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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翁

小说:

仰望星辰九百八十一年

作者:

红豆最相思

分类:

穿越架空

《仰望星辰九百八十一年》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老人家头发虚白,面色红润,语气略带惊讶道:“两位是从外乡来的?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乡人来了,真是稀客啊。”

扶尘道:“老人家,我们是从灵霄国前往倌江的路途中,路过此地,没想到竟然误入了一片世外桃源,这里平原广阔,谷物丰盛,堪比仙境。”

老人家听了很是开心,毫不掩饰的哈哈笑道:“说起我们黄牛村啊,那可就要说起一桩美谈了…”

阿谷走到黑驴的跟前,与看上去憨憨的黑驴对视了几眼,幽幽道:“老人家的这头驴养的不错。”

虽然这句话听着是在夸赞,但声气却满是怪异。

老人家驾着的驴车后装载着一堆金黄色的麦穗,扶尘问道:“老人家这是要去哪里?可愿意载我们一程?”

老人家很是爽快,哈哈笑道:“当然愿意,我这驴车虽然走的慢,但是稳当,坐着舒服啊。”

这位老人家性情很是开朗,看上去已经年过七旬,说话时的声气如少年一般铿锵有力。

阿谷走到驴车后面,将车上的麦穗整理一番,空出来一片位置,阿谷轻轻一跃,便坐了上去,邀请道:“尘兄,可坐的惯这驴车?”

扶尘坐在少年的身旁,只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过于近了些,阿谷有意身子前倾,唇间含笑,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

扶尘只觉得招架不住,只好抽出一根麦穗,佯装着察看一番,道:“谷物丰满。”

阿谷微笑不语,终于向后退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麦剁旁,支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潇洒肆意。

老人家见他们都已坐上驴车,吆喝一声,黑驴立即应了一声,驴车便慢慢吞吞的起步了。

老人家笑道:“我这刚收了麦子,正准备回家,二位若不嫌弃,可去寒舍坐上一坐。”

扶尘道:“有劳您老人家了。”

驴车正如老人家所说,行的很稳,这路虽不算宽大,但是一路平坦,没有一处坑坑洼洼。

扶尘还记着老人家所说的美谈,手中的麦子看来看去也看不出名堂,便也没再看了,顺手放了回去,道:“老人家方才所说的黄牛镇的那桩美谈,是怎样一个故事?”

老人家驱赶着黑驴,应了一声,声气缓慢,道:“这要从百年前说起了…”

原来,这黄牛镇百年前是不叫黄牛镇的,黄牛镇这个名字是二十年前才改过来的。

相传百年前的黄牛镇还只是一个破落地村庄,村民们都是靠自己种粮来生活,他们信奉天上的神明会保佑村子里风调雨顺,直到盂兰盆节那天夜里,他们村里来了一群商人,那群商人路过此地,只是来村里讨碗水喝。

村民们热心的给他们水喝,谁知,喝完了水,那些商人便换了副面孔,村民们都被吓坏了,死伤无数,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那些商人都会异术,眼看就要被屠村了,这时,从天外飞来一只巨大的白色仙鹤,有一位锦衣仙人坐在白鹤上。

神光照耀在村落的上空,整个地狱般的村落瞬间迎来了希望的光芒。

那位仙人只是抬手挥袖间,便将那些披着人皮的假商人们制服了。

村民们只顾着跪拜,却忘了记住那位仙人的模样。

仙人带走了那些作恶的商人,乘着仙鹤飞走之时,对这个村子撒下了祝福,送了一头镇村黄牛,从此,这村子才开始变的不同,不仅仅一年四季风调雨顺,连庄稼和花草树木都长的极好。

那头大黄牛力大无穷,数日之内,那大黄牛竟然耕完所有的土地,我们这里是被神明赐过福的,震惊赞叹之时,对那大黄牛更是多了份敬意。

所以大家就自发的为大黄牛的主人建了座庙加以供奉,大黄牛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黄牛,那是守护黄牛村的镇村神兽……

老人家缓缓说完,声气愈加畅快。

扶尘心道:“这确实算得上是一桩美谈了。”

但想到贯穿田野的那条河道,扶尘忍不住问道:“即是如此,老人家可知道这里蜿蜒清澈的河流里,为什么没有活物?”

