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裴佳音安利了《Justonelastdance》,杨檬常常戴着耳机偷偷听。
是的,偷偷听。
因为担心让乔雅凡和张瑛听到,觉得她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地故意挑衅她们的品味,影响了姐妹感情。
呃……算了吧,哪有那么夸张。
其实是因为……
这首歌将她带入的情境,是一种让她自觉微微罪恶、绝对不能为人所知的心事。
尤其是男女声对唱的版本。
男声切换了一个调,显得拔高了一些,那种隐忍的痛苦,便更加凸显。
……tomorrowI'lllosetheoneIlove
There'snowaytocomewithyou
it'stheonlywaytodo
Justonelastdance
beforewesaygoodbye
whenweswayandturnaroundandaroundandaround
it'slikethefirsttime
Justonemorechance
holdmetightandkeepmewarm
'causethenightisgettingcold
andIdon'tknowwhereIbelong
Justonelastdance……
明天我就要失去我爱的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路,能让我与你同行,永恒的别离是唯一的选择,只能如此,只能如此。
有时候当属于别人的绝望太深,也会给自己一种类似于心痛、却又忍不住沉溺的感觉。
或许是错觉,但压顶而来,兜头笼罩,沉重得让人无力逃脱,只好眼睁睁地任凭自己被占据。
于是被唱着最魅惑人心歌声的海妖带着,义无反顾地沉入深深的海底。
就像歌词里的那句。
Ilookinyoureyesjustdon'tknowwhattosay
ItfeelslikeI'mdrowninginsaltywater……
而躺在深深的海底仰望人间的杨檬,眼前浮现的,是那个人一脸混乱地跪在她跟前,一边吻着她的手一边切切看着她,语无伦次地说,跟我走好吗?跟我走,别再让我一个人了,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求你……
其实,在一年多以后的此际,杨檬对傅远舟的印象已经是模模糊糊的了。
毕竟只相处了五天,之前一多半时间里他还是蒙着头的。
回忆那么少,他的外形,声音,所有有形有状有实体的东西,都已经虚化至缥缈。
或许恰正因为如此,越是如此,他对她的感情,就越是被凸显出来,清晰得如此强烈。
对象是她自己,可杨檬又有一种隔岸观火的不真实和抽离感,像是一个旁观者,在看别人的爱恨情仇。
到最后她又会想,当时陷在那种情境里,他一下子如痴如狂,可毕竟只有五天,何况他们俩之间,还有那么深刻的仇恨作为大象无形的背景环绕着,如今早已时过境迁,他对她,应该也已经放下了,走出来了。
如同这世上所有那些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故事。
就算这是别人的故事,她也有一种合上小说最后一页时的怅然,怅然到仿若失恋。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电子失恋么?很正常,很多人都经历过,所以也没那么罪恶吧?
可哪怕真的是看别人的故事,为了女主与仇人没有未来而怅然,也是罪恶的吧……
返校复课后的杨檬,忙忙碌碌一如上个学期,但身边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了施聿堃的陪伴。
MBA学制只有两年,他这一下子就已经到了毕业前夕。
最后一个学期几乎不再有必修课,尤其对于MBA学员来说,大多数人并不像施聿堃这样,是纯为了提升自己外加追求守护心尖儿上的宝贝而来的,他们大都是怀揣着某种职业理想、辞掉了先前的工作、以这段学习为学历与人脉的跳板,寻求更高的平台,最后一个学期当然是要以求职为主。
更不用说施聿堃上个学期为了陪杨檬,多选了好些课,学分早已修超,此时有空就去听听自己感兴趣的课,以及陪杨檬去上她的课,已成为他学习的全部重心。
但学习在他的生活中也已不占重心。
原本施聿堃还打算再多偷一个学期的懒,真毕业了再全心全意回归工作,可人算不如天算,此时公司不但没有走出困境,反而是,毫不意外地,在疫情后整个经济环境的断崖式恶化中进一步陷入泥沼。职员裁了一部分,工人长期放假放了一半,施聿堃作为太子爷,当然要更多地承担起重任。
除了由施聿堃在学校的时间变少很多而推知不妙之外,杨檬也无法避免地了解到公司更具体的真实情况,毕竟作为二股东,她也已经被叫去公司好几次,签署某些文件。
于是她知道,公司的光景已然糟糕到,施霂衡甚至在抵押家里的房产了。
签署每份文件前,公司法务都会细细同她说明,这是什么文件,签署之后可能的结果是什么。那些术语听起来冷冰冰的,后果往往要说明的都是最坏情况,最低底线,听起来更是令人胆战心惊。杨檬不敢把张皇显在脸上,以免给二股东的身份丢人,也令施霂衡父子担忧,但她暗地里其实总是一阵又一阵肝颤。
但不管她如何不动声色,施聿堃又岂有不知之理?实际上他甚至先于她而料到这样的反应,每次都是他亲自去接她来又亲自送她回去,去路上好将大体情况委婉和缓地做了铺垫让她有心理准备,回去路上则通常要带她吃顿大餐不说,更要带她去购物,以表明“真的不用担心,公司只是遇上暂时的难关,最终不会有任何问题,更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的安抚之意。
但杨檬却不敢只想得这么简单,有一次她直接问出来:“咱们这……算不算是在转移资产啊?”
施聿堃一愣之后,噗的一下笑出声,指了指她面前的精美餐品,促狭地笑:“转移?转移到哪儿去?你肚子里?”
眼瞅着杨檬噎住,一双眼睛无辜地瞪着他,他才又柔声道:“你不是学了公司法吗?有限责任公司与股东个人的资产是分离的,否则一遇上难关老板就活不下去,还怎么救活公司?这点小钱对我们不算什么,对公司也派不上用场,还不如买个咱们二股东开心,开心了才能继续好好学习,将来为公司做贡献不是?人才是根本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施聿堃的安抚当然不可能没有效果,至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杨檬心里是安定踏实的,也十足十地相信他所说的,公司一定会挺过难关。这家大业大的毕竟已经发展了近二十年,也不是没经过风浪,没道理从前那么弱小的时候都过来了,如今这价值连城的优良资产却反而会栽个跟头就一蹶不振。
可一旦自己落单,尤其是课上听老师提到什么老企业积重难返大厦忽倾的破产案例,她又会陷入新的怀疑与不安。施聿堃护着她、报喜不报忧,这她焉能不知?除了那些文件牵涉的信息之外,恐怕还有好些境况是被瞒下的。
假若她爸爸还在,公司自带强中手,可如今施聿堃也还是过于年轻,她家又只得一个羽翼未丰的她,这可是比之当年还不如的客观因素;另一方面,当年整个经济大环境都还在上升期,许多政策都更松动,如今却全面收紧,很多新的条条框框,让企业颇为掣肘,天时人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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