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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他就偏爱她

小说:

凤仪

作者:

希昀

分类:

古典言情

凤宁这个年过得前所未有自在舒适。

裴浚好吃好喝照料她,一应吃食都是养心殿御膳厨送来的,大年初一裴浚去奉天殿接受百官朝贺,傍晚总要来到延禧宫陪她用晚膳,看着她喝了药躺下方离开。

初三这日凤宁月事又来了,退热之后又起咳嗽之症,小日子又撞在一块,可把她折腾去半条命,裴浚坐在塌前看着瘦了一圈的她,眉峰皱起。

“十六开衙复印后,你搬去养心殿住。”

凤宁目色腾得一下僵住,呐声问他,“为什么?”

裴浚睨着她,“还能为什么?往后每日晨起跟朕习武,你这身子骨再不历练,便要垮了去。”

凤宁闻言十分犯愁,眼巴巴道,“陛下,臣女还是不要了吧,您日理万机”

裴浚一个眼风扫过去,凤宁顿时不吱声了,她拽着被子,小声问,“那臣女住哪?”

裴浚不假思索道,“西围房梢间收拾一间厢房给你。”

凤宁拥着被褥垂眸哦了一声,也对,不住西围房还能住哪。

养心殿不是她能夜宿的地儿。

经历了这么多,凤宁现在也学聪明了,于是又笑吟吟问他,“那延禧宫这间屋子还能给臣女留着么?”

她现在学会给自己留退路。

伴君如伴虎,哪日裴浚不高兴赶她走呢,她能去哪儿?好歹有个地儿,回头也不至于难堪。

裴浚闻言抬眼朝她看来。

他惯来敏锐,几乎要洞穿李凤宁的心思。

凤宁迎上他清冷的视线,不由得犯怵,立即补充了一句,“陛下,玉苏为了我入宫做女官,我不想扔下她一人。”

这个理由勉强糊弄得过去。

裴浚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正月初八,凤宁小日子结束,风寒也基本痊愈,太医嘱咐她多歇几日不要出门见风,凤宁给卷卷洗了澡,抱着它在床榻玩,思索一番将卷卷带去养心殿的可能,最终放弃,只能先拜托杨玉苏帮她看顾,每日回来探望它便是了。

十四这一日傍晚,凤宁收拾自己的行装搬进了养心殿西围房,柳海将梢间单独收拾干净给凤宁,梢间后面连着净室,又用格栅隔出一间小碧纱橱给她搁放衣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凤宁也很满意了。

正月十五,裴浚要在交泰殿宴请皇亲,接见外臣,问李凤宁要不要陪他,凤宁笑盈盈摇头,“陛下,臣女约了佩佩姐和玉苏姐,要去城隍庙逛花灯呢。”

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儿,爱玩也是情理当中

,裴浚摇摇头,吩咐柳海安排人跟着她。

凤宁见裴浚心无旁骛继续看折子,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裴浚今年也不过二十,旁的世家子弟尚在学堂读书,走马观灯,笑游长街,他脊梁上却背负着整个大晋,凤宁侍奉裴浚这么久,从未见他动过花天酒地的心思,哪怕于女色一途,他也并非夜夜笙箫。

他虽然称不上一位好的伴侣,却绝对是最出色的国君。

国君也是人哪,也只是不及弱冠的少年。

凤宁大着胆子往他跟前一凑,

“陛下,要不您今晚给自个儿歇个假,出宫看看花灯如何?”

她不敢想象,若是他愿意陪着她出宫游玩,那会是怎么一场人间喜乐。

裴浚抬起眸来,没好气道,“李凤宁,你一肚子吃喝玩乐的主意,当朕跟你一样?”

凤宁立即站直身子,小嘴轻撇不吱声了。

大约是看着那张雪白的小脸十分可怜,好歹是他女人,他得罩着,裴浚环顾四望,招来韩玉,“去取些银子来。”

片刻,韩玉取来大小面额不等的银票,林林总总十几张,约莫有几百两。

裴浚姿态慵矜,手中执着朱笔往那叠银票抬了抬眼,

“拿去顽耍。”

很干脆的语气。

凤宁捧着一叠银票哭笑不得。

上回除夕他给的封红足足有一千两银票,她都舍不得花呢,今个儿又给了这么多。

她就这么没出息地被一摞银票给打发了。

凤宁早早来到东华门等杨玉苏,依照约定的时辰杨玉苏赶到宫门口,瞥见凤宁抱着个小包袱,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奔过去,扶着腰就开骂,

“李凤宁,你好样的,你敢耍我!”