老人家怔了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

老人家不仅没有讶异,反而声气自然,道:“这条原来是鱼虾最多的,河道里的水听祖宗说是从上天黄河流下来了,一直流向那神秘的东海里去。”

扶尘道:“后来呢?”

老人家叹息了一声,道:“仙人不喜欢河里的活物。”

话音未落,老人家已经驾着驴车进了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有一座精致的草屋。

扶尘见那小屋模样新鲜,屋顶上虽然铺着一层枯草,可那些枯草颜色鲜艳金黄,阳光一照,仿佛是度了一层金光一样。

这一截小道的路程很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老人家驾着驴车已经到了屋院门口。

阿谷悠悠的半躺在麦堆上,双手枕在脑后,扶尘见他唇角始终带着笑意,但那笑意不及眼底,意味不明。见阿谷的目光看向老人家,扶尘率先走下驴车,弹了弹衣摆上沾着的麦穗的残叶,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下车?”

阿谷听见扶尘喊他,似乎很是中意,唇角上扬,终是坐起了身,笑道:“第一次坐驴车,还挺舒服,多躺了会儿。”

扶尘正要开口,老人家走过来,笑道:“到家了,两位进去坐。”

说完,老人家又走过前去摸了摸黑驴的脑袋,那黑驴看上去像是得了安慰,低垂着脑袋,模样乖巧不少。

扶尘和阿谷对视一眼,在老人家的引领下进了屋子,屋里很是简陋,一眼便可望穿,中间一座厅堂,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两边放着凳子,还有两间,一边是厨房,还有一边是休息的房间。

老人家进屋后便热情的邀请他们坐下,屋里屋后忙个不停,又是冲茶,又是劈柴,道:“我们这里有个规矩,但凡进来的外乡人都要先去神明的庙里去拜上三拜,才可以在此地落脚休息。”

老人家提起铜壶替大郎满上一盏热茶,道:“你们先喝点茶,休息一下,我去将麦堆送去后面堆好,等会儿就带你们去神明庙里拜上三拜,再去拜拜我们黄牛镇的神兽。”

说完,将铜壶放在桌上,寒暄几句,急急地出了门去。

扶尘见老人家的牵着驴车绕了过去,隐了身影,端起茶杯品尝一口,茶味清香,又多喝了几口,见大郎在笑着看他,莞尔道:“老人家泡的这茶不错。”

大郎闻言端起茶杯瞧了眼,笑道:“喜欢?”

扶尘怔了怔,回过味儿来,又尝了一口,道:“喜欢。”

那少年将自己的茶杯推送到扶尘的身前,道:“这茶我们那儿有很多,有机会去我家喝。”

扶尘放下茶杯,就要将大郎的那杯茶还回去。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扣扣”的敲门声。

此时天色已晚,老人家刚去收拾麦堆算上时间还没有回来,又会是谁敲门?扶尘站到门口,屏息片刻,悄悄放出白凇,没有感知到妖气,回神一想,妖怪也用不着装模作样的敲门,紧接着又是两声“扣扣”。听这声音,似乎同时有两个人在敲门。

他略一思索,打开门来,果然,两个玄衣少年站在门口。一俊雅,一清冷,正是苏岑和苏葕两位上神。扶尘道:“你们两个…”

苏葕率先哼了一声。苏岑跟在后面,道:“找了半天,费了不少神力才找到你的位置。”

扶尘道:“你们那边的事情安排如何了?”

苏岑道:“交给将神们处理了,你知不知道白炎真神去了哪里?”

扶尘疑惑,道:“白炎怎么了?”

苏岑道:“神界有两位真神不知去了何处,连殇雪真神和闾丘真神都找不到他们。”

扶尘了然了,双手拢在袖子里,道:“是白炎和谷莜。白炎向来以神界为重,谷莜向来清闲,去哪里悠哉还有可能,白炎是真神,也不会出什么事,那又是去哪儿了?”

两人闻言都是一副面目全非的表情,道:“所以…才问你?”

扶尘忍俊不禁,道:“懂了,懂了,容我想想。不过,这里的河道很是古怪,欢迎你们探查一下。”

当下侧开了身子,请他们二人进屋。谁知,那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一看到他身后那名歪歪坐着的少年,原本漆黑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铁青。

苏葕闪身向前,抢在扶尘前面,道:“退开!”

扶尘道:“怎么了?”

少年悠悠的坐着,一摊手,也道:“怎么了?”

