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惊玉觉得他这话说的古怪。
什么叫与秦仲游浓情蜜意?他和秦仲游是正儿八经的挚友之情。
但考虑到这话是从廖忱嘴里说出来的,又放弃了反驳。毕竟他跟廖忱两人不互相挖苦造谣给对方添堵,就等于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颜惊玉忽然被人推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再一抬眼,人已经一头扎回了魔宫,还是之前醒来的那个寝殿。
转身去看,廖忱正在望着空中的鉴天镜,而鉴天镜内,正是两人方才呆过的那个浮岛。雾气弥漫的湖畔,出现了一个手提重剑的男人。对方白衣灰发,脸却分外年轻,神色间带着冰冷的杀意,他的目光在湖边搜寻,忽然朝颜惊玉看了过来。
颜惊玉呼吸一紧,他清楚,秦仲游发现了廖忱放在湖畔的留影珠。
他的目光透过鉴天镜和秦仲游对视,对方的身影在鉴天镜中一点点地扩大,然后,目光一瞬不瞬地投了过来:“我必杀你们。”
一声极为轻微的碎裂之声,留影珠瞬间迸溅成无数碎片,鉴天镜中只余一片平静。
廖忱挥手收起鉴天镜,眸含兴味:“没想到有朝一日,是秦仲游追着你砍,与你并肩之人成了我廖忱。”
若不是他,秦仲游绝对不会误解至此。颜惊玉不想与他多说,转身趴到了床上,转瞬却被拎起:“你可知为何,他那小徒弟见了你如此生气?”
颜惊玉随口敷衍:“因为他脾气不好。”
“这话说的也不假。”廖忱道:“你知道秦仲游为何收他为徒吗?”
“他是左丘世家的幼子,秦仲游如今也算壶天半个当家,挑个身世好的收做徒弟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廖忱仿佛没发现他话里的挑衅,道:“因为他长得像你。”
颜惊玉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可被廖忱如此点出,他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一时没能接话。
“当年你全家被屠,世传你尸骨无存,秦仲游一夜华发,走火入魔,今日那些人禁止你靠近秦仲游,并不单单是因为我。”廖忱嗓音轻漫,神色探究:“因为你说你是颜惊玉故友,他们担心秦仲游听到关于你的事情,再次走火入魔。”
“这也是你故意刺激他的原因?”颜惊玉跟他对视,廖忱唇角微勾,道:“当然,秦仲游死了,于我百利无害。”
颜惊玉没有回应。廖忱接着道:“秦仲游对你用情至深,人尽皆知,连带着那张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的小徒弟,也被爱屋及乌,他昨晚在摇光谷放出焰火,是在跟秦仲游,互诉衷肠。”
他一脸意味深长,颜惊玉却根本没弄懂:“什么?”
“他想跟秦仲游缔结三生石盟。”
颜惊玉看着廖忱,廖忱也在看着他。老实说,想到对方此刻的身份和修为,再看他这一脸认真八卦的样子,颜惊玉着实觉得有点,滑稽。
廖忱很快沉下脸:“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颜惊玉压下嘴角,道:“难怪他当时那么生气,原来是我打扰了人家的二人世界。”
廖忱看了他一阵,道:“秦仲游要被他的小徒弟抢走了,你半点都不在乎?”
“怎么会,秦仲游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他能找到缔结三生石盟之人,我心中自然为他高兴。”
“你为他高兴?!”廖忱道:“你的心上人要被别人抢走,你心中一点都不难过吗?你就一点都不想把他抢回来?你不希望有朝一日,与秦仲游再次并肩,一起剿灭我这个魔头?!”
颜惊玉终于弄懂了他想表达什么,他呆呆看着廖忱,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并非是故意造谣,而是确实误会了什么。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以自己的立场不该说这种话,他深吸一口气,霍地取出了一本秘籍,冷冷道:“三日后,我必带你去九嶷山,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修炼,敢偷懒就死定了!”
他起身离开,颜惊玉随手翻了翻对方留下的秘籍,与他这些年里尝试过的几乎没什么两样,这种方法根本不能让他再踏仙途。
颜惊玉丢开书本,刚刚趴下,一只手忽然又把他揪了起来,抬头,又是廖忱。
“你在干什么?”
“这秘籍,于我无用……”
颜惊玉心里暗暗叫苦,廖忱不会真的要逼他重新修炼吧,如果接下来两年的时间要继续浪费在努力和失望上面,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
“你学了吗,就说无用。”
“这种修炼方法和我壶天体统内的那一套大同小异,在此之前我又不是没试过。”
颜惊玉的语气有些烦躁,廖忱的目光在他脸上逗留几息,道:“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功法典籍。”
话落,乾坤袋在颜惊玉面前倾倒,数千本秘籍扑面而来,很快将他埋了个严严实实。
颜惊玉拨开劈头盖脸砸来的秘籍,板着脸看向廖忱,后者唇角微扬,道:“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适合你的。”
颜惊玉咬了一下牙,随手翻了几本,神色迟疑。又翻了几本之后,他终于忍不住:“这些都是这千百年里被灭门的世家秘籍。”
“不错。”廖忱道:“虽说你们仙界的修炼体系一直以壶天为正统,可追溯到千年以前,那些大世家里也不免有一些不同的见解,你可以看看,有没有能解你今日之困的。”
颜惊玉无言片刻,顺手拿起一本,道:“宋氏典籍,这是当年被你亲手灭门的那一家。”
廖忱颌首,不置可否,“怎么,想问我的罪?”
颜惊玉把书丢了回去,并从书堆里面爬出来,道:“我不需要这些。”
颜惊玉当然清楚,自己如今没有能力也没有立场去问廖忱的罪,但他当年也曾与那些人打过交道,那些同道的音容笑貌仍在记忆之中,自己若当真跟着廖忱盗用别人的功法,倒真像是跟他蛇鼠一窝了。
刚爬出一半,人就又被推了回去,颜惊玉跌坐回书堆,听他道:“你如今只余两年寿命,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长寿之道,否则便只能含恨而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敌人逍遥快活,这些道理,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
“我全府也是被你魔界所害。”颜惊玉直视他,道:“当年你嫉恨无尽海之事,带领魔军攻占摇光谷,夺我父亲遗留天魄,我和这些满门被害之人没有任何两样!我便是马上就死,也绝不会踩着他们的血肉去铸就自己的大道。”
廖忱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息,‘敛锋’豁然出鞘,魔主单手挽剑,剑尖朝后,剑柄则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肩膀,颜惊玉略感吃痛,被迫完全坐了下去,但依旧在直视廖忱。
“哼。”廖忱冷笑,道:“你不愿学,我有的是办法帮你,颜祈,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希望被我抹除记忆,被迫修炼,还是自己老老实实放下那些愚昧不堪的道义,自己主动开始?选。”
颜惊玉瞳孔微缩,半晌,他才一把将廖忱的刀柄推开,道:“你不要忘记,若我当真学成,第一件事便是杀你,为我全族报仇。”
廖忱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也为你当年那些同道报仇。”
颜惊玉拧着眉重新捧起那些秘籍,廖忱已经心平气和地在一旁坐下。
他偏头去看,对方已经合着双目,周围灵光隐现,是又进入了修炼状态。
颜惊玉垂眸。他方才是故意的,固然如今世间都传,当年是廖忱带人灭了他的满门,而颜惊玉也的确看到了一个与廖忱一模一样之人攻入了自己的家门,可仅是交手两招,他便清楚,那人不是廖忱。
他说那些话的目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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