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回到房间,一夜无眠。
从南诏使臣进殿的时候她就开始注意,想看前阵子在五皇子家里遇到的那个南诏人在不在此列。无奈当时天黑,又隔得很远,并未看清面部特征,只记得是个身量和五皇子差不多的年轻人。
结果南诏使团进殿的五个人,都是身材匀称的年轻人,根本分辨不出什么线索。这令秦昭已经开始紧张,心道可别出什么乱子。
果不其然,担心什么来什么。
南诏使团果然出事了。
那这件事,和五皇子有没有关系呢?
和五皇子,想要夺嫡,有没有关系呢?
秦昭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大理寺,一路横冲直撞找到赵鉴,此时赵鉴正打算带人去询问各国使臣在案发之前的行迹。查案期间,使臣被暂留在礼部附近的住所内,限制外出。毕竟涉及外交事件,京城此时人多眼杂,并不好简单把目标锁定在雍朝人。
“五哥呢?五哥来没来?”
赵鉴礼貌弓身:“五皇子让下官放心大胆查,说是遇到调度困难的话,他去沟通,”说着,拿出五皇子印信出来给秦昭看,“五皇子贵人事忙,还有旱灾的事情要处理,不能跑来陪我查案子呀。”
“说的也是。”秦昭点点头,背起手来,做出一副正经神色:“那这几天本宫陪你去,遇到困难,本宫也能沟通。”
“不可不可,查案一事还是有些凶险,下官这里没办法保障公主的安全。”
“都是文绉绉的使臣,能有什么凶险?”秦昭满不在乎地赔笑道。
“赵峥是远近闻名的棋圣,广受万人敬仰,如今尸首分离,而凶手可能就在这文绉绉的使臣之中。望公主尊重逝者,也尊重查案。”赵鉴听到秦昭这么说,表情有些严肃,后退了一步,向她拱手说道:“公主请回。”
秦昭有些愣怔,一来对眼前这位新科榜眼肃然起敬,二来心道怎么如今京城的小官一个两个的都敢顶撞自己。
但姑且看在他是一心为公的份上,原谅他。
秦昭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搬出黎江来,说自己师父黎江在京城里势力大得很,若真有谁敢不配合他办案,把黎江搬出来,那人就会乖乖听话,根本都轮不到劳动五皇子。
“前阵子,有个叫郑忠的,在将作监受欺负,就是我给安排进禁军去的,现在我师父罩着,安全的很。”秦昭得意的拍拍胸脯,一扬脖子,那意思你瞧我的吧。
赵鉴似笑非笑看了秦昭一眼,而后道:“如此便劳烦公主了,希望公主跟紧些,今日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
秦昭没理解赵鉴的笑是什么意思,而在一天无所收获后回到京郊,听到晋竹影说郑忠的图纸案依旧没有进展之后,才恍然大悟:图纸案报到大理寺,赵鉴肯定听说了。怕不是赵鉴在嘲笑她,郑忠已然摊上事,她还在这吹牛自己手眼通天呢。
第二日秦昭照例去大理寺堵赵鉴,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郑忠这个名字。
之前听闻赵鉴在殿试上,对国家法制很有一套自己的理解,登科之后的分流,又坚决要求去大理寺断案,而避开了户部吏部这样的肥差,给人印象就是个一本正气刚正不阿之人。几日相处下来,秦昭认为这个判断是对的,尤其在赵鉴第六次推掉各国使臣给递来的“好处”之后。
“赵大人辛苦了,这是一点贡茶,不成敬意。”
“抱歉,秉公执法,不会冤枉大家,也不会放过犯人,礼物请拿回去。”
“公子,公子,这是我们国家特产的东珠手串,给令夫人戴肯定合趁。”
“下官未婚,也不收东珠,案情有进展自会还大家清白。”
一连四天,大理寺派出一队去继续查找目击者,赵鉴和秦昭这一路去询问使臣,另有人去查各国使臣进京这段时间与人接触的记录,都毫无收获。
