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臻和回到晏府后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除了眼眶周围有些红肿其余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周妈妈把今日园子的进度告知她。
“过来考察地段的花匠提供了几种花卉种子,奴婢一时拿不准便等着您回来裁决,您瞧,这兰花、白雪塔、鹅毛粉黛、玉兰都是名贵品种。”
宁臻和看着花匠送来的样枝,如葱段般的手指轻轻抚过:“白雪塔不必了,太惹眼,其余的都种上罢。”
周妈妈:“是,我这就去回话。”
情绪过后总是空虚的,她似乎明白了以前的她为何总是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大约一旦停下来脑子里就会被无尽的难受所折磨。
她选择跳出来,恰好花匠送来的样枝里有一盆凤仙花,便同惊蛰一起用凤仙花汁染寇丹。
傍晚,晏仲蘅来到了锦绣堂,刚进屋就被浓重的药味儿呛了一下,崔氏倚着罗汉床,额头带了个毛茸抹额,撑着头一脸病容。
晏云缨正给她揉额头,见晏仲蘅回来了,赶忙起身:“哥,你回来了。”她语气颇有不满,姑娘家脸上藏不住事儿,还没说话呢那怨气愤懑都快冲了出来。
“母亲怎么了?”晏仲蘅看崔氏不舒服的样子关心问。
“身子不大舒服。”崔氏揉了揉额头,“头疼、胸闷、心悸,我梦到你父亲了。”
“从州,拿我的名帖进宫请太医。”
崔氏阻拦:“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晏云缨忿忿,“哥你可知嫂子干什么好事了?”她深知晏仲蘅的脾气,故而在他面前也有所收敛。
“臻和怎么了?”晏仲蘅方才还温和的语气骤然冷沉了下来。
“她今日都没有同母亲说过便私自把库房中的所有人参、阿胶搬走了,一点儿没剩,害的母亲今日病了想用药都不成,哥,她太过分了,还有没有一点把娘放在眼里。”
晏云缨迫不及待的告状,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就差说的她十恶不赦,品行不端。
崔氏叹气:“你这媳妇,我是管不动了,也不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先前养病十来日都未曾来请安,那不过是摔了个头,五六日足矣,她倒好连着十来日没来。”
“近来也不如往日勤快,还有花钱还大手大脚,我都说了寿宴不必过于铺张,她倒好,日日遣人来请示拨银子,我倒是怀疑莫不是虚报开支。”
崔氏大吐苦水,晏仲蘅闻言也拧起了眉头。
“搬药一事是儿昨日允诺的。”晏仲蘅开口解释,崔氏愣住了,“你……允诺她的?”
“是,大夫说臻和身子亏空的厉害,人参、阿胶是少不了的,左右府上也不缺,就算搬空了药材,这有何难,再差人去买便是了。”
晏仲蘅搞不懂他母亲因为这等小事气什么,晏家是破产了吗?人参阿胶虽名贵,但这是京城,随处可见昂贵的药铺,况且他人在宫内,哪怕请示圣上在太医院带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心里头说不上什么感觉,总觉得怪怪的。
“请安一事我会问清楚的,若是她偷懒懈怠儿子也定会斥责管教,不过我方才也说了她身子亏空,大约养病会比普通人时日长些,十来日也是有可能,至于虚报开支,她并非那般人。”
晏仲蘅与宁臻和成婚五年,她素来贤淑能干,伺候夫君孝顺婆母无一不是井井有条,晏仲蘅对她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晏云缨闻言有些不满,她哥哥明显就是包庇宁氏,不可能虚报开支?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初不就是因为贪慕虚荣才高攀他们家的吗?
这么多年没被发现那是她藏的好,现在是露出了真面目。
晏云缨决定要抓到她虚报开支的证据,把这个女人赶出晏家。
崔氏也噎住了,有些无言,本来她头疼是装的,眼下是真疼了。
晏仲蘅从锦绣堂出来后思来想去还是去了清月居一趟,母亲对宁氏有了怨言宁氏自然不能说没错,还是敲打叮咛一番为好。
“表哥。”一声轻柔的声音唤住了她,江月柳身影窈窕地立在那儿,晏仲蘅淡淡颔首。
“表哥刚从姨母那儿出来?”江月柳询问?
