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软禁百越使臣的院子里,气氛紧张。
守卫在赵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而后赵鉴紧皱起眉头。
余下两位百越使臣正一脸麻木的坐在自己面前,接受已然数不清是第几次的问询。而苏牧站在一旁,有些疑惑地看着赵鉴,不知他是否已然得知公主失踪的消息,又是否会将这盆脏水一并扣在百越头上。
如果赵鉴还不知道,他也并不敢提及此事。
赵鉴确实只收到陈斯让他不要因为阿虫失踪就给百越定罪的指令。百越使臣的口供没有问题,前前后后都对得上,事无巨细,但赵鉴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诡异的感觉甚至超过南诏——南诏那位使臣,大有借夜明珠被打碎的由头狠狠敲诈雍朝和百越一笔的架势。
百越使臣一共来了五个人,先死了一个,又跑了一个,而此刻陈斯让自己从缓定罪,不要冤枉好人。
哪有好人?谁是好人?
简直荒唐。
苏牧哭丧着脸:“我真的不知道阿虫是什么时候跑的,他也有可能是被坏人抓走的呀。”
赵鉴用力捏了捏太阳穴,决定姑且相信陈斯,把阿虫先放一放。
“赵峥身体不好,我们四个骑马,他坐轿子,我眼看着他走进轿子再没出来过,但再掀开帘子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苏牧的供词依旧如此稳定,身后两个使臣认真点头。
如果赵峥在中途离开轿子,轿夫肯定能感觉到重量的变化,但四位轿夫分别受审时,异口同声说没有察觉,哪怕赵鉴诓他们,说已经有人招供了,若不认罪就会被当成凶手处置,面前的轿夫也面露不解,认真回想,而后坚持说轿子着实没有变轻。
况且,若赵鉴真的中途离开了轿子,沿途的路人和住家,总会有人见到。查案到如今,找到的目击者不下三十人,没有一人说见到轿子出现异常情况,也没见到有人从轿子出来过。
轿夫在单独审讯之下仍能分别维持原口供,说明四人撒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退一步讲,就算轿夫被收买了,那三十来个路人也都被收买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轿子的重量没变化,也没见有人从轿子出来,姑且不论赵峥是什么时候死的。下一个可能的推断是,赵峥一直藏在轿子里,轿子的座位下面可以藏人。
但各国使臣被提供的轿子,都是为了本次使臣入京新特制的,就怕出乱子,所有的箱体都被密密麻麻的木条塞住,所有的板材和布料都薄薄一层,仅起遮挡作用,完全没有藏人的空间。
那么假如赵峥从头开始就没上过轿子呢?赵鉴在赵峥死后第三天,走投无路之时提出这样一个大胆设想,但立刻被礼部否认掉——监督使臣严整出发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能证明赵峥绝对进了轿子。
这也不是,那也不对,可去他的吧,赵峥在心里暗骂一句。
“百越使臣,死亡一人,失踪一人,余下三人,加派羽林军看押。”赵峥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起身拍拍衣摆,准备再去南诏使臣那边询问。
这时,又一护卫匆忙跑了进来,神色严肃地趴在赵鉴耳旁说了什么。赵鉴登时杏目圆睁,立刻改口:“百越使臣余下三人,火速缉拿,送往大理寺!”
苏牧目光一闪,心道完了,这护卫八成说的就是公主的事,而赵鉴显然把公主失踪和阿虫跑掉当成了同一件事。
苏牧急迫道:“赵大人!”
“休再妖言惑众!不给你们见识见识手段,怕你们不知道王法二字从何起笔了。”
这时,一位总跟在苏牧身后,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突然开了口。
“苏牧,我们就承认了吧。”
苏牧听闻此言,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迟疑道:“柳兄,你说什么?”
“承认赵峥就是我们杀的。”
“你在胡说什么啊?”
“明明赵峥就是你让我杀的,想污蔑南诏,好让他们不能和雍朝签和平条约。”
“柳蒙你疯了?”
“苏牧,承认吧!赵峥已经死了,现在又搭上一个阿虫,这父子俩都出事了,你还要嘴硬吗?你良心过得去吗?”柳蒙向苏牧喊道,双眼通红,隐约有泪光。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苏牧仿佛受到巨大冲击,一时间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赵鉴反应比较快,见到此情此景,一瞬间已然整理明白这人话语中各事件的关系:百越国和南诏国之间互有摩擦,此次前来,肯定都想把雍朝争取到自己这边做盟友。而眼下,似乎是百越自导自演的杀人事件,用以嫁祸南诏。
柳蒙已经不想再演戏,而苏牧依然在强撑!
他的直觉没错,百越果然就是有问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撩起官服回身坐下,准备让这位柳蒙就着话头,细细招来。
突然门外一声高呼传来。
“五皇子到。”
短短一炷香之内,这间前堂来了第三个护卫,紧随其后的是五皇子和大理寺少卿。
本来宽敞的房间,立刻拥挤起来。
赵鉴慌忙起身,五皇子抬手示意免礼,并没有看向屋内众人,面对赵鉴开门见山:“赵鉴小友连日来查案辛苦。事发突然,虽责任不在小友身上,但公主毕竟是与你协同查案途中失踪的,考虑避嫌,这一案转由本王负责。”
房间内的空气凝固了。
五皇子似是没观察到众人紧张的神色,转身又对大理寺卿说道:“赵鉴小友尽职尽责,本王都看在眼里,大理寺切莫责罚。”
大理寺卿连连点头。
“五皇子,下官想把这个案子跟完,如今好不容易有些进展……”赵鉴连轴转了七八天,眼看着案件有突破,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五皇子一盆冷水泼下来。虽说没因为公主失踪往他头上扣锅,也当着众人肯定了自己的努力,但他想要的是破案,而不是虚名。
“公主失踪,皇上很生气。”五皇子道,挑眉看着赵鉴。
还有没说出的半句话:你担不起。
赵鉴却明白了,突然停了嘴。
“这样吧,后续有新进展,我会告知你。大理寺其他事情忙得很,你回去帮帮忙。”
五皇子已然这样说,印信他也不好再拿着,只得从怀中掏出来,交还给五皇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方才五皇子和大理寺卿在进门之前,已经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屋内的动静,正巧听到了柳蒙和苏牧之间的对话。此时五皇子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看着苏牧等人:“来吧,刚才要说什么,对着我来讲。”
不知为何,在五皇子进门前一直要抢着说话的柳蒙,此刻突然迟疑起来,半晌没出声。
另一边,落霞山。
密林间,破庙前。
“你们不要再打啦!”
秦昭没料到自己能有机会对两个男性说出这句话,却是在如此诡异的场合。
晋竹影浑身是伤,似是出现之前刚与人缠斗过,毕竟功夫底子在,大部分招式能占据上风,但奈何阿虫速度太快,晋竹影总找不到机会将阿虫制服。
“晋竹影!晋彰!他没伤我!”秦昭在破庙里扯着脖子喊道。
晋竹影稍一恍神,被阿虫一剑划到已然出血的肩膀上,疼的嘶了一声。
“阿虫啊!”秦昭见晋竹影没停手的意思,转头去喊另一个。
阿虫这位绑匪大哥正忙着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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