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很忙。
是字面意义上的忙，五条空清楚这不是五条悟刻意躲着她的缘故。虽然她不插手家族事务，但是她也能从那些摞得高高的卷轴和来来往往的人知道五条悟要处理多少烦心事。
以往五条悟也是这样，但即使忙得不可开交，他也会在她面前做出游刃有余的模样。陪她玩，陪她练剑，偶尔还会和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一起打牌--
她察觉到不对，是那天短暂昏迷后的苏醒。她恢复意识后并没有睁开眼，而是现在心里呼叫了一下127，不出所料没有回应。
然后她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五条悟，他坐在床榻边，床头的暖黄灯光只照亮了他一半的脸，另一半隐匿在黑暗中。轮廓模糊，唯有那一双眼睛耀眼明亮。
五条空抿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五条悟好像没有感觉出不对劲，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语气也听不出奇怪。
“还不舒服吗？”
“没有。”五条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本来也没有不舒服。”
“...”
五条空看着五条悟，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她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什么。她折腾了一会被子，觉得怎么盖都不舒服，干脆一脚踹开，瞬间一股凉气钻进睡衣里，她硬挺了一会，又窝囊地盖回被子。
五条悟垂着眼看手机，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作乱的动作。
五条空不满地撅撅嘴，具体是哪里不满意她也说不出来。五条悟左手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五条空知趣地没有去窥探，只是抽过五条悟支着床铺的右手，学着刚刚的动作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我刚刚蹬被子了，哥哥看看我发烧没。”
“没发烧。”
“哥哥说乱蹬被子就会感冒呀，哥哥你好好感觉一下，说不定是低烧。”
“知道就好。”
五条悟轻轻按了按她的额头，随后抽出手站起身。五条空抱着被子茫然地看了一会，在五条悟的手搭在门上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是，我看见了。”
五条空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那哥哥要去哪。”
“回房间。”
五条空不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五条悟。「生病」对于五条空来说像是家常便饭，没有哪次昏迷会让她长眠不起。但即使如此五条悟也会彻夜陪伴她，直到她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哥哥。
以前五条悟都会再陪她度过大病初愈或者是昏睡后的第一个夜晚，这被他俩称为「确保抢走健康恶灵已经走远的守夜战」。
即使长大后两个人都明白这是无稽之谈，但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是错误的、需要被舍弃的。
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样关于一起的约定，在办完成人礼后就统统不作数了吗？
在两个人默契地沉默后，五条空开口问道，“哥哥不陪我吗？”
“需要吗。”
五条悟的神色淡淡，声音也淡淡。五条空反应过来，想要做出回答时，才后知后觉那并不是一个疑问句。
五条悟已经先一步拉开了门，话语像冷冰冰的冬天一样砸过来。
“你已经长大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
*
五条空像五条悟离开那样，固执地没有去思考哥哥离开前的那句话，固执地蹬开被子继续睡觉，没想到这样迷糊着还真让她睡着了。
她梦到一个拄着拐杖，身形佝偻的老爷爷站在她面前，他的头顶悬挂着一个太阳，夺目的光芒让五条空几乎睁不开眼。
老爷爷打了个响指，太阳变得暗淡了一些。老爷爷用拐杖拍了拍她的腿，“快站起来，老夫年纪大了，姑娘怎舍得老夫一直低着头。”
？
这老爷爷是在和她撒娇吗？
不过五条空还是站起来，因为仰头看人让她觉得不太舒服--虽然站起来也并不高。
老头慈祥地笑，看得五条空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呃，你认识我吗？”
“姑娘今年芳龄？”
“十五。”
“十五。”老爷爷笑呵呵地捋捋胡须，“一听就是你会喜欢的数字。”
这人在说什么呢？五条空懒得理，但还是点点头当做回应。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桃林，怪不得她刚刚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
“虽然老夫赠你机缘，但是也花了好大气力才找到你。看来你在此处生活得还算不错，只不过这道行还差些火候...”
老爷爷说着叹了一口气，“合适的□□，老夫还没寻到呀。不过你所言的良机已经快要错过，否则老夫也不会做此办法。”
五条空眨眨眼，几近肯定地说道，“我们不认识吧。”
“嘿嘿，但缘分妙不可言。”
五条空知道自己在做梦，因此并没有多害怕。她眯了眯眼看老爷爷头顶上发光的「太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刚刚太阳似乎晃动了一下。
“老夫可以教你如何使用体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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