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往事
“正伟，正伟”
“啥事，哥？”刘正伟看着刘正业一脸恐慌地冲进屋子。
“你听我说，你们汪老师现在在村口，你赶紧把她送到镇上去。”说着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用手帕裹得紧紧的一坨东西，交到刘正伟的手上。
“送到镇上？为什么？”刘正伟疑惑地问。
“别问了，把这个交给她，记住一定要交给她。快走啊，来，把手电筒带上。”说着刘正业递过电筒，把一脸懵的刘正伟往门外推。
刘正伟被弄得莫名其妙，“哥，哥，这。。。”
“快走呀，来不及啦。记住村口的那棵大树。”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刘正伟只好听从哥的安排打着手电，往村口赶去。
关上门的刘正业，听到刘正伟已经跑远的脚步声，返回屋内，找了一根结实的棍子，正要出门。
“正业呀，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呀。”惊醒的刘母赶忙跑出屋来看着手拿棍子的儿子急切地询问道。
“哦，妈，村里有一群疯狗，村里正组织去打狗，我年轻，我去去就回。”说完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刘爸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正业又跑出去啦？”担心地道。
“是啊，这么晚了，说打疯狗。”刘母一阵担心。
“疯狗，哪来的，我怎么没听说啊。”刘爸疑惑地问。
“是啊，我也头回听说。”
“算了，把门关上，回屋吧，指不定一会就回来啦。”刘爸也没多想，催促着刘母。
刘母没吭声，快步走到大门口，向刘正业跑的方向张望了一会，黑夜笼罩着村庄，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这疯狗是该打，乱咬到人那可不得了。”自言自语道，关上了门，上好了门栓。
刘正伟跑到村口时，用电筒朝那棵大树照过去，没有见到有人。
“汪老师，汪老师”刘正伟呼喊道。
“我在这儿。”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刘正伟的电筒光照射了过去，汪小笛正躲在一堆草丛中，见有光，慢慢地站起身来，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用被单包裹的一包东西。
“汪老师，我哥让我送你去镇上，走吧。”刘正伟说明来意。
“你哥呢？”汪小笛焦急地问道。
“他只让我来找你，其他就不知道啦。”刘正伟如实相告。
“你哥呢，他不来，我不走。”汪小笛生气地说。
“那怎么办呢，我哥也没说他来不来啊？”刘正伟也发起愁来。
“谁，谁在那儿？”远处传来一阵吼声。刘正伟赶紧关了手电筒，刘正伟和汪小笛吓得急忙躲进了草丛中。
“快出来，我看见你啦。”声音靠近后，一个戴红袖套的人在村口用电筒四处照射着。
刘正伟感觉到了汪小笛发抖的身体，急忙伸手握住汪老师的手，汪小笛也拉紧了刘正伟的手，手心直冒汗。两人几乎屏住呼吸，心脏吓得咚咚地响。脚步声渐渐靠近草丛，一阵风吹过，一条绳索一样的东西从草丛中窜了出去，听见一声尖叫，那人一溜烟地跑了。
听见跑远的脚步声。
“此地不易久留。待会他回去再叫人来，我们就麻烦啦。快跑，”刘正伟催促着汪小笛。
汪小笛也怕得不敢再固执了，着急地跟上刘正伟跑出了草丛。刘正伟见汪小笛跟了上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包裹，自己扛在身上，带领着汪小笛向镇上的方向跑去。
“不行，我跑不动啦，我，我的鞋掉了。”汪小笛累得蹲在了路边，四处摸了摸，想找自己丢失的鞋子。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时候丢的？”刘正伟气喘吁吁地问道。
“不知道，我这会才发现。”汪小笛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
“别找了，给”说着刘正伟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递给小笛。
