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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秦宅大门(下)

小说:

第一女首辅

作者:

南冬十四

分类:

古典言情

《第一女首辅》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翌日清晨,谢旻起身,穿好姨母为她准备好的衣服,见婉儿站在自己床前,便问:“婉儿告诉表哥,姨母去了哪里?”

“母亲和大娘子清早就一起出去了,婉儿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原是这样,对了,婉儿,表哥告诉你,下次不可随意来表哥这里知道吗?男女有别,何况你是小姐,我只是这府中一个下人,若是让人瞧见了便会有麻烦。”

“婉儿知道的,母亲教过婉儿,只是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不愿意同我玩,婉儿不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说着说着,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要红了起来,谢旻见状,连忙蹲下来安慰:“别哭,以后表哥陪你,只是现下还不....”

她刚说完,门就被人一掌推开了,一个老嬷嬷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瞪着两人。

婉儿下意识地躲在谢旻身后,不敢出声。

谢旻起身,紧紧拉着婉儿的手,抬头迎上那老嬷嬷。

“三小姐,您是自己过来,还是老身我亲自将您背回去。

婉儿越发躲得紧,看样子,她是怕极了这个老嬷嬷。

眼见这小姐躲在这小子后面不肯出来,嬷嬷便只能恐吓谢旻:“主君好意收留你,你应心怀感激,作为这宅子的下人,纵然与小姐沾了亲,可还是要守规矩。”

“嬷嬷教训的是,此事绝不会在发生。”

“你有自知之明便好,三小姐,走吧。”嬷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但婉儿依旧不肯出来,谢晏南只能蹲下身子,哄着说:“先回去好不好?”

婉儿听了这话,顿时委屈至极,泪珠子啪嗒啪嗒直掉,极不情愿地松开手,临走时还眼巴巴地看着她。

谢旻回想起小时候,那时母亲每每说起姨母便要抹眼泪,凡为妾者,何来尊严之说,婉儿虽然是这宅子的三小姐,却不被人所喜。有朝一日,她定要让姨母和婉儿过上体面的生活。

正当她在心中暗暗立誓之时,柳姨娘提着菜篮子回来了,见她站在门口,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谢旻立刻跑了过去,只见姨母从篮子里面掏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母亲的遗物——一支完好无缺的流纹簪。

“姨母,这....”这簪子在她上京途中不小心给弄坏了,没想到姨母竟再次将它修好了。

柳姨娘笑着道:“姨母当然知道,这是你尚未出生之时,你父母亲托人打造的,昨日见它簪头受损,便拿去找师傅修了一下。”

谢旻备受感动,当即便磕了一个头,“多谢姨母!”

柳姨娘连忙将她扶起,“傻孩子,你的腿原本就有伤,还跪。”

“姨母,我知道您和婉儿都不容易,以后无需在耗费心力在我身上,徒增麻烦。”

“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如今这世上,你只有姨母我和婉儿两个亲人,那还分什么彼此,对了,姨母记得这簪子是一对儿,怎的只剩下了一支了?”

说起这个,谢旻变得心事重重,近五个多月过去了,她再无阿满哥哥的消息,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柳姨娘见她不说话,便问怎么了,谢旻便将赵满之事告知了她,柳姨娘听完后摇头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欢儿,吉人自有天相,但愿那孩子平安。”

“姨母。”谢旻突然表情凝重,柳姨娘不解,问:“怎么了?”

谢旻认真地看着柳姨娘,说:“姨母,往后一定不能再叫我本名,欢儿也不行。”

柳姨娘这才反应过来,她背后发凉,忙道:“姨母不会了。”

两人又聊了些心事,吃完午膳后,老管家便来这提人了。

秦宅的下人不多,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人,再加上今儿又退走了五个,便只剩下差不多十五人,这宅子里的脏活乱活以及一些重力活都只能依靠男丁。

老管家差不多同秦通判一样大的年纪,只是稍矮些,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考虑到谢旻尚且才十岁,身板又小,便让她在大院的厨房里打杂,偶尔劈柴活或者到泔水还是勉强可以的,不忙的时候还能帮着打扫院子。

谢旻对此毫无怨言,来到厨房便开始干活,老管家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厨房只剩下一个喋喋不休的厨娘。

厨娘见新来的小孩干活勤快得很,自是亲近了几分,一边颠勺一边询问:“你就是柳姨娘的大侄子?从江中一带来的?”

