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舟迷迷糊糊苏醒时,抚于他下巴的一只手便倏然收力,抬起他的下颌。
郁舟的眼睫扑扑扇扇地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熠冰冻三尺的脸。
郁舟忙又闭上眼,想假装还昏迷着。
“谁的。”
郁舟不知道沈熠在问什么,但知道自己装睡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
由于被捧着下巴,他躲不起,只能口齿很模糊地问:“你在说什么呀……”
“我问你孩子是谁的。”沈熠眉骨下压极深。
郁舟皱起眉毛,鼻腔哼出细小的气音,还是不明白沈熠在说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受孕了吗?”另一个alpha的声音响起。
郁舟艰难地扭头去看,仰望见秦铭也侧立于床头边上。
郁舟很茫然很吃力地消化秦铭话中的意思。
然后他困惑片刻,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对于繁衍是怎么一回事,他几乎是蒙昧无知的。
他本来以为两个人盖同一床被子才会怀孕,没想到,原来不那样也会的吗。
盛炽走上前,推开沈熠捏着郁舟下巴的手,意思是让他别捏了。
三个alpha中,盛炽显得格外沉默,无机质的目光投向郁舟,同样在等一个答案。
密不透风的压迫感,凝实地包围了郁舟。
他们好像还在等他说些什么,郁舟想了想,又继续补充:“不知道,那天太多人了……”
他唯一能回忆起的有与别人过度接触的那天,盛炽亲了他十下,沈熠标记了他的腺体,秦铭揉他腺体揉出了腺液。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他不懂。
但也不能怪他,小动物哪里懂得人类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沈熠一字一顿地重复:“太、多、人?”
郁舟不知所措,求助的眼神投向另外两个alpha——
盛炽伸手制止沈熠。
“别吓他。”
“先送他回去休息。”
秦铭皱着眉,俯身探了探郁舟的额头,有些冷汗,但没有发热,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不是生了大病,也没有发烧。”
盛炽低头对郁舟说:“不是你的错。
”
“我们可以慢慢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
一切都仿佛似暴风雨忽至又忽然风平浪静。
但奇怪的是郁舟的钥匙和手机都不翼而飞了。
三个alpha最近似乎非常忙碌各自有事但还是会抽时间回合租房看他。他们从未在同一天来从未互相碰上面仿佛约定好一样。
某天系统忽然问:【你以前写过日记?】
郁舟此时刚醒打了个呵欠:“唔……是有写过。我小时候说话写字都学得慢听说写日记能改善就一直写到了高中。怎么了吗?”
系统:【没事。】
其实有事。郁舟的日记落到那三个中心人物手里了他们知道了一些真相这不太符合宿主的炮灰线路走向。
这天夜里郁舟在浴室里脱光了衣服打开花洒洗澡。
洗到一半浴室的顶灯突然暗了。
郁舟将脸一皱以为是停电张嘴就要小骂出声。
却忽然被人从后拦腰抱住水淋淋的身子。
“呃!谁!”郁舟用力去掰勒在自己腰腹上的手原先握在掌中的手持花洒掉落在地。
他被人横抱而起双脚离地。
郁舟一口咬在对方肩头的三角肌上深深咬出血来对方却未吭一声。
直到他被放在了一张床上卧室灯倏然大亮同一时刻他连忙扯过旁边的被子裹住自己湿漉漉的身子。
灯光下黑发蓝眼的alpha站在床边身上是刚进门而未脱的黑色外套衣前有一片深色水渍是刚抱了beta而拓印下的。
来前他喷了香水是与他自己信息素同味的。
盛炽在床前单膝跪地
“你这样……”郁舟皱眉“跟狗一样。”
盛炽顺从地半跪于地将自己的脸贴在郁舟膝边。
他说:“对我是你的狗。”
但不巧的是郁舟从小就怕狗。
兔子怕狗是天性。
小型犬他还能接受大型犬他接受无能。
“我只接受小狗。”郁舟脚踩在他肩膀上积攒力
道,将他蹬开,“你是小狗吗?