“快穿上，再不跑，我们就跑不掉啦。”刘正伟心急如焚。
汪小笛不敢再犹豫，立刻换上刘正伟的鞋子，虽然有点大，不过总比赤着脚好吧。
就这样两人逃命似地往小镇跑去。
好不容易两人跑到了小镇，夜深人静，汪小笛迷惘地看着刘正伟：“你哥，怎么不来呀，我好怕。”刘正伟心里也不踏实，看着汪小笛那一脸的悲伤和恐惧，五味杂陈。
“汪老师，别怕，镇上没人认识你，你先找个地休息，明天早上一早你就买票回你的家吧。这是我哥让我交给你的。”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用手帕裹得严严实实地小包裹。
汪小笛含着眼泪拿过小包裹，慢慢地展开来，里面有票、有钱还有一张介绍信。
汪小笛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打湿了手上的钱。
“你，你回去，让你哥明天来找我，我在镇上等他。”
面对汪小笛的请求，刘正伟不知如何是好。
“你看你一女的，大半夜的，不安全，那要不你先找个地休息，明天再说吧。”刘正伟安抚着汪老师。
“你跟你哥说，我在这儿等他。”汪小笛仍然不死心，继续请求道。
“汪老师，我要回去啦，你看那边有个招待所，你先去住一晚，明天趁早回家去吧。”说着就把汪老师拉着往招待所跑去。
幸亏有介绍信，招待所很快办理了入住。
“正伟，你记得啊，说我在这儿等他。”汪小笛泪眼婆娑地盯着刘正伟。
刘正伟不敢看汪老师的脸，见到她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招待所，赶紧往家跑去。
刘正伟回到家时，不见哥的踪影，急得团团转，刘母告诉他刘正业去打疯狗了，刘正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从家里拿了把刀，插在腰间往村上保管室跑去。
“爸，你咋啦？发什么呆？”小华的喊叫声把刘正伟拉回到了现实中。
“哦，没什么。”说着刘正伟摸了摸胳膊上的那个刀疤。
“这个女的是谁啊？真好看。”张翠花多瞄了几眼照片上的女人问道。
“我老师，姓汪。”刘正伟解释说。
“是嘛，这么好看，那喜欢她的人肯定多啊。”张翠花羡慕地问道。
“那肯定的，自从她来咱村后，追她的都要排队啦。”刘正伟笑呵呵地说。
“那她最后肯定选的你哥。”
“那是。”说完把照片从老爷子手里接过来，扶着老爷子往屋里走去。
“哎，要是当初没出那事，你哥现在。。。”老爷子伤感地念叨起来。
“爸，你就别想啦，过去这么多年啦，我想哥也不想你一直伤心。他肯定希望你好好的生活，不用再为他难过的。”刘正伟劝慰老爷子。
“爸，你今天不用上班啊？”小华大声问。
“今天就不去啦，我回头补个假。”
小华不解地看向张翠花。
“爸，这是怎么啦，平日里工作不是排第一吗？今天想着要休息啦。”张翠花也不解地看了看小华，“不知道，管他的，偶尔休息休息嘛。”说完，张翠花继续拿着桶去喂猪去了。
小华无聊地低着头往屋里走，刘正伟一把薅住小华的脖领子，往屋里去。
小华就像小鸡一样被刘正伟拎着，弄得小华十分不适，不停地反抗。
进到屋里，刘正伟把门轻轻关上，“你小子，可以啊，我要是晚回来一步，今天差点就出大事啦，真有你的，敢拿老子我开涮。”
“谁让你昨晚上不老实告诉我，我能不瞎想吗？”小华还无奈地说。
“你呀，成天净给我添乱，这下弄清楚了，就不瞎折腾了吧。”刘正伟指着小华的鼻子说道。
“那你说，你那漂亮的老师跟我们牛老师是什么关系呀？”小华疑惑地问。
“这我哪知道。”刘正伟也很困惑。
“哎，你倒是没有嫌疑啦，可牛老师又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会有我大伯和你老师的照片呢？”小华像个小侦探一样摸了摸下巴。
刘正伟心里也泛嘀咕，看到小华不务正业的样子，用手戳了一下小华的额头：“别瞎琢磨啦，快做作业啦，待会把书和照片给你们牛老师还回去，别又给弄丢啦。”
“知道啦，我做完作业就去还，真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作业作业，听着就烦。”小华一边抱怨一边拿出书包。
“嗨，我说你这小子，提醒你还烦啦，是谁嚷嚷着要读初中的，一天到晚光想着玩，能考上吗？学习光靠嘴巴啊？”刘正伟越说越大声。
“好，好，好，我知道啦，”小华赶紧收起以前的态度，郑重地向刘正伟点点头，拿出书和本子开始动工啦。