谢旻停下手里的活,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又忙了起来。

“听闻江中一带闹完洪灾闹瘟疫,死了好多人,你这小孩命可真大。”

谢旻对此事闭口不谈,自顾自地劈着柴。厨娘见人不理睬自己,也没了趣,炒完菜便收拾好锅碗瓢盆,拿着菜篮子递给她,“走,同我去买菜。”

她起身接过菜篮,两人一同从后门出府了。

然而还没到菜市口,她就听见厨娘一路跟人砍价,在一个鱼摊上硬是和摊主掰了近半个时辰,最后厨娘让她在这耗,耗到眼前这条草鱼死了再买,自己又去和其他菜摊摊主杀价去了。

谢旻在鱼摊前,找了个角落蹲着,守着厨娘让她看着的那条鱼,鱼摊老板得空了便逗逗她:“小孩,新来的吧,以前秦家宅大厨娘买菜都是一个人,今日还带了一个小跟班,着实新鲜,不过,我问你句实在话,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守着这死鱼买吗?”

“省钱。”她答道。

“对喽!”鱼摊老板拍了拍手,又问:“死鱼肉可不新鲜,现杀的才好吃,但这菜市口的鱼贩子谁不知道入你们秦宅的鱼只有死的,从没有活的,这事你家老爷知道不?”

“不知道。”她说的是她不知道,毕竟,新不新鲜的,又不是她吃。

“不知道就对了,我给你出一主意,你今日就去告诉你家老爷,说他家厨娘私下里吃回扣,说不定你家老爷还能给你一笔奖赏呢。”

谢旻不语,心想,这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老板见她不作声,准备再次开口时,突然耳朵被人揪住了,痛得他哇哇哇大叫,抬头一看,竟是那厨娘回来了。

“老娘我才离开多久,你就再背后说老娘坏话,你看看你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子,嘴上说出来的说话同这些死鱼一样,一股子腥臭味!”

“放手!那你有本事别等着我的死鱼买啊!”

“不买就不买,今日你在众人面前诋毁老娘,得赔上一条活鱼给老娘,否则老娘就把你告上官府!”厨娘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当即便要往官府里带。

鱼摊老板使劲挣扎着,打翻了两个木桶,一旁的谢旻在水浸湿鞋子之前起身挪了个地方。

“谁诋毁你了,有证据吗?”

“呵,证据?”厨娘翻了个白眼,转身随即一把拎起蹲着的谢晏南,“你说,方才这鱼贩子是不是叫你冤枉老娘来着?”

谢旻抱着菜篮被人半拎着,模样极其滑稽,她眼睛眨了眨,没回答。

厨娘一看,这小子竟然装哑巴,刚准备发怒,便看见一群官兵持刀往这边来了。

二人误以为是来抓他们了,厨娘吓得抓上一条鱼就溜了,那鱼贩子更是扛起木桶就跑了,留谢旻站在原地。

但这群官兵并不是来抓他们的,而是径直从她身边掠过,往东边去了。

她向来痛恨官兵,但为了以后,她还是逞着厨娘不在,提着菜篮子,也往东边去了。

这里人少些,但来的人大多都是些达官显贵,或者走南闯北的商人。

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伸出脑袋,只见前方官兵们围着一群老头,而那群老头个个脸上写着愤怒二字,其中一个穿着布衫的老头一把撕了自己的字画,指着官兵骂道:“老夫幸幸苦苦写的字画却被人揭发是临摹的,你们是非不分,还要来抓老夫?简直忍无可忍了!”

