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君凌将需要提前布置处理的都打了个底,入夜便与颜曦染辞行。
这已经离开的最晚的时间,不能再拖。
北辰的将士,还等着他。
“好了,别送了,外头冷,回去好生歇着。”他嘴上虽这般说着,大掌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柔荑。
“啾——”她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轻轻印了一下,“这是临别的赠礼,等你回来,再把剩下的补上。”
这些天心情从崩溃道失落,一直都是怅惘的,压根没有心思这般。
今儿总算豁达了些。
“你且留着,到时候,为夫必定连本带利,讨个干净。”他用指腹在她的樱红上轻轻来回扫过,凤眸暗含念想。
“那就来。”她莞尔道,头仰得高高的。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偏生现在没想把她怎么样。
“等我。”他翻身上马,垂眸望着她,眸底尽是不舍。
“嗯,早去早回。”她仰望着他,满目期许。
君凌狠心别过脸,顿了顿,扬起马鞭,和着风雪离去。
颜曦染在雪地上站了许久,见不到他的身影了,依旧在那儿伫立。
身侧有红绡撑着伞,但还是有几片小雪花飘到了肩上,一下子就化了。
“女皇,该回去了,补品刚炖好,吃好了才好跟南珈女皇斗,主子和小殿下肯定也是这样想的!”红绡已经不知道劝了多少回。
这回说道了颜曦染的心坎上,才有了反应,起身回去。
三月二十二,君凌离开后的两日。
是日,颜曦染收到了相翎月的战书。
信中只寥寥数语,便道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相翎月进攻东淮的缘由,便是要阻止她与君凌一家独大,而时间,则是明日。
看来是早有筹谋。
先前和赫连琰月“串通”的时候,估计已经准备了许久,加上赫连琰月不是真心合作的,只怕相翎月在那时就恨得牙痒痒,碍于君凌来了,才不敢前来。
淮湘假意进攻时,相翎月是真的在东风的海岸布军,只是没打过。
后来说与淮湘一起焚东风城池的,便是幻术了。
所以,相翎月在前期做的一切,想法是真的,但盟友是假的,实力跟不上,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次,便是只能留一方的最后决断。
颜曦染召了单丞相、言太尉、红绡、易荒等领军人物前来商议,她手上的势力,现在绝对是不少。
东风那边,有纳兰军守着海岸,慕容晔已经带领了一批人马过来。
就连纶邑那边,君凌也已经提前飞金雕传书,让南宫煜提前做好支援的准备。
为的就是让她稳中求胜。
这男人,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偿还他!
南珈虽不及东风富庶,但兵力与之相当,而东风得了淮湘,对南珈来说,无疑是劲敌。
相翎月算是倾国之力,来战这一场。
狼烟起,战火生。
尸遍野,血千里。
颜曦染几乎是压倒性的将南珈逼退,并挥师南下,直捣皇城。
相翎月一开始是御驾亲征的,但后来被颜曦染压制得太过,便用最后的空挡撤离。
现在所有的南珈士兵都在皇城周围守卫,她的一些士兵,则是前去纶邑谈判。
只是相翎月万万没想到,颜曦染面对她,没有一点情分可言,甚至是憎恶的,所以智慧与理性空前高涨。
早在相翎月撤回皇城之前,便命自己一部分的兵潜了进去,届时里应外合,内外夹攻,让相翎月没有空隙可逃。
而纶邑,先不说打了招呼,她在纶南边境,安排了人,不会放人过去。
相翎月不会知道,这些还是她故意给她的机会,为的就是让她在希望中跌落。
没有让她亲尝时疫的境地,颜曦染觉着自己已经足够仁慈。
不过,若是南珈发生时疫,相翎月的心境,不一定与她相同,苦的还是百姓。
倒是可以让她自己一尝这滋味。
四月初八,南珈。
东南大战的第十七天,东风大军已在南珈皇宫外,兵临城下。
颜曦染在大军最前面,身穿一袭银白的战甲,披着红披风,手上依旧是那根红缨枪。
刚满五个月的肚子,有些明显,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英姿。
上一次的鲜血已涤尽,枪头的红缨有些褪色了。
那便,染红吧。
彼时,她在宫门前,相翎月站在城楼上。
俯视之人,看起来有了底气。
“颜曦染,你还当真敢来啊!”相翎月颇为得志。
“有何不敢?怕只怕赢得太轻松,出了名!”她找回了以前的状态。
对方不是赫连琰月,她不需要顾忌,甚至会更果决。
“朕倒要看看,你现在这般大放厥词,最后求朕放你一马时,会是什么模样?弓箭手准备!”相翎月狂妄大笑,率先发号施令。
颜曦染在这里,前前后后,真真假假,也算是经历过不少战事,如今实权在握,更不会惧怕什么。
“上!”颜曦染没理会她,直白地高声命令。
不需要过多的指令,如今只需要正面迎敌,冲锋上前厮杀,就是唯一的行动。
东淮联军身上的战甲,都是北辰那边特有的工艺锻造,相翎月的弓箭,根本伤不了他们。
见状,相翎月马上变了脸色,当即一连发了传了几道命令,让南珈士兵与东淮联军抗衡。
只是,她南珈的兵再厉害,也抵挡不了东淮士兵,东风的那一批,是君凌亲自操练的,当时在东风当国师时,用颜启的钱养自己的私兵!