刘正伟也思忖着小华提出的疑问。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黑夜。
刘正伟带着刀跑到保管室，里面一帮混小子还在往刘正业身上踢，刘正业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你们干什么？哥，哥。”刘正伟喝住几个混蛋，向角落里的人扑了过去，当刘正伟把刘正业翻过身抱在怀里时，刘正业满脸是伤，肿胀的样子，把刘正伟吓了一跳，暴跳如雷的刘正伟大声咆哮着：“他妈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几个混蛋被刘正伟的吼声震慑了一下，愣在了那里。
“哥，哥，你快醒醒。”刘正伟摇晃着刘正业，不停地喊道。
“你们他妈的找死啊。”刘正伟看到刘正业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大声骂道，把刘正业轻轻放原位置，立马跳了起来，从腰间把刀抽了出来，对着几个面目可憎的混小子，挥舞着刀冲了过去。
几个还横得不得了的混小子被刘正伟的架势吓得团团转，到处躲避起来，吓得不知所措。
“怕什么？他一个犯罪份子的家属，还敢把我们怎么着啦？”一个领头的大声朝刘正伟吼着，也给其他人壮着胆。
“犯罪？谁犯罪啦？”刘正伟拿着刀环顾四周，不解地问道。
“嗯，你还不知道啊，白天你救的那女老师，是典型的坏分子，你哥为了帮她逃跑，还伪造了介绍信，你说他是不是犯罪分子？”领头的一脸不屑地朝着刘正伟吐了一口唾沫。
刘正伟被这一顿说辞给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地瞅了一眼还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正业，就在这时，一个瘦精精的混小子立马跑到刘正业的身边，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威胁道：“你把刀放下，要不然我就把你哥掐死。”
刘正伟犹豫起来，领头的使了个眼神，另一个人突然跑过去一把抢走了刘正伟手上的刀，两人发生剧烈的搏斗，其他人蜂拥而上，钳制住了刘正伟，刘正伟拼着蛮力奋力反抗，拿刀的小子朝刘正伟的胳膊上就是一刀砍了上去，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刘正伟没有吭一声，咬着牙把刀从胳膊上取了下来，红着眼睛向几个疯狂地砍杀过去，顿时把一群人吓得呆住了，几个人见刘正伟那杀红眼的架势，吓得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朝保管室外逃去。
刘正伟没有追出去，他清醒地意识到得赶快把刘正业弄回家。
保管室里血迹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刘正业被驮回家时，已经奄奄一息，眼睛肿得睁不开，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老两口在旁边泣不成声，这时刘正伟才感知到胳膊的痛，哇哇大叫起来。
刘母赶紧在家里的屋梁上找着蜘蛛网，收集一小撮后，赶紧蒙在刘正伟的伤口上，用干净的白布包扎起来，看到刘正伟受伤的胳膊，刘母的泪流得更急了。
刘爸守在刘正业的旁边，看着儿子越来越虚弱，立即起身：“我马上去找村里的马老师（村里的赤脚医生）”，刘正业用最后一点力气拉住了他，他没敢离开，默默地守着正在一点一点失去生命的儿子。
一家人围在刘正业身边，刘正业手指着刘正伟，刘正伟忍着疼痛说：“哥，你放心，我已经把汪老师送到镇上了，你不要担心，她很安全。”
刘正业听到后，缓缓地放下了手，有气无力地盯着父母，眼角流出了泪水，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渐渐地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了气息。
屋子里一阵哀嚎。刘正伟气得猛捶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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