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纪凛睡得很沉。
在她的印象里,她有将近二十年没有睡过一场安稳觉了。
迷失域是个很毁人心智的地方。
可是昨晚不知道是因为梦境的影响还是如何,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甚至在将醒未醒的时候还产生了赖床的念头。
可是她没机会实现了。
一声尖叫划破了院子的方寸天空,锐利的声音刹那间绷紧了纪凛心里的弦。
她几乎是立刻睁眼,右手拔刀横在身前,如鹰般的眼睛警惕地环视着周围。
动作利落得丝毫不见才睡醒的困倦。
这是多年刀尖舔血于生死关头淬炼出的条件反射。
而与之相反的是在床上里睡觉的邢北行。
“什么动静……嘶——腰好痛……”
邢北行还没从困意里挣扎出来,就受到了错误睡姿带来的惩罚——尾椎骨疼得让他怀疑人生。
他缩在原地咿咿呀呀地叫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才将惺忪的睡眼揉开,睁眼就看见纪凛抱着刀倚在门边上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邢北行当时就不敢叫了。
纪凛其实对他没什么嫌恶或者警告的意思,这帮后生的存在对她来说不过身侧的浮尘尔尔,有或无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是有些后怕。
昨晚自己怎么就睡去了?
梦境里根本不需要睡眠,这些后生还保留现实的习惯,但是她早就不会了。
纪凛在生前时世上数一数二的祝由术师,能将她催眠的梦境,究竟是什么来头。
可是她还未想明白,便听见外面涌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喧闹声,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邢北行才把门打开,正好撞见一个小厮过来慌慌张张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昨晚又死了两个!那女鬼杀了除妖师!”
.
这一嗓子把院子内大大小小的人都喊醒了。
纪凛背着刀和邢北行赶去了王慕兰的院子,南宫亭和许愿也从连夫人那边来了。
他们赶来的时候,王慕兰的院子里围了一堆下人,而王慕兰本人则被吓着瘫坐在角落,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整个人抖得厉害,几个丫鬟前前后后地伺候着。
“兰儿!我的兰儿哎!兰儿你没事吧兰儿!”连夫人听闻惨剧头发都没有梳理便匆匆赶来了,一进院子就抱着被吓傻的王慕兰安慰。
“娘!”王慕兰看见母亲来了当即哭了出来,她抓着连夫人衣袖恳求道,“我们多久能搬家啊!除妖师都治不了厉鬼啊!我们都会死的啊!”
“可是你爹还在外经商没回来,我们得等他……”
“我不管!他们中最强的都死了!我们迟早会被杀的啊!”
“兰儿乖,你看那个女鬼没伤害我们,它不敢动屋里正主的!我们行得正坐得直……”
……
连夫人满腔注意力都放在了王慕兰身上,丝毫没有管跟着纪凛身后过来的王羡安。
少年本来也被院内的血腥惊吓到了,在母亲赶来的时候他害怕又无助地看了过去,可是连夫人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样,连个眼色都不曾给他。
十五六的少年在看见这一幕后,默默地垂下了眼眸,将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憨傻模样,悄然跟着纪凛身后不言语了。
纪凛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偏头跟他说了声“你在这等我”后,便率先走了过去。
看见她走后,邢北行、许愿和南宫亭也过去了。
外围的丫鬟们用手绢掩面,护院们心里素质不好的已经跑出去吐了,剩下几个身强力壮的不知为何守在了侧房外面不动了。
纪凛看着从房内延伸出来的早已凝固的一地鲜血,又看了看周围护院们苍白的脸色,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不进去?”邢北行问边上的护院道。
护院刚要说话,跟在许愿背后的南宫亭看见地上淌着的血里混杂着碎肉和骨渣,靠近他们脚下的血里浮着一层不明的暗黄色液体,他当时就“呕”的一声掉头跑了。
许愿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勉强稳住了。
被打断的护院神色复杂的看了邢北行一眼,低声道:“……你们疯了一个。”
邢北行还没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纪凛已经抬脚往屋里走去了。
在进门的瞬间,一个人形黑影忽然尖叫着朝外扑来,邢北行和许愿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那人便被纪凛抬脚踹飞了出去,一声惨叫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活着的是红头发那位,”纪凛扫了一眼屋内状况,对身后的二人道,“其余二人死了,死状很惨。”
她说话的语气太自然,仿佛在说屋内有点脏,她刚才顺手拍死了个蟑螂一样。
邢北行往屋内看去,壮汉和耳钉男的尸体已经被搅碎的不成样子,残肉伶仃的挂在骷髅架上,若不是还留了半张脸,他们都不好确认身份。
“天啊……”许愿见状捂住了嘴,低声感慨道:“那个尹青是M8级的造梦师啊……”
能评上M8级的在“虚境”内的战力至少是前二十的水平,这样的大神竟然就这样死在了房间里。
“昨晚你们听见异动了吗?”许愿咽了口唾沫问道。
“没听见……”邢北行道。
昨晚太奇怪了,仿佛被下了安眠药一样,睡得太沉了。
而且纪凛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睡去。
这个梦境连她都能影响吗?
她不是梦塚主吗?
邢北行过去抓起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红毛,刚想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是后者在被抓起后便一个劲的开始尖叫,大喊着什么“不要杀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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