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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血馒头

小说:

拨云见月(探案)

作者:

墨染书香

分类:

古典言情

庆吉五年,中秋佳节。

应天府十里之外的深山山顶,夜色如墨。

随着四壁灯火一盏盏亮起,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膳厅渐渐变得亮堂起来。

秋风萧瑟,透过敞开的门窗,穿堂而过,吹走了满桌佳肴美馔的香气,却带不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山风凛冽,吹得膳厅中的灯火飘忽不定,温如月盯着圆桌正中那一盘红得发黑的馒头,眼瞳微颤,这便是风中那股血腥之气的来源。

馒头上覆着一层正慢慢干涸的液体,都是人的鲜血,甚至是窗外的那一轮圆月也好似染上了这抹猩红,正慢慢向外渗着血。

“当”一声铜锣响,开宴了。

温如月与同门弟子们起身而立,争前恐后地抓起浸满人血的馒头,使劲儿往嘴里塞,却对满桌的佳肴视而不见。

鲜血顺着他们的唇边流下,滴落在桌边、地上……

这人血馒头是每年中秋的特制菜肴,极其难以下咽,但是他们不得不吃,一个个都不暇思索地往嘴里硬塞,甚至是嚼都不敢嚼。

这是为了告诫他们弱肉强食,在这间武学院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活下去唯有成为强者。

武学院叫战红门,是朝廷为培养出色的武将而设立的。

每年排名前五的弟子,可得到军中官职,后五者则要予以处死,而这人血馒头的血,便是午时三刻,所处死的那些排名后五“失败者”的血。

温如月表面上吃得煎熬,但握着馒头的手却是平稳得很,甚至是连咬下来的每一口都是均匀的。

她的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地刺入了掌心中。

鲜血顺着她的手指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那人血馒头的血水里,混在一起,难以区分。

白日里,门主一剑刺穿妹妹心口的画面,不断在她脑中回溯,鲜血溅了满天,不止留在这馒头上,也流进了她的眼里。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雪亮的刀锋没入肌骨,再拔出来,已裹满了猩红粘稠的血液。

十五岁的妹妹,身体单薄得好像一片白纸,倒入一地血泊,悄无声息。曾经灵动的眸光,渐渐化为一潭死水,再也泛不起涟漪……

此仇不报,她决不罢休!

“臭丫头,给老娘起来!”

尖锐的喊声令温如月眼前的画面变得扭曲。

她疑惑不已,带着倦意在梦境里站起身来,试图去寻找真实的痕迹,可背后却被人猛推了一把。

“还不给我起来?洗个碗都能睡着,想挨鞭子吗?”

听见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如月才回过神来,惊坐而起。回过头去,只见一名系着围裙的中年妇人,正两手叉着腰站在她身后。

“鲁大娘……我不是故意的……”温如月忙理了理褶皱的衣裙,向后退了两步,赔上一张笑脸。

她这才明白,是自己又做梦了,反反复复,同一个梦境,那些真实发生过的场景,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心里。

温如月体力一向不佳,今早晨跑又是倒数第一,因此受罚来这后厨做这些粗活。

她生得娇弱,玉质纤纤,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方才的噩梦,令她惊出一身冷汗,气色也不由憔悴了几分,更显得柔弱不堪。

鲁大娘却拿鼻孔看人,冷哼一声后,便转身大摇大摆地往灶房而去,去检查温如月打扫的成果。

灶房位于膳厅正堂的西侧,用一道墙隔着,正中开了一道门,直通灶房和膳厅。门框上挂着一面沾满油渍的青色布帘,严严实实地遮着门,完全看不见另一边的情形。

温如月还没来得及跟上,便听灶房突然传来了一阵鲁大娘的尖叫声,响彻整间屋子。

她吓了一跳,思量片刻,还是忙放下了碗刷,飞快地朝着灶房而去,一边跑,一边在围裙上胡乱地抹手。

上前掀开布帘,只见灶房内的墙边靠着一名男子,是菜房的小伙计阿庄。他低垂着头,面色乌青,嘴唇黑紫,一动不动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骇人。

“死……死死死……死人了……”鲁大娘两眼直勾勾盯着阿庄,吓得面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

没过多久,听见喊叫声的弟子们便纷纷围了过来,将灶房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温如月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小心翼翼上前探了探阿庄的呼吸,又猛地缩回手,退后两步,摇了摇头。

这意思,再明了不过,阿庄已经死了。

“杀人啦!杀人啦!”在场众人一时惊慌失措,有的高声喧哗,有的抱头鼠窜。

“别吵……别吵啦!”鲁大娘年事最高,第一个冷静下来,高声制止喧哗,冲那几个负责打扫院子的弟子问道,“刚才你们几个是不是就在门口,看没看见有人进来过?”

几人连连摇头。

鲁大娘冷哼一声,猛地转头看向温如月。

“就是她,把她抓起来!”

话音一落,从人群中走出两名体格健壮的黑衣侍卫,将温如月双手背后押解了起来。

“鲁…鲁大娘你误会了,”温如月两眼惊慌,更多的则是茫然,“不是我……”

鲁大娘一贯以鼻孔看人,到了这会儿,更是洋洋得意,理直气壮指着温如月的鼻子道:“阿庄口唇黑紫,应是中毒而死,这儿就只有你和阿庄在,他们几个都说没看见有人来。现在阿庄死了,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还敢狡辩!”

“我没……”温如月一时无言反驳,心道这位鲁大娘还真是缺根筋。

她顿了顿,耐心解释道:“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没错,可他是中毒而死。毒从何来,几时中毒,死了多少时辰,都还不曾验过,怎就断定是我?”

鲁大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你说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难不成那凶手还会变成鸟儿飞出去,就算他有轻功,也好歹能瞧见个影吧?”

“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人,可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温如月问道,“退一步说,我的剑也在这里,要杀他,直接刺死他便可,何须大费周折下毒?”

闻言,鲁大娘的神情僵住,过了很久也没反应过来。可她并不打算承认自己判断错误,而是硬着嘴皮说道:“那你同顾大人解释去,对我说这些没有用。”

余音未落,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纷纷回头,一个个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不约而同分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来者身着一袭素白色卷草暗纹花罗袍衫,剑眉星目,高大英挺,周身好似笼着一重寒霜,不怒自威。

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自然而然令人望而生畏,而他随身的佩剑更是不曾出鞘,便能感受到它的一抹浓烈的血腥。

此人便是掌管此地的门主,名唤顾寒州。

“顾大人,”鲁大娘行礼道,“菜房伙计阿庄死在了灶房,有人杀了人,却一直死咬着不肯认罪,还请大人做主,惩处凶手。”

“你别胡说!”温如月忙道。

她生得柔弱,话音也柔顺温雅,直到此刻才抬高了语调。

说完这话,温如月立觉周身多了一股莫名的寒气,冷得打了个哆嗦,一抬眼,正瞧见顾寒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弟子……弟子只是领了罚,在这洗碗,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温如月仓促避开他的目光,解释道:“是……对,是鲁大娘把我叫醒,后来就看见阿庄死了。她说是我下的毒,可我没有,请大人相信我。”

“大人问你了吗?”鲁大娘瞪了她一眼,又转眸看向顾寒州,行礼道,“回禀大人,方才奴家已经问过,这里没人进出,只有温如月和阿庄二人。而阿庄的嘴都黑了,一看就是中毒而死,今日温如月来时,便随身带了本写草药的书,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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