“嗯,来看母亲?”晏仲蘅客气一问,言谈举止间保持着距离,甚至视线都未落在她身上,只是虚虚聚在一处,一只脚已经抬起准备离开。
“听闻姨母身子不适,月柳来侍奉在侧。”江月柳心间如兔儿似的跳个不停,脸颊在玉色月光的遮掩下红扑扑的。
“有心了。”晏仲蘅失了耐心,江月柳却倏然更近一步,“表哥,我……”她娇糯的嗓音软成了一汪水,像是要沁地人骨头里。
奈何晏仲蘅迅疾皱眉后退,她连边儿都没挨上,只余空中留下的香粉余韵,晏仲蘅步履匆匆的撇身离开。
江月柳骤然有些失落,但是她很快燃起了激动,过不了多久,她便能入住这宅子了,表哥这般玉骨秀横秋,若她能再得个一儿半女,今后的日子便稳了。
经过一下午的沉淀,宁臻和心头的郁郁已经压了下去,她瞧着手上的寇丹,愣神的瞧了会儿最终还是卸了,她现在手不好看,手上的年纪得比她面容的年纪大十岁。
听惊蛰说,是以前冬日她总是摘取梅花和新雪为晏仲蘅酿酒,导致一双纤纤玉手生了冻疮,久而久之就积累成疾,手背上还泛起红肿、青紫。
经过她多日保养手背上的青紫倒是淡了很多。
晏仲蘅进来时,携带了一股冷风,宁臻和微微瑟抖了抖,外头无人,周妈妈和惊蛰正在准备晚膳,故而并没有发觉他进来。
宁臻和也有些无措,晏仲蘅从来没这么早来过,她不觉得是来找她叙夫妻情谊,只能是有什么别的事,她站起了身:“爷。”
她语气迟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该为他倒杯茶,宁臻和这般想了便尽量从容说:“今日竟这般早的来,可是有什么事?”
她顺带为他倒了杯茶。
晏仲蘅坐下接过了茶杯目光平静:“没事便不能来了?”
他何时没事来过,不都是有事才找她吗?宁臻和觉得他话问的奇怪,敷衍了一句自然能。
晏仲蘅呷了口茶水,入口却是陌生的酸甜味儿,他蹙眉看着青瓷盏中的水,一股淡淡的果香弥漫在唇齿间,这不是他惯常喝的白毫银针。
“这什么水。”他脱口而出,一抹淡淡的不悦浮上眉间。
宁臻和立马便意识到这水不合他的口味,以往的她屋里无论什么东西都率先迎合的是晏仲蘅,以确保他留宿时是舒心却愉悦的。
现在不是了,她不需要他留宿,自然一切都是以她为先。
宁臻和闲适道:“这是以蜂蜜、晒干的山楂果片、陈皮泡制而成,喝起来酸甜适中,既解腻又开胃,爷觉得如何?”
她故意反问,眉眼懵懂装作看不懂他的意思。
晏仲蘅对唇齿间挥之不去的甜味儿很不适,他不喜甜也不喜酸,平日只喝茶水:“太甜腻了,喝不惯,换掉吧。”
他命令下的干脆,又习惯了高高在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顾到宁臻和的喜好。
宁臻和挑了挑眉眼,支着下颌扬声:“惊蛰。”
门外惊蛰脚步匆匆进门:“少夫人。”随后又瞧见了晏仲蘅愣了愣赶紧道:“见过姑爷。”
“去,另给爷泡一壶茶来。”她没说把茶换掉,而是直接叫惊蛰另泡了一壶。
“瞧我,只顾着自己的喜好了。”
宁臻和从未这般坦然的表达自己的喜好,甚至有些微微讥讽,晏仲蘅怔愣了一瞬,他的指腹隔着瓷盏,茶香氤氲着雾气,他下意识思索她语气的意思。
但还没等他深究惊蛰便回来了。
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唇间洗掉那股甜味儿后晏仲蘅脸色和缓了下来,方才的思绪也被压了下去。
宁臻和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果茶,热腾腾的雾气飘在她的鼻端,模糊了她的面容,酸甜的味道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晏仲蘅忍不住瞧,宁臻和率先开口:“爷既来了便瞧瞧我做的账目吧。”说着便放下杯子把账目递给了他,晏仲蘅不太有耐心看,他来并不是看她做的账目的。
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后视线便又转了回去,这是对操办寿宴所做的预支账目,一条条罗列的很细致。
甚至工匠花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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