苏岑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扶尘道:“是我一位朋友。你们可叫他大郎。”

大郎满脸无辜,道:“二郎,这两个是什么人?”

听他喊二郎,苏葕嘴角一抽,苏岑脸色一煞。扶尘对少年举手道:“没事,不要紧张。”苏葕则喝道:“别跟他说话。”

扶尘道:“怎么?你们认识?”

“……”苏岑冷声道:“不认识。”

扶尘道:“不认识那你们做什么这么紧张……”话音未落,他忽然觉得两边有什么在滋滋作响,不经意回头一看,那二人竟然松了神印,同时祭出了法器,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忙道:“冷静冷静。你们不要冲动啊!”

那两件立在半空中的法器,滋滋的散着杀气,看起来甚是危险,绝对不是普通修士能召唤出来的东西。少年适宜的拍了两下掌,礼貌性的赞叹道:“厉害,厉害。”这两声称赞当真是没有多少诚意。扶尘好容易挡住两人的法器,苏葕回过神来看他,怒道:“这人你哪儿遇到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历如何?为何出现在这里?”

扶尘道:“半路遇到的,叫小容,来自太苍山,其他,一概不知,因为调皮被师傅赶出来游历的,既然也是修行,我就让他跟我一起了。你们先冷静冷静。”

“你……”苏葕一口气憋了起来,似乎想骂人,强行忍了下去,怒问道:“你一概不知就敢跟他一路,你就不怕他是故意接近你,想食你骨血吗?”

扶尘心想这两人疑心太重了些,一个普通的少年人而已,怎么堂堂两位上神竟然这般紧张。若是换一位上神,又或是其他的真神,听到一个飞升没多久的两个小上神这般声气说话,早便心中不快了。但扶尘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以前历劫时也经常被这般对待,早已习惯无感了,二来他知道这两人只是出于好意,因此并不在意,只是无语片刻,问道:“食我骨血,不用等到现在,不至于养养在吃吧?”

此句一出,苏岑和苏葕两人登时语塞。

这话问的,实在是很有道理。若是要妖魔化形来害他,不用等到现在,若是有所图谋才来刻意接近的,仔细想想,竟然完全想不到如今的扶尘身上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这时,只听大郎道:“二郎,这两个是你什么人?”

扶尘温声道:“他们是来帮忙保护我的,应该算是朋友。”

大郎笑了笑,道:“是吗?”

他站起身来,随手整理了一下袖摆,道:“应该只算侍从吧。”

扶尘温声道:“侍从这个词不对。”

大郎走上前,脚步与扶尘并肩,笑而不语。

苏葕见他气度从容,笑意融融,完全一副霸道深沉的模样,脸色霎时黑白交接,黑气冲顶。

这少年全然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那副神情,仿佛要当场把这房子和那少年一起劈成粉末一般,扶尘连忙顺手打开了半掩的门,道:“冷静,冷静,莫要冲动。”

谁知,话音刚落,苏葕手边的锐气便放了出去。他厉声喝道:“何方妖魔,速速现形!”

大郎根本没有着力闪避,仍然保持着抱臂而立的姿势,只伸手轻轻一接,那道雾茫茫的锐气便被他接在手中,忽的化开,散了全身前后,不稍片刻,那少年悠然的笑着从散开的雾气里走了出来,四周散开的锐气,碰到实物,便发出一阵白光,滋滋啦啦的消失了。扶尘微微一抚额,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挥手,白凇从手指间溜出,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苏岑和苏葕的面前。两人气呼呼的收了法器,苏葕怒道:“你干什么!!”

扶尘比着冷静的手势道:“出去说,冷静。” 硬拖着两人出了屋子。扶尘回头对大郎说了一句:“马上回来”。反手带出白凇,来到院前,正巧碰上了牵着驴车回来的老人家。

老人家见院内突然多了两位锦袍少年,先是慌张的望向扶尘,才稍稍缓了神色。扶尘拦在中间,两方对视下,对老人家解释道:“老人家莫怕,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别看他们凶巴巴的,其实都是好人。”

老人家点点头,不再深问安顿好黑驴,道:“几位公子,我们这就要出发去神庙了。”

苏岑并未理会老人家所说的神庙,他们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对神庙也是再熟悉不过了,沉着脸指着屋内道:“殿下不觉得那少年太过古怪吗?”

扶尘道:“当然觉得。”

苏葕道:“那你明知古怪,还把这么危险的人放在身边?”

