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不清楚戒指为什么发光?”举着火把的许愿扭头问道。
他们四人下井之后并没有受到攻击,相反的,这里除了暗了一些外平静到异常。
下面连水都没有,说是井,更像是一个地下密道。
南宫亭就像是开挂了一样,他的法术在梦境里不但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反而还精进了不少,简直跟南亭师祖附身了似的。
他兴致勃勃的给大家一人造了一个火把,然后大步走在前面带路了。
“它有时候是会发光,可我不清楚原因。”邢北行将目光从身后的纪凛身上收回来,看着前面的许愿道,“但我没觉得它发光不发光有什么不同。”
许愿听见他这个傻逼发言就来气,停下脚步对他吼道:“差别大了去了!你知道蓝光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东川祖师啊!”
许愿这嗓门一出,其他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走在最后的纪凛闻声抬头,眼里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你什么意思?”邢北行问道。
东派的术法颜色大多是蓝色没错,但是戒指和他们没关系吧?
许愿看了看眼前的懵逼三人组,无奈的推了一下眼睛,感慨道:“你们真是文化课没学好。”
他们现在所拥有的法器大多都是六百年前的先祖们流传下的,其中一些强悍的法器被供奉为“神器”。
但是还有一种法器被称作“灵器”。
灵器的说法是在北派的坟塚里发现的,大致意思是某些“神器”在拥有了人的思想后便会成为“灵器”。
至于灵器的锻造方法,应该是把人灵魂囚禁在物品里的禁术,不然也不至于完全失传。
所以与其说这是个灵器,不如说这是个囚禁人灵魂的邪物。
“所以你什么意思啊?”在最前面的南宫亭还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那个戒指是灵器又怎么了?它不是落在了那个女人手上一阵子吗?那个女人把戒指锻造成邪物有什么好奇怪的,是吧白师姐?”
南宫亭可能是因为刚才与纪凛有了生死之际的交情,又发现对方是自己同派的师姐,相处起来也大胆了一点,直接来了一波隔空喊话。
邢北行回头,只见纪凛不自然地抱着自己的手臂,垂下的目光闪躲。
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下,邢北行看见她的肩膀都在细微地颤抖着,但她还是轻声的回应了南宫亭一声“嗯”。
就这么轻如羽毛的一声,邢北行忽然感觉心里起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受,可能是看见别人自己骂自己有些怪异吧。
“南亭夫人不是重点,”许愿没注意后面两人的动作,只是看着南宫亭道,“重点是那个光。”他说道此处话锋一转:“你们知道什么人才能献祭神器吗?”
在他话音落下的当口众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许愿还是残忍的说了出来:“只有宗师级别的人才有资格献祭神器。”
而从古至今,能称为宗师的,只有“祝由四子”四人。
“南亭夫人杀东川祖师是为了把南亭的戒指锻造成邪物。”许愿道。
记忆里的惊雷仿佛落在了六百年后的夜空,处于队伍末端的纪凛在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后撤了几步,将自己完全隐匿在了阴影里面。
那时南派被灭,她被所有人追杀,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去找东川请求帮助。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她想到的第一人是东川,明明他们交情并不深厚,甚至只有几面之缘。
东川这个人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最温和的人,可是也是她见过的最淡漠疏离的人。
他天生就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也可能因为早已洞悉了古今所有事,不过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看人的目光总带着悲悯。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明明只是初见,他却像是知道自己所有的过往和秘密。
“纪仙师,请留步。”
当时只有十几岁的纪凛闻声回头,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广袖青衫男子朝她徐徐走来,对她客气地行了个平辈的礼。
纪凛不解他叫住自己干什么,但还是回礼道:“莫仙师何事?”
东川莞尔一笑,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东西给她,温声道:“这个还给你。”
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枚银质的戒指。
纪凛愣住了。
她刚才在会场的时候看见了西山手上这枚戒指,但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也没有证据说它是自己的,所以只好作罢。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东川看见她呆愣的模样忍不住浅笑起来,他拉起纪凛的手腕,将东西塞进了她的掌心。
“物归原主了。”他说。
纪凛看着手上的戒指,心跳蓦然快了起来。
刚才的会场里,西山跟所有人炫耀了这枚戒指
——这是国师思无念的遗物。
几年前国师被处死的时候他的法器被流落至民间,西山不知道从哪里搜集来了这个,虽然无法使用,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宝贝这枚戒指。
“你怎么知道它……”
纪凛后半句“它是我的”还没说出口,东川便轻声打断道:
“这枚戒指在我弟弟手上就是一块形状特殊的银子,在你手上才是法器。”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像是一层薄纱一样轻轻地掩盖住她皮囊之下所有的秘密。
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没有点破。
纪凛抬眼,认真地审视起眼前这个男人来。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广袖青衫随着长风摇曳。
他背后是绵延千里的远山和薄雾,他就这样站在山间雾气当中,温柔的看着她。
东川和他的弟弟西山是气质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莫怀川这个人像是水一样,眉眼五官带着温润的书卷气,明明是文弱的长相,可是处处透着不可亲近的意味。
在很久以后纪凛才明白那种气质是什么。
近乎于神明,圣洁而悲悯。
“谢谢。”年少的纪凛收下了戒指,道谢后就要走,可是被东川叫住了。
纪凛不解的回头,只见东川又从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朵五色的小花,形状像月季,但又有牡丹的大小。
纪凛没见过这种花,更不明白东川为什么拿花出来。
“这个给你。”东川道,“此花是西域还魂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保住性命。”
保住性命?
纪凛微微皱眉:“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东川是预感到她命里会有大劫吗?
可是就算如此,他们也仅有一面之缘而已,若不是东川今日叫住她,他们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
这么珍贵的花,为什么愿意送给自己?
可是东川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温和的看着自己。
后来纪凛从迷失域中出来,重伤濒死之际时若非有这朵还魂花相助,她定然挺不过去的。
虽然她和东川的接触不多,二人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在纪凛心里,她是信这个人的。
她感觉东川应该是知道她的所有秘密。
可是他却以最温柔的方式不动声色地保护着她。
人世间凉薄无常。
可也有人生死相伴。
亦有人灵魂相依。
她在走投无路之际去找东川,可是等她赶到的时候,却看见东川跪坐在蜡烛围成的法阵中间。
外面雷鸣暴雨,屋内寂静祥和。
东川见她来了,抬眸看了过来。
眼底是温柔的笑。
他的胸前抵着一把尖刀。
“姑娘……”他轻声唤道。
这两个字如叹息般落地,摇曳的烛火随之一颤,在静谧的黑夜里开出了一朵小花。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唤自己,也是最后一次。
纪凛心里猛地一颤。
“以后的日子辛苦你了。”他对自己笑道。
他开口的瞬间纪凛已有不好的预感了,她下意识的想过去拦住他的动作,可是却晚了一步。
那把抵在他胸口的尖刀最终刺进了他的胸膛。
那晚的雷声好大。
纪凛忘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混乱的人声和雷雨交加的夜晚渐渐模糊,她只记得西山赶来时看着她的暴怒的眼神。
……以及东川躺在血泊中冰冷的尸体。
那个温润如山间长风的男人,那个最有智慧能洞悉古今的男人,就这样在她的面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解东川为什么会这么做,更不解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确实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秘密。
可是他最后留给她的是怎么也洗不去的千古污名。
……还有无数件被噩梦惊醒后满是冷汗的衣衫。
那时她满心沉浸在东川自尽的无措和慌乱中,没注意周围的景色。
现在想来,东川最后死的时候右手上一直带着那枚她落在火场的戒指,赤红的鲜血染红了银色的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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