除夕那夜杨玉苏回到家里,夜里遣人给凤宁送果酿,得知李凤宁压根没出宫,差点给气哭了,大年初三,她陪着母亲进宫给太后请安,打听一遭,得知李凤宁着了风寒,独自躲在延禧宫养病,心疼不已,当时为规矩所束,不能去延禧宫探望,心中一直挂念。

从除夕夜那口气一直憋到今日,她要跟李凤宁好好算账。

哪知那美美的人儿,乖巧地给她做了个万福,甜甜唤了一句,“玉苏姐姐新年安好,凤宁祝姐姐身体康泰,事事如意。”

得,没脾气了。

舍不得骂她,一把将人往马车里塞,将特意给她留的瓜果摆出来,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圆球从凤宁兜里窜出,闻着果香的味就一头栽了进去。

杨玉苏看着软乎乎的卷卷

,大喜过望,“你把卷卷给捎出来了?

凤宁笑,“是呢,我不在延禧宫,没有人陪它,便捎它出来见见市面。

二人一猫吃着果儿唠嗑着,高高兴兴往城隍庙去。

城隍庙在城西曲子胡同附近,挨着惜薪司厂和柴炭厂,这里比起前朝市与东华门的西市不同,许多域外胡人聚集在此开铺卖货,有碧眼胡商,还有漂洋番客,个个操着一口并不熟练的中原话,腰才万贯,列肆高谈,也是城隍庙一道别样的风景。

沿途商贩摊铺排列如星。

人这一生都在治愈幼时的缺失,凤宁亦是如此,看着糖葫芦小摊就走不动路,少时每每姐姐游逛回来,便穿着喜庆的小红裙,手里扬着好几个冰糖葫芦,在她面前炫耀,却是一个都不舍得分给她,小小的凤宁抱膝坐在台阶下,逼着自己挪开眼。

现如今她有了俸禄,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裴浚给她的封红与银票,她单独用一个匣子装起来锁在西围房梢间,她还是习惯花自己的钱。

凤宁左手搂着卷卷,右手抱着个糖葫芦,喜笑颜开往红鹤楼去。

章佩佩在红鹤楼置办了一桌席面,选的是二楼临窗的雅间,凤宁二人进去时,她连酒都斟好了。

“快来快来,新鲜的蒸海虾,刚出炉呢,赶紧来尝鲜。

杨玉苏一把松开凤宁,闻着味坐在章佩佩对面,拾起筷子接过章佩佩递来的大虾脚,凤宁这厢先净手,顺带湿了帕子递给杨玉苏,往二人当中落座,

“佩佩姐,我风寒初愈,就不吃龙虾了,我吃块粉蒸排骨。

章佩佩立即悬了心,“你生病啦?好全了没?

凤宁还没搭话,杨玉苏替她回了,“你就别操心了,人家圣上亲自看顾,没好全能让她出宫?

凤宁不喜杨玉苏当着章佩佩的面说这样的话,一张俏脸羞得都要哭了。

章佩佩哈哈一笑,捏了捏凤宁的鼻头,“别不好意思,他能疼你意味着他有眼光。

“若是疼别的狐媚子,我就要气大发了。

凤宁窘得满脸发烫,“佩佩姐。

章佩佩叹了一声,夹起一块藕夹递到她碗里,“哎,我算是参透了,陛下呀其实是个明白人,越打他主意的他越看不上,就喜欢你这样心无城府天真烂漫的姑娘。

凤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拾起筷箸给她夹了一块葱香蛋饼,“咱们今日逛花灯,不提陛下。

章佩佩嗔了她一眼,一面吃蛋饼一面道,“凤宁,待会你陪我去几家胡

商铺子,你会胡语,帮我盯着些,以防他们下套儿算计我。”

酒席过半,门忽然被侍女推开,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佩佩,燕承过来了,想给你敬酒祝个新禧。”

是章云璧的声音。

章佩佩为难地看了一眼杨玉苏,低声解释,

“我不知道我哥跟燕承在一处,定是他打听了我的行踪,跟燕承通风报信。”

杨玉苏忽然笑了一声,大喇喇站起身,“见就见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章佩佩示意下,侍女将屏风往两侧推开,两位丰神俊朗的男子一前一后跨步进来。

燕承一眼就看到了杨玉苏,杨玉苏倒是一派云淡风轻朝他行礼,“燕世子好。”

