殿里有人!
江景鸢顺着声音看去,一盏半人高的铸造成跪坐仕女模样的宫灯静静摆在角落,明晃晃的烛火随意跳跃着。
江景鸢目光一顿。
可——
可是宫人在哪里?
活着的那种。
江景鸢有些懵。没有宫人,这灯是怎么亮起的?
沙沙……
刚醒来脑子里很混乱,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见那宫灯仕女的头部诡异地悠悠转向了她。在她挑剔的眼光里,做工略显粗糙的仕女五官呆滞,嘴角却是诡异地上扬,对着她露出微笑。
“???!!!”
江景鸢猛地瞪大眼睛,后背唰的一下冷汗涔涔,巨大的惶恐冲击着她的一切——她心底微弱的一声疑惑以极快的速度被冲刷殆尽。
她颤抖地跌下床,双手在昏暗中慌乱地摸索着,摸到一个东西就胡乱抄起砸了过去。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在昏暗中猛地炸响,瓷碗砸得仕女的头部转了回去。
烛光猛然一灭,浓重的黑暗吞没了她的视线,前所未有的恐惧吞没她的理智——
心跳震若擂鼓,她在黑暗里踉跄着跑向殿门。
这一条路好像变得没有尽头一般,赤脚踩在地上,“哒哒哒”的脚步声好像出自她身后跟随的其他存在,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掉、逃不了。
黑暗中仿佛藏着无数只眼球,随着她踉跄向前,咕噜咕噜转动着,牢牢锁定住她。
她的喉咙仿佛被黑暗粘住了!
想要叫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一路撞歪桌椅,清脆的瓷器落地破碎声不绝于耳,就像催命符一般不断敲打着她的心脏。
大脑空白,她都察觉不到身上撞在桌椅边的疼痛,她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等回神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撞到了一个宛如鬼魅的白衣身影。
她神色惊慌,推开那道人影连连后退,瞳孔颤抖。
呼——
烛火摇曳。
刚踏入殿门的江景渐被撞得后退半步,慌忙站稳身形,将手里举着的烛台远离了不管不顾扑来的江景鸢。
白衣少年面上浮现怒色,“你疯了吗?没看到这里有烛火吗?!”
江景鸢浑身发颤,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双手无意识地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她神色痛苦地弓着腰,大口大口喘气,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久久没有回应……
“嗯?江景鸢?”
江景渐见情况不对,立马忘了教育的话,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力竭跌倒,微微弯下腰侧头看向她的面色,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落水不至于吓这样吧?”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得像是要从刺痛的喉咙里跳出来,她用尽全力重重闭上眼,江景鸢闻言心里也浮现同样的疑惑。
——是落水的缘故吗?她被湖底的诡异吓到了?
但她的内心有个声音叫喊着“不是落水、不是落水”。
江景鸢眼眸失神。
对了,是刚才那个宫灯!
不、不对,不是宫灯,一个宫灯难道还比池水底下的那些鬼东西更可怕吗?
那是因为什么?
她直起身子,抓着江景渐的衣服回头一看,月光透进殿内,黄铜色的仕女宫灯安安静静,哪里有什么微笑……
微笑!
是水里见到的那个微笑着的白衣女子!
她无凭无据,但笃定地认为是那个不知是活人还是什么的鬼东西在作祟,她是因为那个家伙而慌乱。
回想起那个微笑,她只觉得心底的恐惧被拉扯着放大,浑身抖若筛糠。
不对劲,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江景渐面上小心翼翼的神色,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她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只是开口时嗓音还是有几分发颤:“宫灯,挪走。”
江景渐闻言,抬眼看向殿内,了然点头:“好,现在就挪走。”
他说着就扶起她走向殿外,在月光下看着宫人搬起宫灯,心中有一丝狐疑——江景鸢的殿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盏宫灯了?
难怪把江景鸢吓成这样。
皎白明月高悬在空,殿里殿外燃起的暖黄烛光与月争辉。
今夜有风微凉,吹得她瑟缩了一下,同时也让她彻底冷静下来。
江景渐看着明亮的宫殿,又看了看江景鸢,神色犹豫。江景鸢发现了,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走进殿去。
呼——
热茶蒸腾起白雾,模糊了江景渐漂亮的面容,淡淡的茶香让人的身心不自觉松懈下来。
哗啦啦——
等茶水变得温热,江景渐沏了杯茶推给面前神情恢复平静的少女,又从宫人手里接过提盒,端出一碗汤面放在桌上。
“多少吃一点。”江景渐给自己倒了杯茶,嘴里说道。
江景鸢点点头。
“今晚我在这里陪你,点一些烛火,黑漆漆的你也休息不好。”
江景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刚想拒绝就听他郑重地说:“这次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走的,之后你就跟紧我。”
江景鸢愣了一愣,搜寻起自己的记忆。
今日清晨,原本的江景鸢照旧跟着江景渐去练武场,然后在场边等着。江景鸢自己没什么修炼资质,甚至体弱多病得连习武都没有,所以就一直搬了凳子在树下看着。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场上的伴读们对她颇有微词,只是今日是明里暗里说出来了。
原本的江景鸢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像是没听见一般,惹得伴读们更为恼火了。
江景渐见状不妙,想想也不好让她继续顶着流言蜚语在场边坐着,就让她自己回去了。
后来……
后来……
后来直至落水前发生了什么她始终记不起来,只剩几个零碎画面在脑中滑过。
江景鸢垂眸,不是意外,是刻意引导啊。
“你以后要注意一下啊,不要靠近林苑的池子,中心那块地方不让人靠近的!”
江景鸢闻言精神一振,“为什么?”
江景渐用一副“你这孩子真是傻了吧唧”的表情看着她:“当然是怕有人落水了。”
顿了顿,他见江景鸢眼露失望,又道:“这都是几百年前桓帝下的禁令了。传说那时这个池子叫‘天水池’,短短一个月内就有十几个宫人接连落水,被救起来的宫人也疯疯癫癫地自己还往池子里跳,这才下了禁令。”
“都是传说了,你别太在意,你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江景渐安慰道。
江景鸢:“……”
不,有事。
江景鸢夹起面条放进嘴里。她本来想着能将法器藏在皇宫里的人多半是皇帝——不然皇宫的守护者们也不会放任自流。
——死几个宫人或是皇嗣比起法器算得了什么?毕竟,能轻易死掉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可贵的奇才。不是奇才,手握大权的人又怎会为其侧目?
皇帝下的禁令多半也是为了不被人发现。
但听江景渐这么一说……几百年前桓帝下的令,这人就算修为再高深,也早没了吧。
江景鸢面无表情地用筷子扒了扒碗里的面,抬起碗咕噜咕噜喝汤。
她喝了小半碗汤,放下碗,漆黑的眼眸随意一瞥。
“啪嗒……”
“咚!”
朱红筷子从手中掉落,她猛地站起,身后的椅子翻倒在地。
江景鸢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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