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思绪似乎扯远了,她刚才回忆到哪儿了来着?
欧阳喻抠抠下巴,在那荒唐的高中岁月之后,她们去往了不同的大学或者专科院校。
她们之中本最可能有出息的江叶却遭逢家庭变故,她父亲犯了经济罪,家底被抄得一干二净,被送入牢中宣判七年有期徒刑。
她和母亲背上了一笔不小的债务,从此和其他三人断了联系。
每每提到此事,蒋思捷都愤愤不平:“你说,阿江她过不过分,她把我们都想成什么人了!我们和她玩在一处,难道就是图她那两个钱嘛!朋友就是要同甘共苦的呀,有困难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怎么就故意躲着我们,难道真想老死不相往来嘛!”
看着自己闺蜜跟个点着的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欧阳喻觉得暖心,但她也理解江叶的难处。
那种心里的落差足以击溃大部分人,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等闲视之。
但她们这些昔日好友,永远在那儿,永远愿意成为她坚实的后盾。
“怎么样啊你?快吱个声。”
“还用说嘛,当然去了。”
欧阳喻刚挂断电话,就收到蒋思捷发来的地址信息。
她看见小豆芽吐干净了口里的泡沫,正准备将她从小凳子上抱下来。
小豆芽却坚持“亲力亲为”,像跨栏似的跨跳下来,一边踩上小拖鞋,一边仰头问她:“洋芋妈妈,你今天要出去吗?”
欧阳喻点头:“嗯,有朋友约我下午做头发。”
小豆芽有些失落地耷下脑袋,轻轻“哦”了一声。
俯下身子,欧阳喻笑眯眯地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们去的美发沙龙人不多的,不会很吵闹。”
欧建荣昨晚就说过了,他这个周末有事要忙,估摸着一大早已经去公司了。
没办法把小豆芽交给老爹照顾,责任心使然,欧阳喻当然是想将她带在身边的。
“可以吗?”小豆芽有些不自信,“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唔——”欧阳喻认真思考了片刻,用一种平等交流的口吻道,“小豆芽,虽然我只是你的临时监护人,但我很想纠正你这种想法呢。”
“什么想法?”
“就是——你的小脑袋瓜根本没必要装那么多东西。我问你想不想去,你只要回答想还是不想就好了。至于我邀请你是真心还是随口一说,是满怀欢喜还是过后就反悔,那都是我的问题。”
刚开始小豆芽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但很快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洋芋妈妈,我想去。”
“那就走吧。”欧阳喻欣慰一笑,拉起小豆芽的小手,带她去衣物间换一身适宜出门的童装。
十指大动,跃跃欲试,如何打扮洋娃娃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
夏季炎热,欧阳喻给自己挑了一条海棠红的珍珠纱裙,下摆只到膝头,清凉而招摇。
原本是打算也给小豆芽搭一套美美的公主裙的,可小崽儿自己有主意,偏要走嘻哈风,选了一件个性单边工装背带裤。
行吧,谁说一起出门就得统一着装风格的,尽管手痒得很,但欧阳喻还是对有主见的小豆芽表示尊重。
她们打车赶到美发沙龙。
三层的建筑装点得十分时尚气派,弧形的大厅东西两侧开了一排规规矩矩的展示窗,里面摆着的塑料模特头都是当下走在潮流尖端的明星同款发型。
何逸宁躲在招待大厅连接理发工作室的一处角落打电话,见到欧阳喻领着个孩子悠哉悠哉地往里走,她惊讶地挑了一下眉,然后两指并拢朝对方短促地一挥,这是她们年轻时耍酷最爱用的打招呼方式。
欧阳喻也无声地回了她一记,没打扰她的电话。
恰逢蒋思捷洗完头做完护理出来,后面还跟着她的御用发型师Tom哥。
Tom哥是这间美发沙龙的老板,手艺精湛,远近闻名,最让欧阳喻看着顺眼的是,他从不会像某些理发师那样为了外显技术而顶着一个流里流气杀马特的发型。
欧阳喻也认识他,于是率先和他打了招呼:“Tom哥今天生意不行啊,就我们几个?”
Tom哥挂着迎宾的笑脸,但不过分谄媚:“那可不是,蒋小姐下午包场了,今天专心为你们服务。”
正待欧阳喻调侃一句“大手笔”,蒋思捷却抢先夸张地怪叫起来:“这小姑娘!不会吧!欧阳,这难道是你的私.生——”
“你想什么呢!她是我亲戚家的小孩,叫小豆芽,在我家借住几天。”欧阳喻连忙出言截住蒋思捷的话头,这人一天不口无遮拦就浑身不舒服。
私.生.女?
欧阳喻当然不会想到,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好友真相了……
蒋思捷狐疑地晃晃脑袋,尽管她没听说过欧阳家有这么一号亲戚,但欧阳在她们几个之中一向最是光明磊落,她也就没再细究。
“小豆芽,你好呀呀!”怪阿姨披着一头湿发,步步靠近,捏着嗓子装童声道,“今天姐姐跟你见面急急,没有准备红包包,下次补上上哦~”
欧阳喻、小豆芽:“……”
“你能好好说人话么……”欧阳喻代小豆芽吐槽。
蒋思捷觑她一眼,一副“你才不懂”的神情:“像这么半大的孩子,你倒是说说你平时怎么跟她讲话的?”
“就正常讲话啊,和你们怎么说的,和小豆芽也怎么说。”欧阳喻理所当然地答。
蒋思捷恨铁不成钢道:“瞧你就是一点都不会带孩子,要把自己设身处地和孩子放到一个位置上。”
蒋思捷说得头头是道,但欧阳喻忍不住腹诽:抱歉抱歉,我们家小豆芽的位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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