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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难眠。
邪魔来了,其他异类还会远么?妖族还好,有黑鸦精坐镇,一时半会儿是不敢擅入此地了。那其他异类呢?比如精怪鬼?
居所内外的黑鸦兵加强了戒备。他们三五人一组,七八人一列,行色匆匆,路过黑鸦精旁边时,都会停下来尊敬的行颔首礼。
精怪鬼还没来,就有一人先去当鬼了。
空中闪现两列白灰色文字。
老祖:
王大厨死了。
既没是说王大厨怎么死的,也没说王大厨为何而死……
突然,有一只黑鸦兵急匆匆来报:“老祖,小黑儿跑了。”
小黑儿就是带路拾遗他们过来的小黑鸦。
原以为他没有名字,却竟叫个小黑儿,比仙人给小鹿起的“小红”、“小绿”这些还俗气,让仙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倒是我大意了。”黑鸦精凛了音色,道:“派人去追,他跑不远,逃不出黑木林外的结界。”
原来,白日里黑鸦精设的防御结界不是防外来人的,是防家里人的。
不过,这关小黑鸦什么事?
路拾遗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现在肯定指望不上仙人能给路拾遗解惑了。刚才差点挨个血窟窿的气,仙人还没消呢……
黑鸦精对那个兵丁小声吩咐了几句,兵丁走了。
黑鸦精这才回身,道:“帝君、道长,请到宴客堂暂作休息,今日我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
交代?
虽说路拾遗隐约中猜出来了有事情发生,但上升到交代的层面,那就是说黑鸦精这边出了差错。看来,是小黑鸦......小黑儿惹事了。
*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小鹿与阿芙终于姗姗来迟,到了院落中。不过他们来的略晚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小鹿与阿芙对小黑儿的印象还不错,毕竟一起赶了个夜路,互相聊着闲话才不至于总想起腹内空空。但他们对王大厨可就是完全不认识了,不由得满面疑惑。
“仙君,王大厨是谁?”
回答小鹿的是一阵瑟瑟秋风与几道让他闭嘴的冷漠眼神。
王大厨是谁,仙人也想知道。他相信,路拾遗也应该想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跟一位素未谋面的做面厨子有了联系?
能解惑的黑鸦精显然不准备在这刚经过一场小战斗的地方谈。
黑鸦精虽说是请仙人二位去宴客堂,但也没说不允许带跟班和家属,小鹿与阿芙自然也跟了上去。
到堂门前,仙人把小鹿二人拦住,赶走了。给出的理由是:小鹿话太多,聒噪。
小鹿不服仙人的话,因为他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问王大厨是谁,第二句问小黑鸦怎么了,哪里算得上话多聒噪?
既然仙人赶人了,自是要说些小鹿他们不便听的话。小鹿也不去自找没趣,扯着懵了的阿芙就走。
小鹿拽着阿芙晃晃荡荡的往房间走,边走边对阿芙道:“你肯定猜不出来我家仙君为何要赶人。”
阿芙属于被殃及的池鱼。因为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发一言的,何其冤枉啊。
她问道:“为何?”
小鹿故作神秘的道:“肯定是刚才他做了丢脸的事,怕我们笑话他。”
“丢脸?”阿芙问。
阿芙没看到仙人摔倒,所以没明白小鹿的意思。
小鹿开房间比阿芙早了些。当时他正好走出来掩了门,把仙人从闲庭信步降落到慌慌张张趴倒在地看了个正着。而且,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家仙君是……装的……
小鹿道:“对,以前我家仙君就是这样,只要做了什么丢脸的事就要把我支开或者干脆不理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说?”阿芙也是个爱凑热闹的。
“就刚才,我家仙君从半空”小鹿的话说到此处时,戛然而止。因为在他身后传来的一声:
“你要是嘴巴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学学女红。”
这声音……小鹿拉着阿芙,脚下如踩风火轮,瞬间没了踪影。
小鹿啊小鹿,背后聊人糗事能不能小点声音?能不能别那么激动?能不能考虑一下离你不到三丈远的当事人的感受……
*
路拾遗三人到了宴客堂,早有黑鸦兵端上来了热茶和点心。
路拾遗坐在了主家下首左侧的位置,把剑收了,立在椅子旁。
路拾遗也想喝杯茶水,舒舒服服的等黑鸦精的下文。可恍恍惚惚中,他总能感受到四周有道道摄人心魄的阴冷目光围绕周身。
他看了看黑鸦精,又看了看仙人。
黑鸦精挑动茶盏低头饮茶,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之态。
仙人呢?
