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初茵的眼神重新开始聚焦,她才终于看清抱住自己的这道身影。
“——啪——!”初茵毫不留情,用尽浑身力气甩了他一巴掌。
可是在旁观者眼中,那一巴掌只是猫儿轻挠主人的无害与天真。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下位者无论做出怎样失礼的举动,在上位者看来不过是无力的挣扎,玩笑一般,丝毫不值得挂怀于心。
“独孤承煊!你都做了什么!”初茵的质问振聋发聩。
独孤承煊却只是轻抚她的胸口,尽力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阿茵乖,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努力跟着我的节律深呼吸!来,吸气——!”
他知道,此时此刻,初茵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昏厥。
毕竟她这两天身体才刚刚恢复。
他担心,她会难以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
果然,下一秒,初茵突然大笑不止,撕心裂肺。
独孤承煊试图按住她。
然而转瞬间,初茵就绷直了身体,猛然陷入了昏迷。
独孤承煊打横抱起初茵,丢了一句“跟上”后,就直奔松院。
灵狐莫离懊恼地轻呜了一声,“静嬷嬷,走吧!我送你去松院!”
静嬷嬷脚步踉跄地跟上,她知道,自己撞见了一桩难以言说的秘闻。
如今她的生死已然不由自己,只能由族长耀阳仙君亲自决断。
当静嬷嬷忐忑不安地站在松院后院时,前来问诊的族医已经开好了药,现在正在屋内施针。
独孤承煊用灵力幻化出一个分身,特意来到屋外,“静嬷嬷,告诉我,不久前在竹苑究竟发生了什么?”
静嬷嬷努力镇定下来,尽量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客观叙述着自己刚才的经历。
原来,静嬷嬷前往后院本想照常打扫卫生,却在拎着水桶迈入院内的一刹,听见主屋中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叫声。
也是初茵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静嬷嬷。
后来的一切都如同耀阳仙君所料想的那般,初茵情绪失控,静嬷嬷无法离开到外面求助。
危急关头,还是那只灵狐突然出现,这才解了困局。
了解事情的经过后,独孤承煊沉默良久,方才道:“从今天起,你暂留松院,负责照顾阿茵的生活起居。但是你要牢牢记住,现在的阿茵只是松院的茵姬夫人。”
“是,耀阳仙君!”静嬷嬷恭敬领命。
安排好静嬷嬷后,独孤承煊的分身并未解除,而是用秘令急召正在与轩辕一族商议要事的亲信独孤炎昌回归。
他让独孤炎昌想办法,将弟弟承烨调到京都去,另外派遣独孤炎升协助承烨,就说桃源城创立需要和贵族提前打好招呼,让承烨同轩辕一族合作,疏通贵族与王室那边可能会遇见的问题。
如此一来,至少一个月,承烨都不会发现初茵的异常。
他必须赶在承烨回来之前,将此事圆满解决。
下属独孤炎昌领命告退。
接下来,独孤承煊封锁了整个族长宅院,确保其间发生的事情不会外传。
半个时辰后,在族医的全力救治下,初茵醒了。
独孤承煊挥退了一旁的族医。
族医和静嬷嬷候在屋外等候耀阳仙君的传唤。
初茵只是仰着头,双目呆怔地看着头顶的雕花椽木默默流泪。
当再次看到独孤承煊后,初茵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独孤承煊对自己做过的一切。
而她现在已经无力再追问当时独孤承煊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那场他口中因为‘时疫’而意识混沌的十天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生病’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的初茵没有任何质问的资格。
可是明明她的理智在劝她算了,忍忍吧,你根本就不是独孤承煊的对手!
他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生命只有一次,就当是暂居独孤一族所要支付的代价好了。
初茵,你要坚强。
不要哭,不要落泪,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一具皮囊,不要在意,不要放在心上。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你是无辜的。
错的是他们。
你没有错。
不要责怪自己。
不要哭。
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尽快理智一直在说服自己,可是情感却完全无法接受!
