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之后不久,杨檬还有一次,中午一放学就火急火燎地给施聿堃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回家。
施聿堃一愕:“怎么了?要一起吃饭?”
杨檬强调:“不是吃饭,是回家!”
那是初一上学期的期末,体育老师当天上午才通知下午的课上要考前滚翻后滚翻连接动作。
这组动作杨檬本来是没问题的,但她卡在最后的收势——跪跳起。
不是她跳不起来,而是……
她根本不知道她跳不跳得起来,因为她一次都没跳过。
她总觉得万一跳起高度不够,就会被垫子绊住摔倒。其实垫子是软的,就算绊一下摔倒问题也不大,可她就是下不了那个狠心,让自己冒这个风险。
而老师觉得这个动作很简单,也没有特别严格地去一个一个看着大家做,于是大家做没做,做得好不好,如今直接就要考试见真章了。
非体育课时段不好借垫子,杨檬更不可能去找体育老师自承从没认真练习过,只好打算回家在床上练习,同时又怕自己万一真的做不到怎么办,而有施聿堃在旁指导加保护应该就把风险降到最低了。
事实上,施聿堃既没指导,也没保护。
他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因为那天在床上,杨檬第一下就顺利跳起来了。
意识到这个动作对自己其实毫无难度的她惊喜得瞬间就上了瘾,原地又跳了好多下,一直到施聿堃无奈地制止她:“行了,再跳下去床垫坏了事小,你腿软了下午动真格就跳不起来了怎么办?”
或许也不能说施聿堃没帮上什么忙。
对于杨檬来说,他的存在就是帮了大忙了。
后来体育中考的时候,同样是体操动作,但不再是垫子上的,而是双杠动作。
杠上动作,下杠,杨檬都完全没问题,她的障碍在于上杠。
按理说,她不应该存在任何上不了杠的困难,比她矮的胖的同学都能上,凭什么她不能?
但她总觉得双臂撑杠的角度太高,无论怎么往上蹦哒,都还是差一点点就功亏一篑,于是每次都是同学把她托上去、或者趁老师不注意自己踩着直杆爬上去的。
中考前施聿堃又陪她去临时抱佛脚。
第一次,他跟她说:“我托住你的腰了,你上吧。”她也确实感觉到腰间他的双手用力,于是轻松上杠。
第二次,他没吭声,只是她也感觉到他的双手在她腰间用力,便再次上杠。
第三次,他说:“好了,走!”她上去了之后才想起来,刚才他用力了吗?没印象,但肯定用力了吧,不然她怎么上来的?
第四次,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她定势思维地觉得他应该托住了,就上去了。
然后就听到他说:“这次我啥都没干哦。”
杨檬惊讶地扭头“啊?”了一声,看到施聿堃冲她翘着大拇指:“我连手都没伸,你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帮忙,自己就上去了!”
大功告成的杨檬高兴得一套杠上动作恨不得行云流水到飞起来,她下杠后喜笑颜开地跑过来,抱住施聿堃的腰又蹦又跳:“小叔小叔!你是我的拐棍儿!你是我的主心骨!你是我的顶梁柱!”
施聿堃的脸色随着她的排比句一波三折瞬息万变之后,拉开她的手将她推到一臂开外,一脸嫌弃地扶额惨叫:“我天……你这什么用词!你体育考试是搞定了,我现在怎么这么担心你的语文呢……”
杨檬哈哈哈哈笑弯了腰:“那,你是我的护身符行吗?”
施聿堃摇头苦笑:“不如说我是你的吉祥物?得,虽然用词不当,但起码会押韵吧,我这又踏实了点儿!”
分开后我会笑着说,当朋友问你关于我,我都会轻描淡写,仿佛没爱过。
其实我根本没人说,其实我没你不能活,其实我爱你比你想的多得多。
或许,也比我自己所知道的,多得多。
这段时间,再听到任何摧人心肝的歌曲,杨檬脑海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不断回荡起来的,不再是傅远舟当初逃离时跪在她面前说的,在后来后知后觉地,几乎将她的整副心肠都融化掉的那段话。
或许应该换成他被抓捕之前来找她时说的那段话?那段话,应该是更加直击肺腑的吧?
她不知道。
因为她想起来的,再也不是他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而只是,施聿堃说的那些话。
檬檬,那句话,其实我早就想要跟你说的,你长大了,马上就上大学,我怕我再不说,你就被别人追走了……可我不敢,怕吓着你,怕你觉得我是个变态……
别再折磨我了,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之前一直忍着忍着……我就知道一旦这件事被捅破,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别再叫我小叔!你知道我根本没把你当成侄女,可能从来就没有过!
那,我不能追你吗?
那还能怎么办?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呗……
你为什么不赌一把我对你的感情?你觉得有什么是我不会顺着你由着你的?
你甚至没有说你不爱他!所以他说的都是对的,是吗?我跟他是一样的,都是你不能接受的人,而你甚至会拒绝我的吻,却没有拒绝他!
……
两个男人,到底谁说的话更感人?
这重要吗?
傅远舟的话令她慢慢地感到石破天惊,可她跟他之间,也就只有那两段话了,他给她的感动,与看一部言情剧,听到别人的表白时那种感觉,并无本质差别,虽然并非与她无关,可是轻飘飘到,可以忽略不计。
而她跟施聿堃之间,最不重要、最不感人的,就是他那些话。
他们有着共同的整个生命,那些无需、也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才是于无声无息处,震耳欲聋,洞穿灵魂。
到了端午假期时,学校的公共课考试都已经结束,这一周含着小长假,短暂的休息之后,专业课的期末考试就要开始了。
放假前夕,杨檬接到奶奶的电话,跟她说第二天家里要宴请客人,因为是家宴,双方都会整整齐齐全体出席,到时奶奶会先去餐厅等待,爷爷的车来学校接她。
杨檬应了,放下电话,心里有一种一点一点往下沉的感觉。
施霂衡有司机,但自从施聿堃自己开车,杨檬历来基本都是坐他的车,施霂衡的车她再没坐过几次。小时候坐施霂衡的车,她很少需要自己与司机互动,于是到现在,她跟司机也只能算是认识,不熟。
这次施霂衡来接她之前发了消息,她才加了司机的微信,然后司机就对她开了导航软件的实时位置共享,以便她知道车子大概多久会到,能适时在上车点等待。
杨檬这才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微信,导航软件也有这个功能,既然是专业的导航软件,自然比微信位置共享功能更加精细全面。
因为从前施聿堃来接她,从没用过这样的功能,他都是用车载电话打给她随时通知,又或者等红绿灯时快速发条语音。他这样的高学历理工科年轻男性,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可以用智能软件的服务,那不过是因为他反正也是随时要跟她说话的,他只想要自己亲自随时跟她说话、而不是由机器代劳罢了。
也因为,通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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