扶尘拉着他们二人坐上了驴车,老人家已经驾上驴车,只等他们坐上出发。两人虽然极不情愿,但在扶尘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为了不暴露身份,两人只好勉强坐上那小小的驴板车。

扶尘终是松了口气,道:“苏葕,你这话说的不对。世间天上地下,人人脾性不一,就算是古怪也并不一定就危险。须知在旁人眼里,我们看上去也肯定很古怪,但是我们危险么?”

“……”

这倒是当真不能反驳。若说他们二人,神色冷峻,气度不凡脾气古怪,看上去凶神恶煞,却偏偏是护佑苍生的神明,可在普通人眼里,可不是古怪危险!

扶尘又道:“而且,我也试探过他。”

两人神色一凝,道:“如何?”

扶尘便把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道:“毫无结果。如此看来,若他不是凡人,那就只有一种结果了…”

苏岑冷笑道:“说不定真就是!”

扶尘温声道:“你们以为那些妖王都像我们这般悠闲吗?这番折腾图什么。”

“……”

二人一听却也是一阵无言,因为这话实在很有道理。除非是想将扶尘封印起来,但也必要这般费心思,当真找不到一点可以图谋他什么的理由。

院门外四人都只听到那少年在屋内慢悠悠走来走去的声音,听起来惬意的很,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任何事。扶尘拍了拍两人肩膀,道:“我跟那少年挺投缘的。既然投缘,我又没什么值得他图谋构害的,别的就不要疑心太多了。”

半晌,苏岑沉声道:“不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扶尘知道,劝是劝不通的,揉了揉眉心,道:“那你们看着办吧,不过,不要过分了。你们毕竟是上神,人家说不定真的只是一位天赋异禀的太苍修士呢?冷静一些,不要平白欺负人家。”

听到“不要平白欺负人家”一句,苏葕一脸一言难尽,而苏葕的眼神简直要瞪得掉下来了。叮嘱了他们,再转身回屋内,少年正低着头,似乎在观察那杯茶水可还热乎。扶尘轻咳一声,道:“你没事吧?”

少年笑道:“我没事。在看这茶确实是好茶。”

扶尘道:“方才只是一场误会,你可不要介意啊。”

少年笑道.:“既然你说了,我又怎么会介意?兴许他们只是看我不爽吧。”

扶尘温声道:“怎么会。”心中怕那老人家等的久了,虽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拉着少年一起坐上了小驴车,木板车本就不大,一下坐上了四个人,老人家驾着驴车半天才慢吞吞地起步,一路上木板都被他们的重量压着“嘎吱,嘎吱”的作响,让人感觉这小板车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散开了。

老人家这次没走小路,而是带着他们从院子门口向后面拐去,拐过屋角,走路一截泥路,又向一家草屋后面绕过去,走上一段宽阔的大路,大路前方是个小半坡,半坡之上有一座崭新华丽的庙堂,远远看着面积很大,足有老人家的房子十倍之大。

正当扶尘看着那座庙出神时,驴车压到了一块石头,重重地颠簸了一下,不留神间没有抓住车栏,摇晃着向外摔去,幸亏一旁的少年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向内一拉,才将他拉回来。

扶尘叹息一声,庆幸没有摔下去,抬头时正看见那少年含笑的双眸,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紧紧的抓着那少年的手不放,他松了手,那少年这才将抚着他腰间的手松开。

重新坐好后,扶尘缓缓神,对少年道:“多谢。”似乎是觉得他和那少年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见那少年唇角上扬,慵懒肆意的斜靠在车栏边上,忽觉得有些抗不住,便默默地向苏岑身旁移了移,只见这时,那少年突然沉了脸,仿佛从没笑过。

扶尘揉了揉眉心,心想:“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大郎沉下脸色。莫不是那座神庙有什么问题?”

苏岑冷冷道:“我们竟不知这地方还有这样一座庞大的神庙?”

苏葕冷笑道:“怎么?反正不是供奉你的,你当然不知道。”

苏岑道:“难不成是供奉你的?”

苏葕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白了一眼,冷哼一声后倒是沉默了下来。

扶尘见二人没有要干架的样子,也不多参和。

一路说话间,老人家倒是沉默的紧,并不像刚开始那般喜欢谈笑,神色上也是越来越严肃的多。

不稍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已经到了神庙门前,扶尘他们陆续跳下了车,老人家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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