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珉走在最后,听他们这么尖叫一声,不悦目光传去。
另一个小神拍了那人一下,“乱叫什么。”
“我我我害怕嘛。”那尖叫出声的小神回头,正对上珉那刀子一样的目光,慌忙转回头,握紧了身边小神的手臂,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我是不是要陨灭了……”
半刻前。为防止这群小神再莫名其妙心生猜忌,花川放了青藤松开众人,道:“我们留人,你们有怕我们跑了的,再来几个人跟我们走。”
话一出口,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人敢抢先跟他们去了。
那黑水玄地是个什么地方,传说只进不出,加之长龙氏天性残暴狠辣,出手迅捷,是出了名的杀人不见血,见血不留身。
修竹不管旁人,在一旁对阿汀轻道:“你留下,听话。”
阿汀不予理会,睁着杏圆的眸子直直望着他:“我必须去。你不是说过很多次吗,叫我同你回家看看,如今我答应了,你又不叫我去,哪有这样出尔反尔的神君?”
“不一样,以后我在带你去,这次不行。”
“现在是以后,一刻半刻也是以后。”
“阿汀……”修竹无奈道,以后叫阿汀离那个殿下远点算了,哪来这样倔的歪理。
“我要去。”
若是在先前,小蛇蛋每次讲带她回玄地都是笑着的,为何偏偏大祭回家后落得一身醒目伤痕,为何那时看起来那么伤心。阿汀别过头:“你若是劝我,那你现在把我腿打断吧。”
修竹叹了口气,不再同她争。
“你留下。”九渊挽住花川的那只手未松,这人就爱强撑着,放了手没走几步肯定就晃晃悠悠的,一身力气快散尽了,还得维持着表面风轻云淡。她侧头靠近他身边,小声道:“你留下好好休息,别逞能。”
花川一笑:“你留我自己,他们打我,欺负我怎么办?”
九渊惊诧回头,他示弱般,满眼写着一句:别留我一个人。
她别过头去:“我留下保护你。”
花川又是一笑:“那阿汀怎么办?玄地凶险,你看修竹的反应。”
“那……”九渊想着,刚要问问他们谁愿意留下,她去玄地。
没等她“那”完,花川补充道:“你带我走吧。”
九渊看他,仅是一眼便立刻把头别开,磕磕巴巴应下。
天上神君神女好看貌美的多了,她见过的更是多了,为何偏偏他一笑,所有好看的便再也比不上了呢。
就这样,不断推脱下,樾乔决定留下,人群之中有个神君自告奋勇一同前往,另一个则是被随机抓来一起去的。
那神君心胸开阔,安慰着一旁胆小的同门:“横竖都是死,去哪都一样。”
珉走在最后看着前面耍戏似的两个人,心想:不如不安慰算了。
天桥漆黑一片,出了天桥更是漆黑一片。
那小神君嘀嘀咕咕道:“这,怎么也不点个灯啊。”说着,便念起术法托个掌心火。
“别!”隐约察觉到身后微光,修竹瞬间回身跑去,那撮小火苗没等亮起便叫他压碎。
那小神君一愣:“那……这怎么走啊?”
修竹大口喘息着,勉强从牙缝中发出一声低吼:“跟紧了。”而后回头继续走在最前面。
被呵斥的小神君心有不满,在这等情况下,却又不得不由人牵着鼻子走,何况是进了这长龙氏地盘,出不出的去都不一定。
不知进了何处,风声渐微,修竹回身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和父帝通报。切记不要点光,玄地嗜血虫兽多,喜光,会引来麻烦。”他回身,望着前方,一句“告辞”说的像是诀别。
没走出多远,修竹发觉腰上挂着一根细细的丝线,本欲挥手斩断,却鬼使神差回了头。
线的尽头,只见阿汀小心翼翼探着步子,努力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
直至有人停在了她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诶,你别赶我走啊,我自己回不去的,抓紧去吧,外面很危险。”
修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而后,忽然留下了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
“啊?”阿汀一愣,拍了拍伏在自己肩头的脑袋,“你有什么对不起的,笨啊,快走吧快走吧。”
修竹哑声:“嗯。”松开手把她背在了身上。
阿汀没搞懂状况,刚要问,隐约听到脚下每走一步发出的流水声。
“这里暗河多。”说着,拢了拢阿汀的裙子。
黑水没过他的双膝,一阵一阵打湿阿汀的脚尖,冰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小蛇蛋一直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吗。
阿汀趴在他的背上,环着他的手拢紧了些。“这里真冷啊。”
修竹抬头,走出最后一步迈出黑水,踩在岸上,再往前走,便……
本来没想放手的,阿汀听到没有微弱水声了,非要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刚一下来,便听刺耳一声刀剑相撞,漆黑玄地亮出一方火花,倏地消散。
“修竹!”她焦急呼喊,在这黑暗之地,她什么也做不到。
修竹左右几下拼命格挡,来者弯刀不依不饶,直下死手,处处要他的命一般。
他竹中短剑猛地一拨,甩开一小段距离,大声吼了句:“二哥!!”
