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办公室的门，秋年的心脏还跳个不停。
打电话找人将发财树搬走，秋年回了自己工位，碰巧撞到往回赶的周姐。
周姐瞥见他的表情，问：“怎么了，脸这么红？”
秋年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摸脸蛋。
“别是感冒了。”周雅忧心忡忡地讲。
“可能是有点！”秋年迅速接话。
“最近又要降温，你可得穿多点。”
“好。”秋年答应，“谢谢周姐！”他说着，一扭身就要开溜。
“欸，见到简总了吧？怎么样？”周雅笑着问，“简总长得很不错吧？就是脾气怪，话少，昨天我跟他出去，除了工作拢共没跟我说几个字。”
“不过应该熟悉熟悉就好了。”许是看他呆呆的，以为秋年害怕，周雅很是贴心地宽慰，“别太担心。”
“嗯，我……”秋年顿住，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陌生的感情……
他大概是碰上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脑袋自出生时被安插的扭针在某一刻骤然拨动，嗡的一声，心跳加速。
周雅见他没什么反应，转而催他订票。
秋年应下，工作时他会格外专心，等到一份文件送到手里，要他再去一趟总裁办公室，他才回过神来。
——从未有过去见上司还如此雀跃的心情。
秋年敲门，进去，看到简聿川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微微低头，侧脸神色很淡。西装外套脱了，只穿着衬衣，袖口被规整地往上折了两圈，露出精悍修长的手臂线条，听到动静，他侧过脸，点漆的眸子看来，是平静的一眼。
四目相接。
没有了外套的遮掩，更衬得他肩宽腿长，挺拔如雪松。秋年顿了两秒，错开目光，把文件放在桌面，等待他签字，却又情不自禁地去看他，蓦地发觉，简聿川在一旁，捏着电话，也正看向他。
咚。
秋年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不争气地咕咚一声。
这个身材，这个表情，这个脸蛋……秋年有些脸红，不知怎的，蓦地想到经常刷的短视频高频出现的一句话“长得好爽啊”。
话筒那边的声音带着谄媚和恭敬，简聿川没什么耐心和对方周旋，目光偏移，看到那个小秘书。
秋年。
这个名字耳熟，简聿川几乎是自然地想起，他还在国外时，姨妈随意告诉他的话。
他因为自幼生长环境的原因，性格冷淡又刻板，对靠人情徇私这种事更是看不上眼，所以在姨妈说，他身边有个实习生叫秋年时，他没出声，神色染上淡淡不耐。
但很罕见地，姨妈说：“你季阿姨托我丢进公司的，我放秘书部了，麻烦的事情你多让他做一点，也好磨练磨练性子。不过还是看你，当没看到也行。本来也只是不想他出去。那孩子我见过，长得特别漂亮，小时候还以为是个女孩儿，嘴特别甜，笑起来也好看，不过长大以后太野了……”
很随口的话，姨妈的性格他了解，这样说，是没有任何暗示含义的。就像姨妈了解他，所以告诉他“随便”一样。
之前也会有这种事，只不过是有人托姨妈让他照顾，不过他也没有做就是了。两周后，那人便离了职。
不过。
简聿川没什么波澜的目光略过秋年恬静的，微红的面颊。
确实漂亮。
挂掉电话，秋年见他签了字，就抱着文件出了门。
直到中午下班，秋年才想起要回好友的消息。
手机界面囤积了不少垃圾短信，秋年扒拉了一下，看到好友给他发了十多条。
[天下第一帅：怎么样，见到新老板没？]
[天下第一帅：其实被骂了也不要紧，毕竟咱的业务水平在这里呢奸笑.jpg]
[天下第一帅：不过我相信你再待上几个月肯定能做好鼓掌.jpg]
[天下第一帅：稀奇，这么忙，今天都不摸鱼了]
[天下第一帅：其实刁难你你也要放宽心，大不了就辞职，哥们和你一起骂狗老板]
秋年瞄了眼，看到最后几个字，情不自禁地打下消息。
[爱吃柚子：你先别骂他]
…太帅了，他有点骂不出口。
消息发出五秒。
“嗡嗡嗡——”
好友一个电话直接弹了过来。
已经下班了，同事都陆陆续续地走光，秋年放松地靠在椅背，拿出蓝牙耳机，点击接听。
