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月从人群后走来,周身自信的气韵仿佛成为这夜色里的光晕,霎时间圈禁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弟子们纷纷推后几步,为她让出一条路。
顾寒州看向温如月,满怀期望地问道:“可有何发现?”
温如月淡步走到他身前站定,摇了摇头,“没……只是觉得,若当真为冤魂报复杀人,定不会只割喉这般简单。被割喉者瞬间殒命,几乎感受不到太多痛苦,若是冤魂杀人报复杀人,为何不将仇人千刀万剐,活活折磨死,岂不更好?”
闻言,顾寒州阖上眸子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温如月能发现重要线索,甚至自称解开了耿大夫被害之谜,此时应该能说出个好歹,可却没想到她又往冤魂上扯……
他心下一凉,失望不已,略一沉吟,冷冷道:“这世上,没有鬼魂。”
此时,人群后方亦不断有更多弟子围拢而来。
孟贤亦匆匆赶来,他挤到人群前端,一眼瞥见温如月指尖的伤痕,面色骤变。
他大步上前,一把攥住温如月的袖口,神色惊愕:“你的手!是怎么了?”
温如月一惊,猛地抽回手,抬眸望去,才看清是孟贤。
“啊,无妨……”温如月神色略显慌张,轻轻攥起拳头,将指尖藏于掌心,“孟大哥,回头再与你细说,无碍的。”
此时,梁若水也凑了过来,见状不由一把抓住温如月的手,仔细查看。
“如月,你的手?!”梁若水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却不小心撞到身后刚赶来的团儿。
团儿忙扶住梁若水,连声道歉:“对不起,若水姐姐,是我没留意。”
温如月用力抽回手,似是为了转移话题,目光投向不远处鲁大娘的尸体,淡淡道:“放心,我无事。只是眼前,又死人了……”
顾寒州眸色微凝,虽已竭尽全力护众人周全,却仍出了第三名被害者,心中愈发沉重。
他略微一顿,扬声对众人道:“好了,所有人速回寝舍,尽量不要外出。凶手或许就在附近,大家结伴同行,莫要落单。”
众人闻言,纷纷结伴而行,温如月也准备离开。
“温如月,你留下。”顾寒州又道。
温如月一怔,忙停下脚步,尴尬地看向梁若水、团儿以及孟贤。
“顾大人叫我,等完事我便去找你们。”
几人无奈,只得点头,温如月这才回到顾寒州身前。
顾寒州沉声道:“鲁大娘已死,凶手是谁,你有何看法?”
“我?”温如月似未料到顾寒州会直接问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思量片刻,她忽而一惊,这般问她,莫非是因为她方才在藏书楼查案,离命案现场最近,顾寒州又起疑心?
她试探性的问道:“顾大人……莫非又怀疑是我?”
顾寒州微微一顿,未曾料到温如月会如此反问。然而稍作思量,既她已然如此说,倒不如借此激她一激,说不定案子便能告破,于是顺着说道:“不错,此次动机分明。白日里鲁大娘因偷鸡之事不依不饶,才间接导致你受罚,你替团儿抱不平,心生怨恨,便起了杀心,我说得可对?”
“对你个鬼啊!”温如月恼怒横生,瞪圆了双眸,“顾大人!我已将所有事都如实相告,你仍不信?我的天啊!朝廷怎会有你这样的昏官?!大宋真是完了!”
语罢,她眼皮一掀,满是不屑。
顾寒州忍不住蹙眉,这话说得实在难听。虽是他故意激她,但温如月身为弟子,这般口无遮拦,着实令人恼火。
“放肆!”郝特气得为顾寒州抱不平,猛地拔剑,直指温如月,“你这女子,怎可说话如此难听?今后谁敢娶你?”
温如月却冷冷一笑,神色凄然,“你以为我们这样的人,有今后吗?”