她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结果她就这样被人当作一味‘解药’戏耍玩弄了整整三年!
甚至他们就连她的记忆也要统统剥夺,生怕她的抗拒给他们造成一丝困扰。
初茵现在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无法控制自己汹涌澎湃的思想。
更无法控制即将崩毁的情绪。
到最后,她终于捂着耳朵,放声尖叫了起来,“你滚!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怎么不去死!你和独孤承烨那个恶魔怎么不一起去死!”
独孤承煊想要抱住她,尽力安抚她失控激动的情绪。
可是初茵只是一味地躲避,最终蜷成一团,紧紧地缩在了一处墙角中。
她溢满了泪水的双目满是悲恸凄凉,那是被陌生时空唯二信赖的家人双双背叛的无助哀嚎,让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有那么一刻,初茵竟然痴笑了起来,她竟然还活着?她为什么还活着!
到最后,她甚至难以自抑地抓花了自己的面颊。
独孤承煊无奈,只好让族医给她扎了一针,好让初茵再次睡去。
静嬷嬷拿着族医开具的药方,去屋外煎药。
独孤承煊动作轻柔地拭净初茵眼尾氤氲的湿痕,用药膏细心涂抹她面颊上被她自己一时情绪失控所抓花的鲜艳红痕。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后。
独孤承煊这才转身,看向族医,“她为什么会突然间恢复记忆?”
按理说,凭借弟弟承烨元婴修士的实力,初茵的记忆不可能短短两年就恢复正常。
族医略微思忖,将自己的猜测一一告知,“照常理来讲,一位元婴修士用火瞳施展的记忆封印,除非有另一位同样拥有火瞳的元婴修士帮助解封才会顺利恢复。而茵姬夫人之所以会这么快恢复记忆,可能是青阳仙君重伤以后,他先前所设下的封印力量有所松动,加之茵姬夫人故地重游,去了竹苑探病,触景生情,这才加快了记忆封印的解封,导致茵姬夫人的记忆重新恢复。”
独孤承煊接受了这个答案。
细细想来,族医的推测极有可能。
当务之急,是如何安抚初茵的情绪,避免出现意外。
连日来,初茵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直在混沌中度日。
静嬷嬷按照族医的吩咐,每日给初茵煎汤喂药,尽量让她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可以说,族医的施针用药是保证初茵如今还能够暂且安定的主要因素。
只是无论族医和静嬷嬷如何相劝,初茵都拒绝再见那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提及。
每每见到那人在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初茵都会立马别过头去。
加之安神药物的作用,现在的她只是一只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静嬷嬷喂她吃药,她就只能配合地张嘴。
族医为她施针,她就只能麻木地承受。
初茵从未想到,自己过去三年居然都生活在一片混沌中。
她堕入此世的人生分明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渴望回家的执念在那二人的肆意践踏下彻底崩毁坍塌。
她本以为是自己在此世依靠的丈夫,却只把她当作一味解除家族遗传隐患的解药。
她被彻头彻尾地出卖利用,反到头来,还要让她对他二人感激涕零!
这是多么讽刺的笑话!
虽然她现代的记忆依旧模糊不清,可是她知道,自己遭遇的这一切无疑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不公。
梦想坍塌。
执念消散。
至亲背弃。
她所有曾经无比坚信的真挚情感,原来竟只是她一人的一厢情愿,是一场如梦幻泡影般的海市蜃楼,皆为虚幻!
初茵找不到继续下去的意义。
她没有这个世界仙门修士所引以为豪的灵力。
她根本无法逃出独孤世家两位当世强者的实力桎梏。
面对他们的掠夺与索取,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继续下去,也只会让她活在他们一手编织的幻梦中。
她讨厌过去三年中对他们交付信任的自己。
她厌恶过去两年对他们摇尾乞怜的自己。
她憎恶这样活在他们亲手构筑的虚假记忆中的自己。
而现在的她居然被人用药物死死地禁锢在这方狭小的天地中。
这个在封印记忆后对她来讲早已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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