而赫连琰月麾下的精英军团,差不到哪里去的。
若是相虞兮还在,必定不会走到今日,即便到今日,也绝对能为了护某些东西的周全而能屈一阵子。
相虞兮和相翎月,头脑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最本质的,还是前者不会让江山旁落得如此不堪。
战败国最终还是会在胜国面前低一头,实力悬殊太多,早早归降,且不说得到的会更多,起码能避免伤亡。
相翎月不适合当皇帝。
南珈的兵力,在东淮联军面前,坚持不了多久。
宫门被攻破得没有一丝尊严可言。
相翎月落荒而逃,让一队精兵带着自己从密道离去。
“怎么回事?纶邑那边不是来人了吗?!”她边跑边质问身边的人。
那些士兵也不知怎么回事,谈是谈好了,国境也传来消息说有援军前来,却没出现。
就在士兵头想要说点什么解释时,正有一队不同于三国战甲的军兵踏马而来。
为首之人举起一面战旗,迎风飞扬。
那士兵头认得,是纶邑的标志。
“女皇陛下,纶邑来人了!”
“快!往那方向去!”相翎月见到援军,想也不想,便命令道。
一行人便这样冲了过去。
身后还有不少东淮联军在追赶,眼见就要与纶邑军对上。
相翎月被护送到纶邑军面前,开始小人得志般对着纶邑军下令。
“谁能拿下东风女皇的头颅,朕就给他封侯拜相,赏金万两!”
“南珈女皇,你敌军如此多,你先前怎么没告诉我皇?这简直是螳臂当车!”纶邑将领没有作战的派头,反而反问相翎月。
“当时谈的时候,你们摄政王也没有问,只管报酬,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听令就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你我都得死!”相翎月怒视着他。
“本将大可投诚!没有人会在明知胜负生死的时候去送死,本将的部下,不是为了死而来的!”
“你——!”相翎月怒得,指甲都穿进了掌心的血肉中。
她不敢太激进,生怕惹恼了这将领,说不定会连同东淮联军来打她,那样更危险!
“赢了,南珈便是将军的天下!不想当皇帝的将军,可不是好将军!”她抛出令人无法拒绝的利益。
“有这么好的事?你既然不要南珈,大可一走了之,这样做,不是明着让本将收拾烂摊子?!”那将领不蠢。
“任何人都可以当南珈的皇,就是她颜曦染不行!将军,那可是北辰皇的女人,现在北辰皇不在,她没多少本事的。如果能够……北辰皇不就被你压了一头了?天下的无冕之王,可就是将军了!”相翎月的坏心思又多了一分。
那将领像是听了进去。
他示意相翎月和她的那一队士兵走到纶邑军的中间,围了起来,像是在保护一样。
“将军,你无需安排人保护朕,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颜曦染打败!”相翎月得到“帮手”之后,有点亢奋了。
看着正在率兵过来的女子,露出小人得志的笑。
“不用急,本将自有安排,你待在这里就是!”
相翎月看他临危不乱的气度,便觉着是有备而来,也没有催促,倒是命自己的精兵打探出逃的路。
万一最后连纶邑军都抵挡不了,她便先行逃走,谁死,也不能她死!
只是,东淮联军与纶邑军面对面了,只隔了几丈,纶邑军还是按兵不动。
让相翎月开始生疑。
没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敌对双方该有的……平和的状态!
相翎月给身边的士兵头使了个眼色,一有不对劲,便马上跑。
只是她反应得太迟,所有通路都被堵死。
纶邑将领也不跟她打马虎眼了,吩咐了人,将她和她的一队精兵押到了颜曦染跟前。
纶邑人,善用毒。
所以,相翎月一走进纶邑军当中,就被无声无息地下了毒,能耐变弱了,被纶邑军押着走,是半点都没法反抗。
“你竟敢与颜曦染勾结?!”相翎月瞪大了眼。
“不是人家将军与朕勾结,而是早在你前去纶邑求助前,朕,便与纶邑摄政王通了信。再说了,就你南珈的情况,纶邑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座城池,就与东淮为敌?除非你拿整个南珈来抵!”颜曦染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相翎月,以一种……睥睨之姿。
终于明白那妖孽为何如此钟爱权力,明明会有一堆事,也要当这天下之主。
将所有的杂碎踩在脚下,从心所欲的感觉,确实……会令人想争取更多。
“那纶邑又如何会答应你?要知道,你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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