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粒米吸饱了龙虾高汤的鲜醇精华。
粒粒分明的米炖煮得像浓稠柔顺的粥,粗喉管的龙几乎没有咀嚼就趁热咽下。
西尔芙没读过什么书,只能遵循眼见为实的道理回答:“不知道,反正我每次碰见赫拉什她都忙着用东西砸我。”
夜里凉爽的海风把少年充满好奇的问题吹向当事人。
方才还叫嚣着“我也要吃龙虾烩饭”的海妖当即不屑地冷哼一声。
“男人的肉,这四个字能和好吃的东西产生除了反义词外的任何关联吗?”赫拉什尖锐地反问道。
梅洛特:“那确实……无法否认。”
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梅洛特背得滚瓜烂熟的佣兵协会危险排行榜和取得大陆学者们共识的魔物百科瞬间就被本尊的简短锐评推翻。
赫拉什的抱怨开了头就收不住嘴:“说到底你们不觉得荒唐吗,用歌声勾引海员,怎么从没听过海妖引诱游轮上的贵妇小姐们呢?”
“噢,隔壁人鱼好骗就是坠入爱河牺牲自己,海妖不好骗懂反击就是食人恶毒魔物。”赫拉什越说越气。
“你们人类真是太坏了!”
文盲龙西尔芙赞同点头:“小时候埃莉诺就让我少看来路不明的东西,就算看也不能全部相信,很多都是骗龙的。”
所以龙顺杆爬逃掉了所有的课。
包括识字。
梅洛特局促地调整一下坐姿。
他的认知确实由书籍构成,更简单的说法是吸取别人的经验和见识。逃离王宫后他的眼睛每时每刻都在源源不断地给脑子传输着新鲜事物。
现在有种构建世界的一切被颠覆了的荒诞感。
幸好他的接受能力良好。
并且他拥有足够的礼貌和判断力,不会固执己见地冒犯海妖。
“可是为什么呢?”梅洛特无法理解,“我不是质疑您的意思。制造魔物谣言的动机是什么呢?我实在想不明白。”
赫拉什沉默片刻,从见面起一直表现得高涨的情绪仿佛被浇了盆能够平息世间所有烈火的冰水。
明月高悬,但星子稀疏的夜空无边无际。
“为了保留可笑的颜面。”
赤红长发被海风扬起,海妖饱含恨意的声音也深深传入西尔芙和梅洛特的耳朵。
他们听完了一个沉重的故事。
沉重到连西尔芙进食的速度都逐渐放缓。
不过龙反应过来冷掉会变难吃后就呼噜呼噜三口两口扫光了锅里的全部烩饭,以便更专注地听海妖说话。
海妖是种群居魔物。
通常以见多识广的母辈带领众姐妹捕食、教导和生活。
她们之间的联结亲密又牢固。
在更年幼无知的岁月,赫拉什被要求不能远离母辈的视线,这种限制活动范围的管控到了一种可以说是苛刻的地步。
央求撒泼打滚哭泣全都不起作用。
赫拉什非常伤心,终日闷闷不乐,直到姐姐心疼她随着胃口消减变得干瘪瘪的脸蛋和光泽黯淡的尾鳞,道出苦衷与真相。
人类设陷阱抓走了她们的姨母。
那位笑呵呵的、年轻的、崇尚自由的、会扯来海草和金鱼草给她们编织美丽头环的姨母被人类残忍圈养进玻璃缸——
并且咬断某位权势滔天的公爵的罪恶祸根。
赫拉什没办法继续往下说姨母的结局如何,梅洛特同样讲不出安慰的话语。
错的不能是自己,所以进一步诬陷污名了受害者的整个族群。
安慰太轻飘飘了。
他只能暗自懊恼问错问题让海妖重揭伤疤。
“啊……”西尔芙就像听完普通的睡前故事,梅洛特没从她脸上找到丝毫难过的痕迹。
“后来那个公爵托人找梅维斯求医了吧。”西尔芙摸着下巴闭眼回忆道,“是不是叫什么奎汀昆汀的。”
据女巫们靠谱的小道消息,光明神殿那群宣传自己得到了神眷、具备净化治愈能力的骗子,至少一百多年没得到过光明神的回应了。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公爵只能求助于平日意欲打压的女巫们。
“梅维斯教授不会为他治疗的吧?”梅洛特觉得女巫们善恶观分明,所以带着预想的答案询问时,声调微微拔高了些。
他希望公爵得到惩罚,比如失去珍视的器官。
“治了啊,公爵差仆人一箱一箱扛来的金币整整绕城堡三圈呢。”西尔芙说。
梅洛特三观尽毁,震惊得嘴巴微张:“居然给他治?!”
“金币绕城堡三圈呢?”西尔芙奇怪地看他一眼,“公爵那时候靠愈合药剂已经保住性命,死又死不掉,安个残肢恢复活性而已,干嘛和钱过不去?”
“……这不太好吧。”梅洛特扭脸看向海妖。
赫拉什见他目光担忧,摆了摆手:“别理那条笨龙,她看事情只看表面的。”
西尔芙再次怀疑地重复道:“?笨龙?”
“我可听说奎汀喝完药剂当天就往暗室发放梅维斯价值万金的刺杀任务。由植物生长药水改良的药剂让他的根分裂成了真正的根须,长势迅猛惊人每天都得砍好几刀。”赫拉什解气地说。
一经售出,概不退款。
女巫们赚到了钱,公爵达成了他“接上并恢复活性”的需求。
可喜可贺。
她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梅洛特默默在心中对梅维斯教授道歉,他刚刚确实小小地怀疑并唾弃了女巫为金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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