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不知是从哪里传开的,祝心最后的遮羞布被扯下。一时间,她又成了所有人的讨论对象。
食堂里、厕所里、操场上……
哪里有人,哪里就就会有谈论她的声音。
祝心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明明她是受害者,明明她最无辜,怎么在她们眼里她就成了勾引有妇之夫的婊|子?
不止学生,老师也听见了传闻。
下课后,李虹将她带到办公室,直接建议她休学。
祝心质问她:“难道您也不相信我吗?”
“我信你。”
“我只是不希望这些流言影响到你,你可以报警,法律会帮你,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裁决。等真相大白,你再回来,我会让所有人向你道歉。”
祝心苦笑一声:“我知道了。”
“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
正值饭点,祝心去食堂打了一盘菜,她端着餐盘,径直走向一个男生,将手中的餐盘扣在了他的头上。
这个男生祝心见过他三次,每次遇到,他都会朝着她说两句荤话。
“shit!”男生大骂。
挥着拳头就要打起来,一旁的人将他拉住。
他边挣扎边吼叫:“你他妈的要不要脸,自己勾引老师被我发现了还不让人说了?”
嘴还是这么臭。
祝心举着餐盘狠狠砸了下去,头破血流。看见她手里弯曲变形的餐盘,祝心觉得多日来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她朝着所有人,一字一顿道:“你们都听好了,是郭守则侵、犯、了、我,不是我勾、引、他。”
“而且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谁要是继续造谣,小心警察连你们一起抓。”
外面暴雨交加,天看不见了,阴沟里的水冒出来,散发着阵阵恶臭。祝心站在校门口,她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
向葵拉开窗帘,推开窗,发现祝心正站在楼底下。没有任何的阻挡,就那样站着,像是在无声地质问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
两人隔着雨幕对峙许久,向葵终于忍不住跑了下去。
“祝心,对不起。”
大雨滂沱,冲刷着她的歉意。
“为什么?向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郭守则说是向葵将他引来的,祝心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最好的朋友,曾经和她相拥而泣的朋友,会给她致命一击。
“不是的,我承认,一开始跟你做朋友是想算计你,可我后来后悔了,你那么好,不应该承受我的痛苦。”她拉着祝心的胳膊,哽咽道:“可我实在没办法,他、他,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侵犯我,我也想过报警,可那些警察收了钱,根本不管。我告诉爸妈,他们因为觉得丢人也不管我,郭老师,不,郭守则,他,他还拍了我无数张照片。他用照片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还怎么办,没有人能救我。”
“他说了,只要有人替代我,他就删了那些照片,让我去北京。你知道的,我马上要艺考了,我再不摆脱他,我的人生就毁了。”
“而且,而且那天晚上我明明把作业给了梁锦书,我不知道后面为什么会变成了你。”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对不起,对不起……”
知道了想知道的事,祝心来的目的就达到了,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伤害已经发生了,也不会因为几句轻飘飘地对不起就消失,她推开向葵,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向葵,我不会原谅你的。”
-
郭守则背后的势力远远比祝心想象的要大。
从镇里到市里,没有人敢受理祝心的案子,统一的口径、统一的态度,让祝心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烂透了。与这个消息一起被送过来的,还有一封信。里面装着三千块钱和十几张照片。
钱是给她的,她的一辈子,只值三千。
照片上的,也是她。
无声的威胁比台风地震还要轰鸣。
祝心觉得,这个冬天似乎太长了些。
她爬山上最高的山,随风将钱扬走。至于照片,山上不能放火,她便撕碎了埋进土里。
不知道待了多久,她看见山下的房屋一间间亮起来,山雾弥漫,迷糊了所有的欢乐与悲伤。她站起来,拍了拍泥土,一转身,迟椿正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她身后。
祝心已经数不清这是迟椿多少次站在她的身后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迟椿于她而言越来越重要。
“回家了。”他说。
祝心小跑过去,牵起他的手。距离一近,祝心这才看清他手上的灯笼,是用装罐头的玻璃瓶做的,瓶子被他擦得干干净净,里面贴着一截儿蜡烛,点燃后,光透过玻璃,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回家。”
从那之后,祝心哪也没去。迟椿和祝荷玉,还有乖乖,每天陪着她,他们买了很多迎春花的种子洒在小屋周围,等春天一来,春风一吹,淡黄色的小花便会包裹住这间小小的屋子。
晚上,祝心和祝荷玉躺在床上,她们额头抵着额头,像千万母女那般。
“阿婆,我不想去学校了。”
“那就不去。”
“我想一辈子待在阿婆身边,我想和阿婆还有迟椿一起离开这。”
“好,离开这。”
祝心又往她身上挤了挤:“阿婆,你真好。”
祝荷玉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给阿婆唱首歌吧。”
祝心想了一下,开始清唱:
马马嘟嘟骑,
骑到那嘎嘎去,
嘎嘎不杀鸡呀,
娃娃我要回去,
嘎嘎不杀鹅,
娃娃我要过河,
嘎嘎嘎公他奈我奈不何呦咿而呦,
马马嘟嘟嘟嘟骑,
骑到那嘎嘎去,
嘎嘎不杀鸡呀,
娃娃我要回去,
嘎嘎不杀鹅,
嘎公带我骑摩托,
嘎嘎嘎公他奈我奈不何呦咿而呦,
……
一首简单的儿歌,祝荷玉小时候教她的。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记得,也是唯一记得的一首。
祝荷玉取下腕间的手镯,戴在祝心的手上。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覆在她的脸上,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眉眼,最后唠叨一次:“心心,等考上大学,就去把这只镯子卖掉,这镯子的料子不算好,但换你四年的学费肯定是够的。阿婆的根在这儿,阿婆走不了了,你不一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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