秦昭有些丧气,晚上回到京郊别院,趴在前厅的桌子上发呆。而这几日,晋竹影白天去禁军看顾工地,又偶尔往大理寺跑催调查进度,横舟和黎江也不知道跑哪忙啥去了,并没有人来陪她唠嗑。趴了一会儿后,秦昭叹着气回到自己房间。
另一边,使臣献礼的当天晚上,晋竹影回到房间后不久,便接到了三皇子的传书。
“探察五皇子是否与本案有关。”
晋竹影偏头想了想,提笔在传书上填了几个字:此为三皇子给我的指令,现派发给你。扣上章三印信后,叫来乌鸦,直奔陈斯而去。
随后又分别写了几封信,叫来几只乌鸦分散到各处藏锋阁高手手中,叫他们严阵以待,一旦京中与京郊有异动,随时行动,且可先斩后奏。
而陈斯收到信后,神情即刻严肃起来。晋竹影向来与他传信随意,多用藏锋阁特制的信纸,草草写几个字也就得了。如今把三皇子的原信送来,又扣上章三之印,足以见得三皇子对此事非常重视。
五皇子与南诏人有往来,且奔着夺嫡去这件事,陈斯也知道。若此事真与五皇子有关,那眼下就可能是极危险的时刻。
四天过去,风平浪静。藏锋阁的高手没有观察到危险情况,也没有接到新的通知。陈斯纠集信息网,严密监视使臣住所与五皇子、以及几个五皇子近臣,没有丝毫异动。
大理寺这边同样没有实质进展。搜集到的信息越来越多,连赵峥的个人恩怨都被考虑进去,也没有查到分毫可突破之处。
被软禁的各国使臣们终于呆不住了,尤其是百越。
“来人啊!放我们出去!你们在这看贼呢!”
“阿虫!阿虫你老实坐着!”苏牧用劲全力把正在拍门的少年拽回来,按到椅子上坐下。
这名叫阿虫的少年眼中含泪,恨恨的看向苏牧,嘶吼道:“死的不是你爹,你自然不着急!”
苏牧的心似被重击一下,愣怔片刻,很快回过神来,耐心道:“赵峥先生同我们一起来雍朝是为了完成盟约任务的,如今先生出事,我们占情理的上风,后面签订盟约之时,可以为百越多要一些条件。”
“苏牧你可真是条好狗,怪不得非要派你来带这个队讨好雍朝皇帝,”阿虫听到此话,不可置信般瞪圆了双眼,伸手指着苏牧鼻尖骂道:“要不是念在我爹很重视你的份上,就凭你刚才说这句狗娘养的话,我把你脑袋割下来放南诏的盒子里!”
骂完这话,阿虫意识到如今被放在南诏盒子里的却是自己养父的头,失声痛哭起来。
苏牧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有着另一种难受。
于情,雍朝大理寺办事效率太低,这四天来找他们过许多次,每次都问差不多的问题,记笔记,然后离开。赵峥的尸体没有找到,而头颅也不能还给他们,只能放在大理寺,说是重要证据。别说阿虫生气,他也很愤怒。
而于理,他又清楚这件案子极大可能非同小可。南诏和百越近年来边境摩擦不断,此时来雍朝,百越想着和雍朝缔结和平盟约,好让南诏心有忌惮。但与此同时,南诏很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双方都想把雍朝争取为自己的军事同盟。
但退一步讲,雍朝真的想和他们签订条约吗?雍朝地大物博,又有强大的边军镇守,就算与他们打仗也很少吃亏。
他本想叫赵峥来对雍朝皇帝缓慢渗透,把签订和平条约的好处细细说道说道。赵峥出事了,他又当机立断拿出《东方太平论》,让皇帝知道,其实几国对眼下的局势清楚得紧,不要耍心机,好好签订和平条约。
凶手的目的有可能是挑拨离间,同样的,苏牧盯着禁闭的房门,心道,他更怕凶手是雍朝放出来的。若果真如此,什么查案啊审问啊,都只是雍朝在走过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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