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为了方便解决山下百姓疾苦,虞丘渐晚过去便在巍亥中购置了一处小院。
如今出于诸般考量,她便没有返回昆仑山,而是留在了小院中。
小姑娘十分畏惧黎为暮,却是颇喜虞丘渐晚,尤其是在徐晋年死后,偌大的徐家无人看管,徐枝儿娘亲只好勉强接下家业,奔波在各类事宜之中,一时间也照看不了徐枝儿。
一来二去,小姑娘便总是往虞丘渐晚身边跑,亲亲密密唤她“姐姐”。
这两日更是时不时留宿下来。
今夜天气不甚明朗,虽然没有刮风下雨,天空却是乌云密布,不见一点星月,处处昏黑混沌。
徐枝儿是在睡到夜半子时时,倏然睁开了眼。
她双目昏黑,目光呆滞,不见一丝光亮,如同梦游一般,掀开身上被褥,从榻上坐起了身,赤着双足走到门前,推开房门,迈了出去。
她像是浑浑噩噩,又像是路线清晰,三拐两拐,直到走到了一处房门前,立定,推门迈入。
屋子正中的八仙桌旁,坐着发悬银饰的少年。
他开口:“可是识得我?”
小姑娘纵使神志被控,见到他后犹是有些瑟缩,轻声着答:“知道,黎哥哥。”
“那你可能告知我,为何总是畏惧我?”黎为暮桃花眸温和,语带诱哄,“莫非是记得我曾去过徐府,又见你即使被徐晋年掐住,却仍是没有出手相救之故?”
那日去往徐府之时,他瞧出徐枝儿一时半刻无法咽气,倒也没有着急相救。
等到他控制徐婉然体内的蛊虫,让蛊虫不再为徐婉然所用时,加持在徐晋年身上的蛊毒随之缓解,徐晋年松开了手,徐枝儿自然跌下得救。
自也听见了他与徐婉然的交谈内容,更是亲眼瞧见他是如何用蛊虫控制徐婉然神志。
只是他特意抹去了徐枝儿这一部分记忆,照理说不该存有任何记忆。
徐枝儿果然摇了摇头:“不记得。”
又补充:“我只是感觉黎哥哥身上气息太过阴冷、森寒,虽不嗜杀,但视性命如草芥,十分危险,所以才……畏惧。”
黎为暮怔愣一瞬。
兀自长笑出声。
传说天地间生有一种人,至纯至善,通达天地,五感灵敏,世间奸宄邪肆在她们眼中无所遁形。
他招招手,将小姑娘引上前来。
“连师尊与我朝夕相处,雪团子日日瞧我如眼中钉肉中刺,却都无法看透我的真实性情。”
黎为暮抬起手,一只火红的小蛇自他袖中爬出,又顺着他递出的手臂攀上徐枝儿身体,脖颈,最后露出尖利的獠牙,抵上她颈上的纤弱血管。
他望着小姑娘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色,桃花眼弯起,柔声。
“我怕你坏我事宜,让我杀了你,可好?”
黎为暮是真的起了杀心。
他向来最厌变故,不想出现一切脱离他掌控的存在。
尤其在他沾手了徐家之事折回昆仑后,迎接他的,居然是虞丘渐晚想要将他逐出昆仑。
让他不住偏执地想,如若彻底覆灭了徐家,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最初,是不是虞丘渐晚就会回心转意。
哪怕将他视作罪人,将他关押,给以刑罚和惩处,但只要能够陪在她的身侧——
他心甘情愿。
然而在那火蛇咬下之时,徐枝儿的身上倏然崩开一道护体屏障,屏障之上,隐约浮现龙纹痕迹,那龙纹长啸一声,将她颈上的火蛇猛然弹开!
徐枝儿更是瞬间从梦游中醒来,颈上蛇身滑腻冰凉的感觉犹在,她按住喉骨有些茫然地望着周身环境,像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黎为暮眯起眼睛。
竟是有人在她魂魄中种下了魂契,以自身命火护佑她性命无虞。
而这魂契,居然还是一道龙魂。
徐枝儿后知后觉瞧见黎为暮坐在自己身前时,下意识地畏葸着后退一步,虽然不知为何在此,还是下意识地微微屈膝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叨扰黎哥哥”,便欲仓皇离开。
孰料抬眼之时,正正撞入黎为暮的眼眸。
他本该是琉璃一般的清透眼眸,如今黑沉而浓郁,深不见底,带着将人吸入无法脱出的魔力,瞬间夺舍去她整个心神。
她呆滞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眸。
若是此刻有人瞧见他这般样貌,一眼便可看出,黎为暮如今动用的,乃是咒族控人心神的摄魂之术。
“你今晚睡梦沉酣,从来不曾见过我。”
见她呆滞点头,黎为暮微笑。
“此次若可顺利引来那为你种下命契之人……”他低声诱哄,“为我取来龙髓。不论,用何种方式。”
真龙神髓,传说可破一切障碍。
便算是虞丘渐晚的护体屏障,在龙髓面前,亦是如同纸糊。
……他自无意破她护体金光,只是若将龙髓掺入情蛊之中,便算是上古神祇,亦要受情蛊所侵。
话罢,黎为暮微笑。
“来,为我唤来妖兽。”
……
虞丘渐晚是陡然察觉小院中气息的改变。
而那气息的方向,就在徐枝儿屋中。
她挥袖便到了徐枝儿屋外,果然看到妖物。
那妖物如同烂泥一样瘫软着身子,软趴趴的立在院中,龇出个白森森的牙齿不说,一张和人差不多大的面孔上,居然生了足足十多颗眼睛!
眼睛多也就罢了,还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咕噜噜的上下翻滚移动。
她肩上的雪团子利索就要干呕:“呕……怎么又是……呕,这东西……呕,长得太恶心了……”
这玩意儿唤作“彘食”,以灵力为生,生来无手无脚,却长了一堆眼睛。
用雪团子的话说,这东西大抵发现自己无手无脚难以像虎豹豺狼一般自去猎食,所以长了一堆眼睛以便不劳而获。
“彘食”若是单纯吸食些灵力也就罢了,偏偏这玩意儿同水蛭蚊子一个德行,吸食他人灵力不说还会留下病痛,兴致上来了更会直接将人吸成肉干,害人性命。
彘食成群结队出现,不论是屋外的屋脊、花坛,还是屋内的窗沿、妆镜,都或多或少趴着一两只“彘食”,尤其是榻上安然沉睡的徐枝儿,身侧乌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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