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惊南一路抱回家的檀昭在凌晨三点猛然惊醒,翻身险些滚下床,幸好被一旁坐着始终没合眼的男人揽住。
“我梦见宋从谂从下水道爬到桑桑卧室了!”说着,她掏出手机就要给路妤桑打电话,看到时间又犹豫了。
宋惊南温柔安抚:“宋从谂腿瘸了爬不了的,再说,路小姐的卧室也不会连着下水道。”
话是这么说,檀昭还是放心不下,犹豫再三给路妤桑发去消息。
昭宝:桑桑你睡着了吗?我做噩梦了,好恐怖QAQ!
一分钟……五分钟……二十分钟。
见对方没回,她终于心满意足地躺下,翻身面对着略显疲惫的人,思考片刻往后挪了挪,拍拍眼前的空位,笑:“睡觉。”
“嗯?”宋惊南一顿,说不开心那是假,只不过露出些许担忧,害怕眼前人的排斥。
檀昭看出他心中所想。
“宋老板,我们是恋人。”
说着,她抬起手,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要白头偕老的恋人。”
女人的声音在沉静的夜里那样轻那样柔。
即便躺上床,宋惊南也无法入睡。
他被巨大的喜悦冲昏脑袋,只是看着呼吸越来越轻的人,露出幸福的笑。
凌晨三点的路家。
“就到这吧。”路妤桑捏捏眉心,脸颊通红,身子微微发颤。
一边的男人眨巴眨巴眼。
“桑桑不喜欢吗?”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累了。”女人摆摆手,把鼠标推到一边。
她发现眼前的这个游戏,没有宋从谂她压根赢不了,且容易红温,有宋从谂又毫无游戏体验。
自己像个捡垃圾的。
只有校服外套宽大一些,能套在男人上半身,路妤桑一扭头就把对方的胸膛看光光,她站起身,伸出两只手。
“我抱你上床睡觉。”
“桑桑我太重了。”
“好吧,那你自己爬上去,我去洗个澡……四点了,好晚。”路妤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离开客房,不忘转身关上门。
浴室里弥漫着碍眼的水汽,路妤桑藏着头发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站不稳。
头发很长,打理起来需要好些时间,她索性坐到沙发上,任由水渍落到昂贵的皮革上。
……
“待你长发及腰,我就娶你。”
“好土的话。”
那时候的宋从谂很笨,像块木头,也不知道从哪儿扒来这么一句土味情话,绞尽脑汁也只能补上句。
“我愿意,我爱你,我会娶你。”
分手之后的路妤桑再也没剪过头发,直到现在。
有一段时间,她真真切切地恨透了宋从谂,时间一长,路妤桑便觉得无所谓,特别是在察觉到其中疑点时。
头发没剪是因为懒得剪,而且长发很适合她,所有人都这么说。
路妤桑也说服自己,长发更容易做各种造型,而且比假发更舒服。
到现在,好像在暗喻自己的长情。
那段时间不是。
但现在可以是。
路妤桑吐出一口气,脑袋晕乎乎的,甚至没有听到轮椅的声音。
“我来给桑桑吹头发,会头疼的。”
宋从谂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
路妤桑身子一颤,吓一跳,暗骂这人是幽灵,悄无声息。
吹风机温热的风打在脸侧,路妤桑打了个哈欠,垂下脑袋快要睡去。
暖呼呼的。
再之后,不知道过去多久,吹风机的声音会环绕在耳蜗,她听到了自己哥哥的声音。
然后的然后,路妤桑只觉自己被抱起来,送回房间。
和聚会那晚的抱不太像……
错觉吧。
毕竟今晚的哥哥应酬喝了酒。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昨晚熬的太久,宋从谂洗涑完后自己的手机就关机了,充着电没管,两人待在电竞房打了好久的游戏。
她眨眨眼,慢吞吞起身,头发炸起来了。
路妤桑咬咬牙,坐到镜子面前,随后烦躁地起身推开门,还是叫来了保姆。
她讨厌麻烦,甚至有时候会因为梳头发生气。
“小姐今天要出门吗?要的话我给您扎起来,今天比较热,扎起来凉快一些。”
身后的保姆温柔道。
路妤桑思考几秒:“扎起来吧。”
怎么着都要送某人回疗养院。
她不急不缓地下楼,掠过客厅的两人,径直走向餐厅。
路誉声在妹妹的事情上一向沉不住气,也不得她吃完东西,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
“你们昨晚怎么那么晚才睡?”
“打游戏。”路妤桑如实回答,反应过来眼前哥哥误会了什么,当即笑出声,“哥,你不会因为这个事,一晚上没睡?”
路誉声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客厅方向:“他,一个陌生男人,就穿着个外套给你吹头发,你说你哥我慌不慌?”
路妤桑挑了挑眉:“前不久你不还给他说话吗?”
“我后悔了,你哥又不是养不起你,我不忍心你一辈子栽在一个瘸子身上。”路誉声深吸一口气,还是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他以为妹妹真的走出来了,可仅仅过去几个月,又好像陷进去了。
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逃脱过名为“宋从谂”的迷宫。
“哥,我也可以不是瘸子。”
男人的声音突兀插进来。
自然而然地叫路誉声。
宋从谂微笑着:“哥,医生说我配合治疗有很大几率康复的。”
“……”
很后悔。
路誉声倒吸一口凉气,牙疼地看他,有些恼火:“宋从谂,你别以为你现在是瘸子,我就不敢揍你。”
“哥,桑桑还在呢。”
“?”
“她会心疼我的。”
“……”
路妤桑忍不住笑出声,擦擦嘴站起身,事不关己般离开。
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略显暧昧地揉揉宋从谂脑袋。
好似是故意气路誉声,气他给宋从谂说话。
这一动作让两个男人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宋从谂微微歪着头,勾着唇,眼底是并不明显的挑衅。
“哥,您看,桑桑真的会心疼我的。”
女人走后,路誉声彻底冷下脸,周遭气压好似都下降。
“我明白你对桑桑的爱意,但我希望你适可而止。”
宋从谂思考几秒,无辜蹙眉:“哥,我做了什么很过分事情吗?”
路誉声很是反感这个称呼。
“你只会拖累她。”
这种话,要是路妤桑对他说,他会听话地转身离开,乖巧地等待下一步指使。
可现在这种话,是别人说出来的。
好像是,天生为他的可怜做装饰。
果不其然,在客厅的路妤桑听见后,警惕地扭头看着他们。
实现中央,那可怜的小竹马伤心地垂着脑袋,肩膀止不住地发抖,好似难受极了,一瞬间,脆弱得像是暴晒后的枯叶。
路妤桑有些看不下去,下意识觉着自己哥哥说话太过分,走近时又反应过来。
兄妹俩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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