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银子?”
随后找来的文禾生也是怔了怔,随即踹起一脚往伏策勋屁股上招呼:
“你这个天生的蠢货!做什么决定肆意妄为,你没有是非观念,好歹和我商量下啊!”
现在伏策勋也知道了,他不小心出了个“天价摊位费”。
文禾生气呼呼地踹着他,一边手却不停歇地将带来的农副产品进行“交接仪式”。
中年人则是哈哈大笑,春风得意:“这你家妹夫啊?人生得可真俊俏。就是脸蛋当不得饭吃啊。”
伏策勋也有些傻眼,这俩演一出是一出,他都没想好怎么恼羞成怒一下,中年人就收拾好东西,一溜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岁真从身后悄悄握住伏策勋的手,就在伏策勋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自己糊涂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笑的人。
“勋,等咱们今年有个好收成,别说回本,我给你烤烧鸡吃。”
“那你可一言为定哦。”
“嗯!我对你,向来从不食言。”
伏策勋回握住她纤细的小手,裹在手心中暖呼呼的。
只是向周围瞟一圈,伏策勋总感觉附近那些摊贩的眼神怪怪的。
可能是想笑话他,却又不好意思当面这么干吧,伏策勋因此也没太在意。
“冻米糖,东南特产的冻米糖哦——”
“看一看瞧一瞧,试吃不花钱。”
集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式摊位沿街排开,五彩斑斓的布匹、新鲜欲滴的果蔬、香气扑鼻的熟食,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小贩们各自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
“刚出炉的包子,热乎乎的!”
“瞧一瞧,看一看,上好的绸缎,便宜卖了!”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与欢乐的气息,整个南市如一幅生动的画卷。
三个人一起分工,文禾生热情好客,负责吆喝和揽客,伏策勋负责装点农副产品,而文岁真负责清点银子。
就在一家人弄得有滋有味时,伏策勋那种强烈的怪异感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事情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一个壮汉走到摊位前,“客官您慢走。”文禾生送走前一个做买卖的客人后,带着笑容招呼道:“客官您需要……”
还没等他说完,壮汉抬起一脚掀翻了整个摊子,空气凝滞了几秒钟。
满桌的鸡鸭蛋全部都碎到地上,文岁真很心疼地蹲下身,想去捡,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一年积攒下来的。
却被伏策勋拦住,护在身后。
他都感觉到自己血压飙升,一股怒意从心头涌起,更别提文禾生了。
文禾生本身就性格要强,这样一来更是要讨要一个说法:“无缘无故,萍水相逢,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这样破坏别人的生意,需要赔偿吗?别以为我们是农民就好糊弄!”
“呵,赔偿?”壮汉挠挠耳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也是你赔偿给我家!”
这时候有人来劝架,来人扯了扯文禾生的衣角:“小兄弟,要不就算了?”
算了?开什么玩笑?
“你现在这个摊位啊,本来就是稻花村家陈家小子从街道司买下的固定摊位,整个南市都知道,也只敢在陈家还没有来的时候摆上那么一会,等通风报信说陈家快到了,才舍得离开。要不你说,这是整个南市位置最好的摊位,就算你们出高价,怎么有人舍得转让给你们。”
……
回村的牛车上,三个人都没说话。
这一天可是真的够狼狈,刚出摊,分文没赚,就遇上这种事。那个恶意收他们摆摊费的中年人也不知所踪,他们带的农副产品都该砸的都被砸得稀巴烂。
这时文岁真拿出护在怀里,没让壮汉看到的银子:“阿兄,策勋,我这里还藏了一些碎银呢,我们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得幸亏壮汉不打女人,所以清点银子的文岁真免过一劫。
文禾生点点头,没说什么。这一次,意外的,他没有追究伏策勋的责任。
伏策勋压力山大,主动请罪道:“生哥,这次都是我的错,回去我会和爹娘解释清楚,然后尽可能弥补损失。”
文禾生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翻了个白眼:“你能弥补什么损失,是不吃饭还是不交税啊。”
伏策勋一噎,在这个长昭时代,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好像真不多。
没想到还没等他来口,文岁真却急了:“阿兄,策勋已经吸取教训了,下次我们不会犯这种错误了,你别把策勋捅到爹娘那去。”
她怕爹娘一时生气,把伏策勋“退货”了。
没错,就是“退货”。
当然这句话她是直接跳过了,接着道:“策勋只有我们了,他一个人……”
会活不下去的。
文禾生听不下去了,摆摆手:“得了得了,我不说还不行吗。”
剩下的路途,相对无言。
他不是原主,没有什么活不下去的,但是看着文岁真一脸担心的样子,他心软了。
等回到家,面对的是忧心忡忡的文母,虽然谈不上噩耗,但也不是什么好事,都来不及问他们买卖的收成。
“你们爹,昨天服役回来还好好的,今天就开始不舒服,开始发热,关节痛。”
“爹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去瞧瞧。”
“今天早上请村医来看了,说是有些发烧咳嗽,像是感染风寒,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三人松了口气,文禾生点点头:“那就好,多服几次药,听从医嘱,能大好就行。”
“他也不知怎么的。对了,出了村外面冷吗?”
文禾生被问得莫名其妙:“不冷啊,今年冬天比起往年还挺暖和。娘,怎么了?”
文母皱皱眉:“那就怪了,跟你爹一同回来的几个退役的,都和你爹一样染了风寒。你们可得小心点,多穿点衣服,别着凉受冻了。”
“好嘞。”
文父,病了?
伏策勋看着那扇紧闭的茅草门,隐隐约约传来绵延不绝的咳嗽声,似乎要把肺咳出来,在漆黑的夜听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他低头,转移视线,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走廊之中。
“已经死了六个了,这是第七个。”
与此同时,大山另一边的稻花村,俨然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陈四九为首的一群村民围着一个闭眼盘坐的男人。
中央,男人身着粗布麻衣,额间绘有朱红符文。四周,火把摇曳,火光映照着一张张虔诚而紧张的脸庞。
“愿这祭祀之力,能驱散笼罩村落的疾病的阴霾,让健康与安宁重归这片土地。”陈四九喃喃道。
一阵低沉的鼓声响起,伴随着古老的吟唱,村民们开始缓缓舞动,手中的铜铃叮当作响。
男人的嘴角微微颤动,似乎在进行着无声的祷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敬畏。
骤然。
“轰隆……”
默哀三分钟后,面前平放的棺材忽而被前头一棵从高空坠落的树根砸烂,大雨倾盆而下。
“退后!”
众人举目震惊。那些因病而死之人的棺材被砸了个稀巴烂。
凉亭里,陈四九领着所有村民,挨家挨户安顿好之后,回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祭司,您看这……”
祭司面上平静,只是摇了摇头:“陈村长,在下力薄,这天,怕是要变了。”
“祭司何意?”
“在下纵有通灵本领,也不可扭转了。只是多提醒一句,这些日您老留意一下村里来往之人,唯有一天命者鲜血可结万厄。”祭司道。
陈四九马上低头作揖:“此为何人?还请祭司指点迷津。”
许久没见回答。
陈四九起身抬头一看,哪还有祭司的影子。
唯见凉亭外山雨飘摇。
“活人祭祀?开什么玩笑?这都什么老黄历的事儿了,咱这又不是原始社会,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
“住口!”
一座茅屋搭建的议事厅内,陈四九狠狠地瞪了陈川一眼。
烛火摇曳,照耀着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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