只见仙人一手摸着几案上的杯盏沿壁,看似漫不经心,但那灼灼目光却正盯着路拾遗的剑。似乎只要剑主人不在场,他定会把这玄铁剑回炉,重新融成咕噜噜的铁水一般。
这是得多恼恨这把剑啊......
路拾遗赶紧把剑往里收了收,尽量把它收到了仙人目不能及的位置——背后。
剑不让看,那就看人吧。仙人想。
仙人把盯剑时的寒光猛然射到了路拾遗的脸上......
而路拾遗的脸......竟然挂了笑,眸子亮动,眼角略弯,双唇微启,扯出了个些小口子。
这笑,好渗人!
仙人只与路拾遗对视了一瞬就避开了。
再不避开,仙人怕路拾遗那笑突然变大,然后露出血淋淋的舌头、青绿色的獠牙,把他给吞了去!
路拾遗这表达歉意的方式......挺特别。
仙人第一次见有人是如此表达歉意的。一句话也不说,还露出骇人的表情,果真是与众不同,独树一帜......
“路拾遗,你想道歉?”仙人蹙眉,挑明了问。
“嗯,帝君看出来了?抱歉,我当时不该拔剑。”路拾遗道。
黑鸦精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直喷了一地水渍。
从见到仙人起,黑鸦精就时不时的喷一次水,现在又喷,简直不知所谓了。
黑鸦精赶紧把杯盏放下,自我顺了两下胸口,缓缓气。
“水烫就等会儿喝,”仙人拿眼角睨了黑鸦精一眼,继而冷冷的道:“衣服脏了就去换!”
活了这么久,黑鸦精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在自己家里头被人逐客的。他嗬嗬嗬几声,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背后的屏风里去了。
仙人这才重新正视路拾遗。只见路拾遗又取出来了剑,手扶剑鞘,爱不释手。
“路拾遗,为何不接住我?”
“帝君,你是胳膊疼不是腿疼,应该能站得住。我一个凡人之躯,禁不住仙人依靠。”
说完,路拾遗拔剑出鞘,对着仙人的位置,往前一杵。剑端溢出几缕凉气。
剑刃锋利无比,映照出路拾遗的眸光,冷冽森寒,比刚才的假笑还让人胆颤。
仙人嗤笑一声,道:“怎么,这眼神,是真要杵我个血窟窿么?”
“那倒不敢。不过,若帝君还是这般戏耍我,我不介意与帝君打上一架。”
戏耍自是意指仙人说喜欢路拾遗的放荡话。
这话,路拾遗是不愿原封说回去了,说了就好像自己心有窃喜一般。可事实上,他的心里无悲无喜,平静的很,如碧波,似明月。
因为,他没有心。
路拾遗承认眼前的仙人生的好。
五官立体肤色白净,宽肩窄腰身材颀长。尤其是手指,看似硬朗,握进手里却如无骨,柔软光滑,微凉中透着温热,让人忘记了自己在唐突对方。
仙人说“喜欢”,路拾遗思来想去,找不到替仙人解释喜欢的理由。
一见钟情站不住脚。初见那天,这二人可是差点干了一架的;日久生情更是无稽之谈。短短的几日光景,哪里来的日,哪里来的生?
“你觉得,我在戏耍你?”
“难道,帝君不觉得自己逾越了?还是说,帝君捧得出一颗真心?”
“哦,是我操之过急了。咱们还是一步步来吧。”
咱们???
要不是路拾遗的品性好,及时稳得住了手中剑,他真不敢相信这个“咱们”会不会让他们真的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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