燕承先与章佩佩和凤宁作了一揖,再往杨玉苏回礼,“玉苏妹妹,再过半月我便要去西关,今日特来向你辞别。”

杨玉苏袖下的手微微颤了颤,面上却挂着笑,“是吗?还预祝世子旗开得胜,载誉归来。”

燕承喉结微滚,眼神灼灼盯着她没有说话。

章云璧这厢却是一眼看到了凤宁。

凤宁今日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对襟长褙,外罩粉红镶兔毛披风,合着那张瑰艳的小脸如同瑶池的玉人一般,章云璧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不仅好看,她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两厢见过礼,章云璧吩咐章佩佩,“我去前面灯海给你们占位置,你们迟一些时候来。”

二人不宜久留,相继退出雅间。

待门阖上,杨玉苏情绪果然低落不少,章佩佩宽慰她道,

“别急,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杨玉苏头一回正视与燕承的感情,望着窗外流光溢彩,怅然失神道,

“佩佩,换做你,你会等他吗?”

燕承离京便是为了反抗家族联姻,他想自立门户,做主自个儿的婚事。

章佩佩筷子一顿,“你要听真话吗?”

杨玉苏点头。

章佩佩认真道,“换我,我会等,世间好男儿少,能遇到一个喜欢的很不容易,他愿意为你拼,你为什么不愿意为他等一等呢。”

杨玉苏又看向凤宁,“宁宁你呢。”

凤宁咧嘴一笑,眉梢也飞扬了,“若世间有男子这般追求我,海枯石烂我都等。”

杨玉苏没说话,拽着酒盏猛喝了一口。

凤宁知道她这是下定了决心,握了握她潮热的手背,“玉苏,被爱是一种幸运。”

凤宁这样说眼底的星光潋滟又黯然。

天色彻底暗下后整座城隍庙像是苏醒的夜明珠原先布置在檐角两侧的灯架均被点燃了一大片大片的灯芒汹涌而来场面蔚为壮观。

章家一伙侍卫与婆子将三位姑娘簇拥在正中一行人不紧不慢往灯海的方向去。

有打探消息的侍女折回来禀报章佩佩

“大小姐今个儿可稀奇了城南侯府的小公子在前面摆了个灯阵说是若有人破了他的灯阵便把那些灯全部送给对方。”

章佩佩唇角一嗤“谁稀罕他那些破灯。”

话虽这么说章佩佩还是往那边赶。

凤宁拉着杨玉苏问“城南侯府的小公子是何人?”

城南候这个人凤宁知道她在御书房帮忙整理文书时晓得有这么一号人物是大晋最负盛名的军师有运筹千里之能可惜有一年出征敌营冒着牺牲三千人的代价换了城南候一只腿如今这位城南候便闲赋在家荣养。

杨玉苏回她道“城南候有两个儿子长子温润敦厚在京城甚有贤名如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听闻很得圣上看重至于小儿子坊间传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可他这人实则有其父之风颇擅机关技巧诡谲卦阵除了身子不大好其实是个风流毓秀的妙人。”

片刻凤宁随着人群赶到灯阵

那少年穿着一身白衫手执羽扇吊儿郎当坐在灯阵正中的台面模样极为俊俏比之裴浚逊色不了多少就是多了几分阴柔之气。

城南小公子也是花名在外的人物今日灯阵一摆围观者不乏妙龄少女大家纷纷怂恿家里的弟兄跃跃欲试扬言要拿下这片灯海。

只是章佩佩一来围观者不得不为她让开一片道她是宫里长大的其气派与公主无二更是满京城看好的皇后人选之一。

姑娘们平日相见也能姐姐妹妹套套近乎到了章佩佩这里众姑娘习惯敬她一句“大小姐。”

“大小姐今个儿来了是不是得亲自上阵破了小公子这个灯阵。”

章佩佩不屑地睨了程小公子一眼“我要这些破灯作甚我家里的灯都摆不下呢。”

程小公子不干了懒洋洋从台樨上站起遥遥指了指章佩佩

“章大小姐前年太后寿宴在御花园玩叶子牌你输给我了当时你怎么说来着有朝一日一定叫我折戟呐今日机会来了你有本事破了我的阵法我跟着你姓。”

章佩

佩气血直往脑门涌,“让你姓章岂不是便宜了你,有本事你跟我们家卷卷姓。”

“卷卷是谁?”

“呐,延禧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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