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柔和桓言敬立刻抽身离去。
回到医馆以后,五人聚在一起商量。
这时,桓言敬才开玩笑,道:“你今日撒谎怎么不漏怯了?”
姜熙柔给秦云吃的,的确是她自己配的毒药,不过此药毒发是有条件的。
她给秦云点了穴,此时吃下去药去,秦云安然无恙。
但是如果秦云强行催动内力,破了穴道禁制,就会立刻毒发,没有及时服下解药,会立刻身亡。
但是如果等到时辰到了,穴道自动解开,那毒也会自己解了。
姜熙柔故作高深,道:“我可没说谎,他就是会想到自己中毒,就奇痒难耐。”
桓言敬担心秦云真的不来,本想让姜熙柔拿真正的毒药出来。
但是姜熙柔拒绝了,她说,要是真的毒,定然会有其他的大夫可以解出来了,只有没有中毒,才没有人可以解。
而且,在吃下这个药的三日里,无论怎么诊脉,都会诊出他身重剧毒的假象。
虽然没有症状,但是只要告诉秦云他会有什么症状,他的身体自会配合姜熙柔的话。
秦云越想,不去想中毒的事情,他就会越想。他越想,就会越痒。
桓言敬拿出一块破布团子,姜熙柔打开,赫然看到是一团药渣。
桓言敬解释道:“这是刚才在齐妃宫里面找到的药渣。”
姜熙柔把药渣一一翻开,仔细端详。
她最后得出结论:“堕胎药,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方子。”
“证明你的结论是对的。”
姜熙柔之前遇到过一个孕妇,因为气急攻心,孩子差点就没了。
在场的,不仅有姜熙柔,还有接生婆,婢女,孕妇的家人,满满当当站了一院子。
可是姜熙柔唯独没有看到妇人的丈夫。
等到事后,她和接生婆,拼死把妇人和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以后,她和婢女闲聊时,才知道原因。
妇人的丈夫在妇人怀孕时,不甘寂寞,有了外遇。
本来一直瞒得好好的,却在妇人临盆之际,被妇人发现了那对奸夫□□。
她丈夫还嚷着,要抬那人进门,不做妾,做平妻。
妇人坚决不同意,两人争吵间,妇人的情绪过激,才导致小产,差点连命都保不住。
如今,一模一样的几个身份摆在眼前,姜熙柔一下就想到了当时的事情,但是只是一个猜测,今日进宫,就是找出证据推翻这个猜测的。
可是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让人不得不相信。
纪无思怀孕,李持昭不甘寂寞,与齐妃暗通款曲。
而且李持昭还没有那个妇人的丈夫有勇气,他不敢失去宰相的助力,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和齐妃有一点关系。
皇帝宠爱齐妃,但是无法接受儿子和齐妃之间的龌龊,遂把太子禁足,然后不声不响地打掉齐妃的孩子。
“今日齐妃有什么异样?”姜熙柔问。
“异常虚弱,宫里人都说是被贼人吓得不轻。”
那就对了!
哪来的贼人,什么安神汤,不过是幌子。
表面上是酸枣仁汤,是安神汤,实则齐妃真正喝的,是活血化瘀的堕胎药。
按照酸枣仁汤的服用规则,是每日一服,晚上用。因此可以推断出来,齐妃的孩子应该已经没了。
现在齐妃身体虚弱,才不是因为什么被吓的失魂症,而是孩子掉了。
如此,也可以解释地通畅,为何纪无思会情绪过激。
不过是和那个妇人一样,发现丈夫和其他人有染。
前几日,桓言敬和邝白夜探东宫时,纪无思和李持昭还是琴瑟和鸣,如今却那么如此虚弱。
这足以说明,纪无思是这几日才发现的。因此,今日才去请的太医。
“李持昭被禁足症结,在于和皇帝妃子有染?”茗娘总结。
邝白道:“目前没有证据说明不是这样。”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李持昭时,那股保胎香囊的味道太过印象深刻,导致现在看到李持昭如此行径,才会惊讶。
宁斐有点真情实感:“那李持昭的太子之位会被废,纪无思和没出世的孩子怎么办,全然没有了依仗。”
“你还关心人家的政治。”姜熙柔开了一句玩笑。
可是这句话让桓言敬察觉到了异样,太监和秦云谈话里面的晋王,他在这里面扮演的又是怎么样一个角色。
做局者?
借势上位,取代太子的夺嫡者?
也许吧。
如果是做局的人,那他要杀齐妃不难理解。
齐妃死,太子一废,新的太子之位非晋王莫属了。
“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宁斐问。
是啊,卡在这一步了。
太子的禁足解决不了。
一没有办法获取信任,让太子主动赠与碗红果。二也不能诱导太子去别院拿出碗红果,趁机偷来。
而且,太子此时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把柄。
没有什么事情,会比和宫妃有染更严重的了,但这件事情可能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桓言敬暂时没有想好下一步怎么走,只是让宁斐去查查晋王的为人。
等秦云来找以后,再做新的打算。
—
东宫。
听到纪无思身体不舒服,李持昭急匆匆跑来。
李持昭掀开帘子,半跪在纪无思床前,映入眼帘的是纪无思通红的双眼。
他轻轻抚上纪无思的脸颊,为她拭去眼泪,可是,当他的手一碰到纪无思,纪无思的脸就立即挪开了。
“怎么了?”他说话声音又轻又柔,像是落花拂到羽毛,话语间止不住的担忧。
可是纪无思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她声音有些哽咽,道:“你该问问你自己,怎么了。”
她和李持昭是皇帝赐婚,在那以前,她和李持昭从未见过面。
纪无思只从父亲嘴里听到过几次,说太子贤明睿智,说太子文采卓绝,嫁给他以后,她也觉得父亲所言非虚。
她和太子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太子不喜欢她,可是太子依旧对她很好。
只要是她提的要求,太子无所不应。平时对她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她从未见过太子对她大声呵斥。
他无论在前朝受了怎么样的气,也从不在她面前摆谱。
这样的人,纪无思怎么可能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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