“怎么了，这么反常。”好友啧啧称奇，“新老板人还挺好？还是觉得你根骨清奇，决定给你升职加薪了？”
不着调的话，秋年眼前却浮现出简聿川的模样，忍不住垂目轻笑：“……嗯，不是。”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紧接着，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你别告诉我你对你老板一见钟情了？？！！”
此声之大，秋年都被震得歪了歪头，脸都皱在一起，立刻：“佟绪！！”
“秋年！”那边跟比赛似地跟了一嗓子，“短短一个上午！你就叛变了！叛——变——了！”
佟绪：“你知道你背叛了谁吗？你背叛了人民！背叛了组织！背叛了工人阶级！还背叛了我！”
“咳咳咳……”秋年被他义愤填膺的语调逗笑，忍不住咳嗽，缓了一阵，才有些好奇地发问：“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这个啊。”佟绪语气相当不屑，“先不说咱俩的交情，就你刚才那语气，就像是半年前你打电话告诉我你终于又又又又拍到了人生照片一样惊喜中带着一丝羞涩，羞涩中带着一丝癫狂。”
秋年：“…………”
真的这么明显吗？
“好吧……”秋年轻咳，但又很快恢复活力，“可是他给人感觉真的很特别。”
“特别什么？特别帅，还是特别有钱？”
“嘿嘿嘿。”秋年忍不住笑，“你干嘛……好吧，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他还特别细心！”
“黑心资本家能不细心吗？都已经发展成吹毛求疵了。”佟绪精准打击，语气活像是看到了不争气的恋爱脑，“你以前不是没有理想型吗？之前我和你说一见钟情比日久生情带来影响更久远，更有冲击力，你还不信。”
别说理想型，秋年活了二十一年连喜欢的人都没有过，思考片刻，他认真而郑重地说：“现在有了！”
电话那头顿时无语吸气。
“欸？小秋，还没吃饭去呢？”
一道女声在耳侧落下，秋年捏着手机扭头：“周姐？我打电话呢，一会儿就去吃。”
“打电话？”周雅目光微转，“哦——是和之前送你上班的那个小帅哥打的吗？”
尽管对为什么每个人都能对只出现过几面的佟绪有着如此之深的印象，秋年还是乖乖点点头：“对，是他。”
“……那你跟他是……”周雅斟酌了几秒，像是话里有话，“关系很好？”
秋年眨眨眼：“那肯定的呀。”他跟佟绪都认识七年了，特别好的朋友。
周雅顿时咳嗽了两声：“……好好好，你们聊你们聊，那我就不打扰了啊。”
打扰？“啊……好。”秋年回答，看着周雅离去的背影，稍稍歪了下头。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
他的性取向不是秘密，在入职一周后就曝光了。原因是大家太过热心，在婉拒第十三个相亲意向后，他曝光了取向，免去了不少麻烦。
“今晚我去你那儿吃饭，你得好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佟绪的声音把秋年的思绪拉回，他收拾东西，答应着：“行啊……但你不准带酒来！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带，”佟绪说，“我还得审你，喝酒误事。”
“…………”秋年。
晚上佟绪到的时候，秋年正对着手机上的微信名片发呆。
他们工作用某钉，他已经添加了简聿川的工作微信，这个私人账号是周雅推给他加的。
简聿川的私人微信遵循了他本人一样简洁的风格。昵称就是一个“简”字，头像是雪地和冬阳。
——构图很漂亮，秋年小小地犯了下职业病。
他慢慢打字，在申请好友的对话框里：[简总你好，我是秘书部的秋……]
“咚咚！”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秋年一跳，手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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