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脚步轻盈走出来,“走吧。”
项承昀温声道:“事情办好了?”
“嗯!”沈蔓脸上满是笑意,“兄长要回京了,我得提前替他备好礼物。”
项承昀见她两手空空,“方才没挑中合适的吗?东宫库房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你若想去,我这就……”
“不用不用,”沈蔓连连摆手,“太贵重了,我兄长不会收的。”
项承昀又道,“那我带你去萧丞相库房,他那里应该有……”
“真的不用,”沈蔓哭笑不得,“我已经挑好啦。”
“挑好了?”项承昀面上有些困惑。
“我付了定金,讲好了样式,让那老板替我雕一只玉簪,七日过后来取。”沈蔓说着,不无遗憾道,“可惜我不懂玉雕,不然定是要亲手雕一只,赠予兄长。”
“亲手吗……”项承昀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三人一马车走走停停,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中,走得格外不慌不忙。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寒光闪过,直冲沈蔓而去!
项承昀反应极快,展臂一揽,将沈蔓拉入怀中,眼神冷厉看向寒光来源处。
巷口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马车遮挡了常裕的视线,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项承昀立刻阴了脸,飞身奔向某个巷子,经过自己时,留下一道冷冷的命令,“保护好她。”
常裕当机立断下马,护在沈蔓身旁。
沈蔓惊魂未定,指着嵌入墙壁的那道寒光,颤声道:“常侍卫……”
常裕上前取下,这才看清此物原是一把短匕,其刃极锋极利,尖端有一点不起眼的异红,显然是猝了毒!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的险境,冷汗顿时顺背而下。来不及回应沈蔓,常裕蓦地转身,看向项承昀消失的暗巷,急切想要去帮忙,又顾虑留在原地的沈蔓。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巷子里有人凄厉惨叫起来,哀嚎声由远及近,很快,一女子神色惊骇地跑了出来。整条街一静,顿时惊慌起来,行人与商贩四处奔逃,口中惊叫连连。
沈蔓脸色苍白,“我们去看一看吧……”
常裕脸色难看极了,艰难地摇头道:“殿下令属下保护沈姑娘。”
“可没说让我们等在原地,”沈蔓指着那阴暗的巷子,声音尚在颤抖,“常侍卫,殿下还在那里面……”
常裕额上青筋跳动,半晌,他道:“请沈姑娘一定跟紧属下!”
“好。”
两人在人群中逆流而上,往巷子中走去。
四通八达的巷子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常裕面色紧绷,将沈蔓紧紧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循着血腥味,一步步走向幽暗的最深处。
转过一个角后,血腥味顿时浓郁起来。
沈蔓心惊胆战跟在常裕身后,一步步往前挪。
可常裕却毫无征兆地止了脚步,僵立在原地,直视着前方。
沈蔓心有不安,侧身朝前方看了一眼。
下一刻,她瞳孔骤缩,浑身血液都似凝固,再也动弹不得。
巷子中,有一个“东西”正躺在地上,周围溅满了血。
之所以说是“东西”,是因为那具尸体根本已不成人形,四肢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森森骨茬破肉而出,往下滴落着粘稠的鲜血,他的身上更是被刺了不知多少刀,狭长入骨的伤口处,依稀可见人破碎的内脏。
而在那人身边,一人正站在墙下,手中拿着一把剑。
眼前所见与前世的场景瞬间重合,一股恶寒自腹中向上,沈蔓扶着墙干呕起来。
持剑之人听到动静,头微微向这边转了转。漆黑的发自额上滑下,遮住了他的表情。
沈蔓压下那股恶心,眼神根本不敢看向那摊肉块手指颤抖着,连手都无法握紧。
不,不对。
沈蔓咬紧了牙。
不能让前世的记忆影响自己的判断。现在的项承昀,不是那个冷漠残忍的人!
沈蔓抬头,脑中一片昏沉。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这人,是殿下……杀的吗?”
