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上,赵成仙命人将岑如练和戚明诀丢进了柴房。柴房昏暗,尚未糊好的窗缝里透入两三缕光。
“此处设有阵法。”岑如练四下观察,视线落在地面所绘的繁杂纹路之上,“我修剑,不太擅长此道,你可识得?”
戚明诀大略一探:“与缚灵索同种效用,他这是做的双重保险。”
“看来这赵员外很怕我们逃走呢。”岑如练试着抻了抻胳膊,其上缠绕着的缚灵索幽光一闪,缠得更紧了些。
“你觉得……”戚明诀抬眼看她,“他想做什么?”
岑如练未答,轻阖双眸,抬起被绑的双手用力击在心口处,片刻后睁眼,吐出一口鲜血,尽数喷洒在缚灵索上。
“你……”戚明诀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但因为手被绑着,这么一动,反而失了平衡,肩膀带着身体往岑如练的方向倒去。
岑如练灵活起身闪避,他就侧着身子狼狈地摔倒在地面上,眼睛却还追寻着她,抻着脖子,眼睁睁看着她腕上的缚灵索渐渐失了效用,脱落掉下。
他眨了眨眼,没看明白。
“这样看着我,是想让我给你也来一口吗?”
岑如练活动了一下手腕,垂眸看着侧躺在地上的戚明诀。
“不是。”戚明诀摇了摇头,问道,“你的血……怎么回事?”
“约莫是什么毒吧,我也不清楚。”岑如练用食指拭去嘴唇上的鲜血,轻而慢地抹在阵法一处不甚显眼的纹路上,说道,“不仅会毁坏花草树木,似乎还能够消弭一些低阶法器上附带的灵力。”
“怎么会这样?”戚明诀这才意识到她说自己恶疾缠身恐怕不是唬人的话。
融进血液中的剧毒……会跟这古怪的失忆症有关系吗?
“我还不知道。”
岑如练答得坦然淡定,她眼下已破坏了阵法,便欲用那失了效力的缚灵索将自己重新绑好。
“那个……”戚明诀脖子有些发酸,“能劳烦你先扶我一下吗?”
岑如练叹口气,拽他坐起来,而后挨着他坐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窗缝处漏进来的几缕日光,照着浮在空中的尘灰,好似细碎星辰,在昏暗的环境中熠熠生辉。
忽然,门吱呀一声,赵成仙带着护法仙侍进来,见两人无异状,便挥一挥手,命人带他们出去。
在柴房里关了一会儿,甫一接触到外头的亮光,不免有些刺眼,岑如练不由眯了眯双眼。
没走几步,便见一处庭院,应当是到了赵成仙家的后院。
庭院正中架着一座高台,高台之上负手立着一人,全身裹在黑袍内,唯有用以视物的双眼露在外面,眼神凌厉,自岑如练踏入庭院开始便死死盯着她。
戚明诀注意到庭院地面上所绘制阵法的纹路,但细心辨之,竟不识得,这可怪了——蓬莱一派乃是法修
宗门,专擅布阵设法,门中藏书阁古籍浩瀚,甚至连一些邪门秘术都有所涉猎。
而他,设定是蓬莱少主,自小便被亲爹戚玄关在藏书阁里啃书,不说尽数精通,将这世上的奇门异法识个七七八八还是不在话下。
思及此,他不禁眉头蹙起,亦抬眼望向高台之上的一抹身影。
赵成仙又换上了那副谄媚的笑容,小跑到高台下,身上的肉一层层地发着轻颤。
他两只手掌不安地相互揉搓着:“仙师,您看……此人如何。”
黑衣人眯起了眼,声音低沉,中气挺足,像是个练家子:“资质不错,灵根与你很是契合。”
瞎放什么屁,戚明诀翻了个白眼,这姓赵的分明全无修炼的资质,体内却多的是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杂气,按小说设定,岑如练可是变异属性雷灵根,修真界几百年难出一个的那种,契哪门子的合?
“诶呦!甚好!甚好哇!”赵成仙顿时眉开眼笑,抱拳敬天,“这可真是天佑我老赵家!”
岑如练微抬起头,迎上黑衣人打量的目光:“你是何人?”
黑衣人似乎是觉得可笑,肩膀耸动了一下。
赵成仙立刻变了脸,怒道:“仙师的名讳岂可轻易示人,你贸然询问,是为大不敬,还不道歉?!”
岑如练眉梢微扬:“抱歉,所以……请问你是?”
天空中骤然响起隐隐约约的轰隆声。
“喔唷!”赵成仙两手摊在身前情不自禁地发着抖,仰头望天,“显灵了,显灵了……”
他激动地看向高台上的黑衣人,表情近乎痴狂:“仙师,天象有异,可是吉时已到?咱们这仪式是不是……”
黑衣人抬头望了望天,微微颔首:“开始吧。”
赵成仙猛地扬手,示意两名护法仙侍:“带过去。”
“你们要做什么?!”
戚明诀踉跄几步,试图追着他们过去,却被那个叫岳沉的飞起一脚踹在胸膛上,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嘶——”
他吃痛轻呼出声,身下纹路随即亮起,渐次连成一片,散发着猩红幽光。
刹那间,平地疾风起,天色沉沉,间或有雷光划破天际。
岑如练被带到高台之上,面色平静地观察庭院地面上所绘制的阵法。如今天象变幻,猩红的阵法纹路愈发显得诡异莫名。
“这是什么阵法?”她诚心发问。
黑衣人饶有兴致地挑眉:“你是在问我吗?”
岑如练沉默片刻,看了看左右,再看向他:“不然呢?”
两名护法仙侍将他带上来之后便退了下去,高台上唯余她与那黑衣人,隔着约三尺的距离面对面地站着。
台下的赵成仙已跪伏于地,两手虔诚地做着祭拜的姿势。
远处的戚明诀正瘫在地上,数次尝试自行站起,不成,遂放弃,如一条搁浅的鱼一般痴痴望着这方。
“哈哈哈哈——”黑衣人骤然狂笑出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我的秘密告诉一个将死之人?”
“都要死了,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岑如练安然一笑,“我总不能再说出去。”
黑衣人止住笑,盯着她:“你不怕死?”
岑如练想起日日都会做的那场诡异的梦,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本也是该死之人。”
黑衣人不禁怀疑起自己和她到底谁才是待宰羔羊。这姑娘看着一派正气,说的话怎如此玄之又玄?
他没再多做嘴皮子功夫,谨慎地看了岑如练一眼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条指链似的东西,将链子上的圆环挨个套在手指上。
“今日,你就算大难不死,日后也只能是个废人了。”
“好可惜。”岑如练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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