此言一出,顾寒州和郝特皆是面色一沉。
她身为四大武学院的弟子,饶是竭尽全力刻苦习武,胜出后得到军中官职,将来也难逃战死沙场的命运。这些弟子们身份卑微,能侥幸活下来,过上安稳日子的,又有几人?又或许,他们在这里熬上半辈子,直到拼不动了,沦为后五名,被门主处死……
场间气氛一时凝滞,而打破这尴尬的,是一阵金属的摩擦声。
温如月亦拔剑出鞘,剑尖却非指向郝特,而是直指顾寒州。
顾寒州面对剑尖,面上无丝毫波澜,心中却颇有些期待。他倒想要看看,眼前这位惯用邪门歪道取胜的弟子,武功究竟如何。
他半阖眼眸,挑衅地语气道:“怎的?想动手?”
温如月呼吸一滞,怒道:“打就打,谁怕谁?”
她本就满腹怒气,正愁无处发泄,又想着正好借此探探顾寒州的武功深浅,日后若真要杀他,也能更有把握。且顾寒州素来少在众人面前练武,这难得的机会,她怎能错过?
“好。”顾寒州沉声道,“那离尸体远些,去那边。”
说罢,他用眼神示意温如月到一旁的空旷处。
温如月颔首:“好,去就去!谁怕谁!”
话音刚落,二人向一旁挪出几步,相互抱拳行礼。
顾寒州的唇角勾起一抹狡黠,随即清风剑出鞘,直刺温如月,“看招!”
温如月的唇边亦掠过一丝笑意,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飞身而退,瞬间拉开数尺距离。
顾寒州紧追不舍,剑势一变,横斩而出。温如月迅速竖剑格挡,剑锋相交,火星四溅。未等温如月喘息,顾寒州又压低重心,挥剑直刺,剑势如疾风骤雨,不容闪避。
温如月身形一跃,竟径直飞上了藏书楼半腰的房檐。
“轻功不错啊!”顾寒州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随即身形一动,又追了上去。
温如月半阖双眸,在躲避的同时,暗中观察顾寒州的剑法,试图寻得破绽。然而未及看清,顾寒州又是一剑斩来。
温如月忙向后弯腰躲闪,剑锋贴着她的鼻尖划过,险些伤及面容。
“你动真格的?!”她惊呼出声,心中暗道顾寒州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顾寒州唇角微微弯起,却不言语,手中清风剑再度挥出。
此时,天穹之上,一朵淡云悄然飘过,半遮明月。清风在耳边拂过,吹得庭院中的草木沙沙作响。
二人各持长剑,对立于屋脊之上,剑锋相对,气氛凝重。
梁若水与团儿闻声赶来,目睹此景,皆惊愕不已。
“住手!”梁若水眉头紧缩,高声大喊,“如月!你打不过他!”
郝特亦仰望屋顶,劝道:“温如月!你不是顾大人的对手,快放弃吧!”
温如月却冷然一笑,目光直视顾寒州:“我虽从未见你出手,但若非不知你弱点,胜负犹未可知。”
顾寒州沉默不语,手中剑势却愈发凌厉。
双剑相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不多时,温如月便被逼至屋檐边缘。她反应敏捷,无处可躲,便直接从屋檐飞身而下。
顾寒州紧追而上,两柄长剑交错相击,声如银铃。
“你这水平,若想从战红门胜出,确实不难,倒是有几分本事。”顾寒州轻笑一声,言语间带着几分赞许。
温如月却无暇回应,全神贯注应对招式,额上已渗出一层薄汗,呼吸也渐渐急促。面对顾寒州的穷追不舍,她心中渐生慌乱。她本就体力不佳,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团儿与梁若水看得心惊胆战,皆为温如月捏了一把汗。
片刻间,温如月御剑的力道忽而减弱,躲闪的速度也明显慢了。她只觉眼前渐渐发黑,体力几近耗尽,若再无对策,注定失败。
顾寒州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鄙夷:“这才多久?既无力量,也无耐力。基本功都如此不堪,谈何习武?”
温如月已无力回应,近乎接不住招式,她被顾寒州逼得步步后退。然而,就在退无可退之际,她忽而勾唇一笑,似乎心中已有计策。
此计孤注一掷,成败在此一举。
她突然放弃了手中的白银剑,直接将剑朝着顾寒州掷去。
顾寒州骤然一惊,反应极快,侧身避过。白银剑堪堪擦过,险些划破他的衣袍。他瞪大了眼睛,万没想到温如月竟会出此怪招,弃了武器,岂非等同于认输?
然而,当他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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