那人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是个彻彻底底的长龙氏。
来人没有停手,腾空跃起,一手持刀别住他的短剑,另一首按住他的面门,给他推下黑水之中。
修竹挣扎一下,他便再次按进水里一下。
身后,更有个人屏住了呼吸,一步步靠近。
修竹挣扎一瞬,见那人来,水呛喉咙,却也费力大吼一声:“快跑!”
这一喊显然是晚了,那长龙氏早有预料,放开修竹,以手化刃,回身直向身后阿汀脖颈刺去。
听到修竹声音,阿汀下意识向后跑,将将避开,脖颈落下细小划痕。
那长龙氏不依不饶,阿汀随即乱打一堆缚身咒,天罗地网似的,一个在暗里乱丢一气,另一个在明里悉数闪避。
要知道,来了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除了长龙氏以及少数几个能夜视的族类,没人能如鱼得水。
眼看手刃将刺上阿汀喉,修竹悄无声息从空中一落,竹中短剑未出,他反手攥紧竹笛,环着那长龙氏的脖子狠狠向后勒去。
那长龙氏手刃砍向颈间竹笛,修竹见了,不断挪手相护,接下他一刀又一刀,手上力道不松,扼住他不放。
一只大手轻轻落在阿汀肩头。
不知为何,阿汀只觉全身发麻,神经忽地变得异常紧张,背后阵阵冷汗直流,发麻的触感直冲向天灵盖。
她驻在原地,不敢回头,亦无法回头。
“放手。”
伏御帝冷冰的声音自阿汀头上方传来,毫无生气,毫无情绪,冰冷的像是一团万年不化的雪。
“父帝!”修竹慌忙撒手,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父帝……”
他看向伏御帝的眼神哀切,眼中写满了:求您放开她。
伏燚拍了拍身上的灰,优雅起身,木然的将手刃逼上修竹脖颈,他敢爬向前一步,便直接将他头割下。
“十二支兔神阿汀,见过……蛇皇……”她说的每个字都颤抖,浑身战栗,牙齿打颤。
“一只小兔子,妄图进玄地。”伏御帝的目光移向修竹,“带外人进玄地,你知道后果。”
“孩儿知错。”修竹叩首,冷汗直流。
“伏燚。送客。”
“是。”
听到伏御帝下了这样命令,修竹暗中松下一口气,全然忘了他们是为求父帝,将那些个仙神引来玄地暂避的任务,满心想着送客送客,给他们送出去,远离这个破地方也是好的。
只是,二哥怎么往另一边去?
修竹缓缓回头望,伏御帝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不留。”
茫茫黑水对岸,殿下等人已然是寻了过来。他们怎么会过来?不是说让他们等着的吗?
“父帝!”修竹猛的回头,在未看向父帝前,目光所掠,却发现了另一个身影。枯枝般的身子,宽大却破碎大半的袍子挂在身上,来阵风吹过好似要吹走了似的,白的有些可怖的肤色,以及,爬上腕间的黑羽。
不详的预感腾地升起,渐渐验证了他所有的猜想。
修竹抬头望,对上伏御帝那双澄黄的眸子,空旷得无边。
比起那份对他的畏惧、胆小,一股子不知名的怒火攻上心头。他直直起身,从他手中拉过阿汀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他。
伏御帝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眼神?”
顾着身后阿汀,修竹无声口型说了句:“叛徒。”
伏御帝见了,却咯咯笑出声。“我当你要说什么,废物。”
“我有话要说。”阿汀躲在修竹身后,怯生生地,细声细语道。“修竹他是很好的人,很厉害的人,我原来想着,能教出这么好的人,他的亲人又怎会像传闻中那样可怕,一定是叫他人误传了。”
“蛇皇大人,您不该那样对他,不该一次次伤他。他是您的孩子,您不会心痛吗?”
话一出,修竹怔住,没料到她在这般危险境地还敢同父亲对峙,更没料到,因自己,小小一只兔子敢同蛇皇讲道理。
对面的伏御帝没说话,一双漠然的眸子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一句话,却轮到修竹慌张。
阿汀摸索着,伏在他耳边道:“我好像闻到了腐烂的味道……”
电光火石间,蛇鞭狠的落下,修竹揽过阿汀的腰闪避开,蛇鞭猛地砸裂他们方才所处之地。
“修竹,过来。”伏御帝笑着叹了口气,“你的小朋友们都走不掉了。”
他是认真的!
修竹刚欲开口哀求,又是几鞭接连落下,逼得他步步退去,没间隙开口。躲下面前一鞭向后飞去,猛地撞到什么东西,只听被撞的东西“哎呦”一声。
“你他妈没长眼吗?还有你!怎么教育儿子的,教出个瞎子来。”
一颗心彻底坠下。
是鬼王……听他的口气,倒像是和父帝熟识许久。
修竹揽过阿汀,紧紧抱在身前,任后面那鞭落在背上,痛得他抽了一口冷气,滚烫液体低落在阿汀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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