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一晚,他把她推得更远了。
明明他之所以一时冲动,追寻她而来,为的只是向她一诉衷肠。
可为何到最后闹到了这般让她难堪的境地!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啊!
他怎么可以在距离桃花坞不过一墙之隔的地方如此赤裸裸地轻薄她!
他怎么能够完全被酒精腐蚀,被欲望与嫉妒冲昏了大脑,对她犯下如此令人不耻的罪行!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猎物与猎人的身份陡然颠倒。
曾经的独孤承烨根本就不会在意初茵的想法。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会因为对方一滴轻飘到毫无重量的眼泪,停止吞咽已经送到嘴边的可口美味,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他开始在意她的想法,将她真正地当成一个与他平等的人来对待。
独孤承烨只觉在刚才那一刻,自己好像被什么邪恶的东西附身了一般。
他的灵魂,他的精神,还有他那颗狂躁到兴奋的心,无一不在他的脑海疯狂地叫嚣着,让他咬住她,撕碎她,吞噬她,直到将她彻底毁灭!
这分明不是他最初的想法。
他只是想要看见她,想要靠近她,想要抱抱她。
他甚至没有想过能够再次亲吻到她!
可是在真切碰触到她的一刹,所有的预设都坍塌成灰。
他只剩下想要完全占有她的本能,这让他瞬间被欲望支配,险些铸成大错。
初茵没有半点从虎口脱险的喜悦,她只是一脸麻木地坐在原地,任由眼眶残留的泪水一点点退去。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失忆后任由他们兄弟二人随意摆弄的玩偶。
她也不会再相信鳄鱼的眼泪。
直到她的情绪稍稍平复后,她才看向眼前这个一直在向自己连连赔罪的旧人,“独孤承烨,你知道吗?我已经不怕蛇了。”
独孤承烨愣住,满目怔然地凝望着眼前这个柔弱单薄的女子,她是他的百合玫瑰,心头明月。
初茵看向他,明明她的声音还在因为后怕而在微微发颤,她却还是坚定着自己的意念,一字一句道:“有些事一旦说出来,就不再是弱点了,这全拜你所赐!七年前,你用满池的鳗鱼和泥鳅伪装成蛇类恫吓我,强逼我屈服!”
“那时的我双眼被牢牢蒙住,只会因为你死死地抓住了我的弱点向你卑微求饶。”
“如今,是你的存在让我摆脱了对蛇类的惧怕。因为人心分明比毒蛇还要恐怖一百倍,不,是十万倍!”
“你说我当初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你如此对我!”
“你要我原谅你。那么你告诉我,就凭你对我做过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你好意思做,我都不想说!”
“独孤承烨,你扪心自问,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是你泄-欲的工具?”
“还是你讨好你兄长的礼物?”
“亦或是我被你利用的还不够彻底,你还想从我身上压榨些什么别的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怎么?没有答案吗?”
独孤承烨双膝跪地,卑微地祈求她的原谅。
初茵对此视而不见,她冷冽开口道:“我曾经听过一位名叫余华的作家说过的话。”
他说:“他会求你,他甚至会下跪,他还会打自己耳光,你都不要心软。他还会一次次的发誓,他们最喜欢发誓,他们的誓言跟狗叫没什么两样,你不要相信!”
说完,初茵双手撑住洗手台,轻盈一跃,重新站在了独孤承烨的身前,“独孤承烨,我已经不相信你了,放过彼此是我能想到的你我之间最体面的结局了。”
语落,她将被那人扯落至臂弯处的纤细吊带重新拉回到肩头,遮掩住前襟处微微露出的那抹柔白风景,而后她一把扯下仅剩的朱红色头纱披在肩头,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她的身后是长跪不起的青阳仙君独孤承烨,还有那碎裂满地早已不成样子的华美衣衫。
却不知她向来从不离身的簪子也在慌乱中被她遗落在了洗手池边。
洗手间的木门开了又阖。
直到初茵彻底走远后,独孤承烨才终于踉跄着起身。
看着洗手台前的那面镜子中倒映出的面目全非的脸孔,独孤承烨一拳砸碎了镜面。
镜中那头欲求不满、凶狠残忍的饕餮野兽,竟是如此的面目可憎,让他只想要将那头怪兽彻底毁灭。
短短数息。
一墙之隔的桃花坞内,初茵推门而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的身上。
从门口到卡座,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初茵步履匆匆,风一般从众人桌前掠过,带起一阵浅淡的香气。
身为修士,他们能够一眼看清初茵身上的变化。
他们本以为遭遇过刚才的一番意外后,这位茵姬夫人定会泪流满面,哭得梨花带雨,像所有他们曾经见到过的受辱后的女子一般,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宛若一只被猛兽追捕后受惊的宠物,充满了畏惧与后怕。
可是初茵素白的面颊上却是一片清爽冷冽,倘若不仔细看,就连眼尾那抹似有若无的泪痕也趋于隐没。
她目若寒星,鬓发散落,蜷曲的乌发随意地披散着。
初茵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小衣,缎制的贴身衣物巧妙地勾勒出她婀娜曼妙的窈窕身形,外面随意披着一层朱红色轻纱,根本无法遮掩住那抹娇妍身段的瑰丽艳景,让人不由见之心慌,呼吸发促。
众人只见她唇瓣红肿,殷红的口脂也因方才激烈的亲吻早已在唇际晕染开来,给人以无尽的遐思。
细密的吻痕顺着修长的天鹅颈一路蜿蜒至心口,没入吊带前襟处,微微露出一抹柔白的弧度。
还有肩头锁骨处的青红齿痕,纤纤素腕上因强制禁锢而留下的狎红印记,以及她步履行进间从殷红色长裙侧面露出的一截莹白小腿。
这一切都给人留下了不可言说的遐想,甚至有人难以自抑地咽下了翻涌上喉头的口水。
修士极擅长分析。
根据这些痕迹他们甚至能够清晰地脑补到,不久前一墙之隔的另一端究竟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情动纠葛。
独孤承烨将这位绝色佳人抱上了洗手台,掐住她的腰肢,并在她无力的挣扎下毫不犹豫地用单手制住了她的双腕,将她牢牢束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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