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
“铮——!”
一道利刃破空而来,掀起的劲流打灭了沿径油灯,最后直直插入地面,嗡嗡作响。
邬四娘偏头,在翻身的间隙迅速看了眼熟悉的佩剑,剑柄微颤,仅有几寸之距,在黑夜中泛着冷光,引诱人去拿。
但紧随而来的密密麻麻飞镖马不停蹄地打断了她,它们强势插入人剑之间,明晃晃地在告诉邬四娘:不可能哦,只是给你看看。
暗处的对方攻势不停,尚且找不到能喘息的空子,更遑论取剑反击?在屡屡袭来的几道攻击下,她只能艰难使力,连连向外翻滚以作躲避。
随着火光摇晃,一阵脆如银铃的笑声由远及近,响至后院众人的耳中。
“邬姑娘?看来归山姐姐真是流连忘返呢,这么快~就给自己起好了姓氏。”
邬四娘没理会,只趁着她自顾自念叨的时候,抛出块金子,朝逢光快速道:“毁了掌柜的屋,实在抱歉,在下愿全力相赔,请逢掌柜帮个忙。”
她在赌。
赌这位掌柜有那么一丝心软,至少能看在钱财与规则的面上,能出手阻拦一二,只要有丁点儿机会,她就有概率逃出生天。
哪怕触怒对方反被揍死,她也要拉上后面人做垫背的。
可惜,她好像赌失败了。
额上汗珠滑下,糊了眼睛,在阵阵耳鸣声中,她只听到逢光的声音似从天边处遥遥传来,沉闷不清。
“我拒绝。”
逢光冷声道。
她之前好心帮忙抹去痕迹,也只是不想被人追到客栈影响生意,但这不代表她就是个滥好人,对这般利用行迹也会直接如其所愿、就此妥协相助。
“至于赔偿,我看邬姑娘衣前这枚玉佩成色不错,若卖了,也能抵得上我这重新装修的费用。”
逢光顺手扯下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和金块一起收入囊中。
邬四娘咬牙,扯住逢光的衣角欲开口,却没有时间再让她想出下一个筹码了。
后面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这次是一个阴柔的男声。
他道:“你怎么还能把剑打出去?这不是白白给她送武器吗?”
“怕什么,你瞧她可还有力气拿?被自己武器杀死的感觉,一定美妙极了。”
逢光眯眼望去,只见两个人影,一女一男,皆衣袂飘飘,轻盈飘逸,摆出了十足的范儿。
细细打量有些眼熟的男人面容,只见他容色倨傲,一双吊梢眼不屑地扫过后院众人,就发出一声冷哼:“识相的,就滚远些,不然连你们一起杀。”
逢光挑眉。
还真是很少遇见这等大言不惭的家伙了。
女人倒是识趣,乜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邬四娘,又抬头打量毫无惧意的逢光,勾唇一笑:“门中办事,清扫叛徒,劳烦各位让一让。”
笑得和气,但眼底闪过的精光不容忽视。
逢光瞧着,也扬起嘴角,不置可否。
转身便搂过温美美,和任赛娘一起飞身上楼,而屋顶上,阿显和施柔正早已等待好了。
女子只当她是同意了让路,但仍对这不躲起来反而去屋顶显眼坐着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过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她也就先不管了。
总归,都是逃不掉的,她们办事,哪能留下“证人”。
她不屑地想。
屋顶上,五人齐齐坐下,观赏这出大戏。
温美美扯扯逢光:“掌柜的,真不管啊?万一我们的屋都被打坏了,今晚睡哪儿呀。”
任赛娘也闻言看过来,面上隐有不赞同之色。
逢光撑腮一笑,悄咪咪将袖中药瓶露给她看:“二楼那么多客房能住,放心,先看着。”
只有耐心等待,才能以最少的力气吃掉最大的鱼,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任赛娘见状,放下心来,无奈地点了她一下。
“不用叫阿牧吗?”施柔正环视一圈,微微皱眉,担忧地问起云牧。
“不用。”
“有这个在呢,”逢光轻手拍拍刚刚紧急返回带出来的竹篓子,“她和它肯定不喜欢挨在一起。”
生怕下面人不分轻重打上库房,伤到她的小蛇,她觉得还是自己抱着更安心。
感受到竹篓子里小蛇安静游走的迹象,逢光欣慰点头:不愧是我看中的蛇,就是临危不惧有风范。