另一个老头上前拦住他,虽然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耐得住性子劝解。

这时一群锦衣卫赶到,领头的当即训斥走了官兵,朝二人行了一礼,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大堆,最后二人一起走了。

官兵走后,谢旻记住了他们的样子,随后偷偷溜回秦宅后院,她一只脚刚碰到门槛,便被一记板子打倒在地,她忍着痛,回头一看,大娘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身后还站着得意洋洋的厨娘以及四个杂役。

这种情形,想必是厨娘去大娘子那里告状了,她不能为自己辩驳,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心里只期盼这件事不要让姨母和婉儿看见。

可怕什么来什么,柳姨娘匆匆赶来,边哭边祈求大娘子宽恕,可大娘子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又怎么轻易放过谢旻,于是便命令两个杂役拦住她。

“今日我定要好好治治你这个乡下来的野小子,其他人给我看好了,若是你们也同他一样没有规矩,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大娘子心狠手辣!给我打!”

“不要啊!求求大娘子,饶她这一次!”柳姨娘跪在大娘子身边求饶,但大娘子依旧不为所动,那近两米长的板子狠狠地落在谢旻背上。

“噗!”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瘦弱的身板定然是禁不住这样挨打,但她愣是没求饶一声,落下一板就闷哼一声,直到第二十下,她脑袋嗡嗡地作响,只觉得五脏肺腑都在剧烈地摇晃,终是受不住了,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两眼一闭便昏死了过去。

“旻儿!”柳姨娘大喊一声,拼命挣扎,用尽全力推开杂役,上前一把抱住她,哭得歇斯底里,大娘子见状,命人收了手。

“今日就此作罢,柳姨娘,你应该教教你这个侄子,纵然主君只是一个六品官,但着秦宅的规矩还是有的,若是他以后带坏了府里的下人,更甚者带坏了公子小姐们,这罪,你可就担待不起了。”

“是.....奴婢谨遵大娘子教诲。”柳氏泣不成声,抱着谢旻不撒手,拼命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回她。

“最好如此。”说完,大娘子便带着人走了,只有厨娘愣在原地,看着那满脸是血的谢旻,心里有些自责,她原以为大娘子就是小小地惩戒这小子一番,平日里有下人犯错,大娘子就是罚月银,警告一番便作罢,哪曾想今日对他是往死里打,早知如此,自己便不去告状了。

“那个,小娘,要不...这样吧,我那还有些药膏,我去找旺福来,给他先上药。”她良心不安,说得支支吾吾。

哪料想柳姨娘听了这话,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尖叫一声:“不要!”,吓得厨娘刚迈出去的右腿哆哆嗦嗦地收了回来,满脸惊恐,她从未见过柳姨娘这副模样。

柳姨娘生怕她来抢人,一边死死盯着她一边将谢旻背在身上,踉踉跄跄地往自己院子走去厨娘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柳姨娘将人背到房里后,来不及喘口气,便慌慌张张跑去打热水,找药膏,给谢旻脱衣服时,却发现她下身流了好多血,手忍不住一抖,打翻了一盆子热水,柳姨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然变得苍白,愣在原地惊慌失措。

“母亲。”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见浑身是血的表哥躺在床上,又看见双手沾血的母亲,顿时吓得哇哇哇大哭,柳姨娘这才回过神,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了谢旻,然后一脚关上了门,将婉儿拉到自己跟前,捂住了她的嘴,抽泣着命令她:“不准哭!”

婉儿鼻子里被血腥味充斥着,脸涨得通红,眼泪哗啦哗啦地流,想要挣扎,但被母亲死死摁住,吓得昏了过去,柳姨娘这才回过神,猛地松开了手,将婉儿抱到自己房间床上,随后将院子大门锁上,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去打了一盆热水,往谢旻房里端去。

夜晚降临,婉儿从母亲房里醒来,却不见母亲,原本就泪眼朦胧,再加上今儿本是她的生辰,便更加委屈,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埋头哭了起来,尽管已经换了衣服,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一股血腥味。

而此时的柳姨娘正背着谢旻挨家挨户找郎中,她怕被人认出来,特意在出门之前散乱着头发,换上了一件深灰色布衣,最后找了两块布巾遮住了自己和侄女的脸。

直至月上枝头,柳姨娘才偷偷从后门溜了回来,安顿好谢旻后,她怀里抱着两块木荷酥往自己房里走去,一推开门,只见婉儿蜷在墙角睡着了,她一路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女儿埋头痛哭了起来,婉儿瞬间就被惊醒了,见母亲嚎啕大哭,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母亲....呜呜呜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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