盛炽被蹬得身子后倾一下,他怔了怔,轻声问:“十八岁还不够小吗?
郁舟翘起眼睛,评判他:“不小,太大了。
人不能逆生长,大狗变不回小狗。
他的犬牙已经过早地长得锋利。
不受管束,自由生长,擅自学会了装冷酷,养成了很多专横的毛病。
“下辈子早点遇到你,你能别讨厌我吗?
“我会做一只听话的小狗。吃素,不咬人,乖乖戴链子,对你摇尾巴。
盛炽膝行着又靠近他一些。
身上蓄意喷的模仿信息素的香水味也随之拂来。
“离我远点。郁舟眼角眉梢都透着烦意,又踩住盛炽的肩膀,阻止对方的靠近,“我晕香。
本来,盛炽第一次回来时,他也是有点不知所措的。
但是,盛炽回来了,却一次比一次沉默。唯一不变的,是每次来都为他解决生活所需,供他好吃好喝,洗他脏衣脏裤。哪怕他进浴室时故意一路走一路丢衣服,盛炽也会弯腰跟在他身后捡衣服,收好拿去洗。
郁舟固然胆小,但胆小的点也只是怕被揍。
从前他觉得alpha人高马大,一拳能打翻十个他。但担惊受怕了这么多次,也从来没有被alpha揍过。他渐觉alpha原来都是纸老虎,随之脾气见长。
然而,驯静多日的狼犬突然脱缰。
盛炽迅猛向他探身,郁舟本来脚踩在盛炽肩上,这下重心不稳,被盛炽撞得人仰马翻。
盛炽压制住他,极其用力地亲了他一口,口中渡了几粒药到郁舟嘴里,郁舟被亲得涎水泛滥,一时不察,药粒直接滑进喉咙。
郁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防止盛炽再亲,气急败坏:“你亲什么!
盛炽垂首用脸贴他的脸,语气低低,像在告状:“你踩我。
“我忍不住。
郁舟横眉立目:“你刚刚给我喂了什么药!
盛炽低头,隔着薄被子亲了亲郁舟的肚子,半晌不说话。
郁舟不耐烦,用手推了下他:“你说话呀。
盛炽被他推了一下,虽力道不重,但郁舟身上透过来的那种对他的烦意,好像推碎了他
的心推得他的脸色都灰败了一分。
他俯下身隔着被子用脸贴在郁舟的肚子上像一只被雨打湿毛发的流浪狗神情惘然垂着眼皮:“维生素。”
郁舟只觉无言以对仰躺在床上眼睛走神地望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
他视线飘忽地看着这个房间这会儿静下来才慢慢发现这是盛炽的卧室。
盛炽把水淋淋的他抱到自己的床上弄湿的是自己的床。
郁舟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地想那今晚盛炽睡哪呢。他的床都被他弄湿了。
“小玉。”盛炽声音低落地喊他“我住回家里了。”
郁舟不明白他跟他说这个是做什么。
随后盛炽又恢复安静说话没有下文了。
“不要压我身上起开。”郁舟语气不太好地说“我要回自己房间。”
盛炽闷不吭声默默为他穿衣服。给他拉衣袖扯裤管。衣服弄好后又为郁舟吹头发。
郁舟任由盛炽将自己收拾好在盛炽又一次想贴近时皱着眉将人轻踹开神清气爽地回了自己的卧室不管盛炽之后何去何从。
半夜。
客厅里的玻璃瓶碎裂声吵醒了郁舟。
郁舟本来起床气就厉害登时气势汹汹地要去问责却被客厅里的景象冲击得愣了下。
没地方睡的盛炽躺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周身是散落的酒瓶一只莹莹发光的手机躺在地上。
盛炽醉得不清神志迷糊手机竟也不记得熄屏。
郁舟眼睛一亮快步过去捡盛炽的手机。
动作迅捷一气呵成地拿起——
微亮的手机屏幕稳稳地定在了他的眼前。
郁舟却也如同被定住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
他的眼睛黏在手机屏幕上神情渐渐变得困惑。
屏幕上显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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