项承昀垂首立于墙下,像是在看着地上的尸体,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听到沈蔓的问话,他慢慢抬起头,在阴暗角落里看向沈蔓。
他的眼神被血色晕染上些许冷意,看着沈蔓时,让她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沈蔓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项承昀却突然笑了。
“怎么会呢。”他轻声道,嘴角弧度温柔无比,“我来的时候,这人就已没了气息。伤他之人,我没追上。”
沈蔓勉强笑了笑,“是……是吗?”
“自然。”项承昀笑得越发温和。
沈蔓犹豫了一下,“那……那殿下手中的剑……”
“哦,这个啊,”项承昀看也不看,张开手指,任由那短剑掉在地上,“是我捡的。本想从凶器上推测凶手的身份,但我方才观之,这剑应是地上这人的佩剑。”
血淋淋的剑身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剑身上的血液随之四溅,吓得沈蔓心脏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把剑上,并未看到项承昀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翳。
哪怕已在心中劝解过自己,沈蔓还是忍不住有些恐惧,她移开视线,不敢与项承昀对视,“殿下,我……时候不早了,我,我要回将军府了……”
项承昀温和道:“好。我送你。”
沈蔓想拒绝,可项承昀却已率先走了过来,“走吧。此处离将军府有一段距离,回去晚了沈将军恐会担心。”
沈蔓咬了咬唇,不得已低声道:“那边有劳殿下了。”
有了方才那一场变故,街上宽敞了不少,马车走得格外顺畅。
马车内的沈蔓坐立难安,根本不敢去看项承昀,紧绷着身体靠在马车壁上假寐。
一段路行得格外漫长。马车停靠时,沈蔓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马车。
项承昀倒是面色如常,温声道:“今日我便进宫,向父皇禀明铜钱失踪的原因,之后不管父皇会不会让我继续追查,我都会派人继续查出个结果,告知与你。”
沈蔓笑得勉强,“……多谢殿下。不过我兄长快要归京了,近几日我要准备兄长的接风宴,恐怕不能陪殿下一起追查铜钱案……”
“无妨,你且先忙你的。”项承昀十分体贴,“若有进展,我会来将军府,及时告知你结果的。”
“……好。”沈蔓莫名有些愧疚。
若项承昀果真是那样残忍之人,她这般防备与疏远倒也无可厚非,可现在的项承昀,不仅温文尔雅,且十分体贴宽容,替她考虑到许多,这样的他,却遭到自己这般对待……
沈蔓有些无颜面见项承昀,匆匆告了别便走进了将军府。
项承昀一直温和地注视着沈蔓的背影。
待门关上后,他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常裕早已跪在了地上,额上冷汗直下,“殿下……”
“谁准你带她进去找孤的?”项承昀轻轻开口。
常裕声音艰难道:“属下……属下担心……”
项承昀笑了,“担心?你是觉得孤连个小喽啰都解决不了?”他的语气蓦地染上寒意,“还是觉得她不会被吓走?”
“属下绝无……”
“自己去刑堂领罚。”项承昀径直离开这里,“孤不需要自作主张的手下。”
常裕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谢殿下赐罚。”
*
沈蔓先去了前厅,让沈毅放下心后,这才往自己的芳庭苑去。
青莳手中抱着一摞书,看到沈蔓回来,眼中一片欣喜,“小姐回来啦!”她抬了抬手上的书,“书架已经满了,奴婢正愁不知道怎么收拾这些话本,小姐想把这些放在哪?”
沈蔓脚步动作顿了顿,“将书架上原先的书收在仓库的箱子里,把这些新的摆在书架上。”
青莳得了指令,刚要转身,又被叫住了,“等一下。”
沈蔓上前拿起最上面那本,“这上面,是不是还有一本?”
青莳眨了眨眼,“有吗?”
“就是那本……”沈蔓想起青莳不识字,便没有说书名,“那本名字有七个字的话本。”
“可是这本的书名也是有七个字……”青莳有些困惑道,“奴婢当时从桌子上带走这些话本的时,最上面就是这一本。”
沈蔓也有些糊涂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可她分明记得,当时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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