就在她们闲聊时,底下已大打出手了。
邬四娘得过几息的休整,勉强恢复了点微不足道的力气。
趁着二人不注意时,她反手扬起手中攥紧的沙土,然后如鹰隼般扑身滚回原处,在女子之前夺过剑,给吊梢眼的小腿上来了一下。
他想躲,但眼被迷住,来不及,只能被动挨了一剑。
“贱人!”他怒火中烧,抽出鞭子,狠狠朝邬四娘打过去。
与此同时,取剑失败的女子并不留恋,反而鬼魅似地,无声无息飘至邬四娘身后,小刀直取命门。
前后夹击,邬四娘将自己猛地往鞭来的反方向摔下。鞭子打了个空,又不能及时转向,反而卷上了女子的短刃。
她随手一抹嘴角血迹,嘲讽道:“宿溪,你的搭档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宿溪沉着脸,继续朝其出手,经过男子身侧时还冷冷吐出两个字。
“废物。”
吊梢眼涨红了脸,但并不敢反驳宿溪,只好将一腔怒火都往邬四娘身上使。
三个人,一刀一剑一鞭,斗得银光纷乱、铮声频起,但邬四娘终归是有伤在身,两人又全往她胸腹弱点处招呼,导致伤口再次崩裂,人也节节退让,没几个回合便逐渐落了下风。
逢光闲闲坐在屋顶上,开始点评。
“你看这人,招招狠辣,全往人旧伤上捅,心眼子可以,可惜实力没跟上。”
“甩鞭子的那个是来玩儿的啊,听着欻欻欻,实则全打在外围,里面的人是一点没挨到,还差点痛击队友。”
“邬四娘受了重伤,还能跟她们周旋这么久。看得出来武功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这步法不错啊,可以学一下。”
“诶——别往我屋子里打,打碎了,三倍价赔。”
逢光的声音一点不避人,叽叽喳喳说得俩杀手都心烦意乱。
又一次被重重撞翻后,男人被漫天木屑裹着,摔入屋内。
他忍痛起身,瞪了眼对面屋顶,不爽地将鞭子甩上外墙,又前奔投入对战中,内心还不忘骂了一番众人。
还有空要赔钱?等把叛徒了结了,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嘶——归山这女人抽什么疯?怎么突然又这么死命抵抗,真是难啃。
邬四娘实在是顽强得很,无论怎样就是不妥协,牢牢地稳在院中央,只原地防御。
战局拖至此时,其实还未有一盏茶的工夫,但烦躁的两人下手越无章法,开始被对方夺走优势。
察觉到四肢愈加沉重后,宿溪才恍然悟到似有不对劲之处。
不再与队友打配合,她喘着粗气,悄悄调动内力,才发现经脉在逐渐堵塞,而内力也在缓缓消散。
阴森的视线划过屋顶上的怪人们,她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宿溪沉下眉眼,甩出袖中白练,束缚住邬四娘的四肢,用力一扯,邬四娘顿时失去平衡,一旁的男人阴笑,感觉机会来了,接过宿溪扔来的小刀,全力刺下。
该收尾了。
逢光懒懒抻腰,随手捡起俩瓦片,置于左手,右手则是玉佩,一视同仁打过去,将三人双双击落。
“咻——”
“啊!”
而男人忽然哀嚎倒地,小腿抽搐,头破血流。定睛一看,他腿上竟是插着只短箭,而头边还散着本犹如大砖头厚的书。
逢光似有所感,低头望去,果然看见了出手之人——卫知乐不知何时躲在了厨房门后,举着袖剑,严肃大喊:“两个坏人,放开她!”
“掌柜的。”
更是有道熟悉的声音从后方街上传来——云牧带着周引,仰头遥遥呼喊她。
周引挥手,爽朗道:“逢掌柜,听你家伙计说有事找我啊?”
见到她二人,温美美很是惊讶:“小云?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一直以为云牧还在屋里补觉呢。
云牧耸肩,指指掌柜的。
逢光接过话头:“我回去拿蛇之前,顺带去喊她找周捕头来喽。”
转头了眼院中战况,势头已明朗——宿溪无力瘫于地上,而邬四娘半跪在其侧,倾身,将匕首压在她脖上。
就在她们注意力跑开这会儿,邬四娘趁着男人被卫知乐射中,而宿溪被逢光击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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