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沉香徐徐,深沉肃穆。
男子一身白衣坐于桌前,微黄烛光映在他眼上罩着的那层轻纱上,他手上拿着一物,另一只手动作来回。
“哐当!”
房门被人粗鲁打开。
男人稍一顿,随后继续手上的事。
一条长靴包裹紧实修长的腿随意迈进房内,来者进来后目光巡着房内,在那升着白烟的香炉上稍加停顿后,步伐悠悠地走向正忙碌的人。
“荒野驿站,焚香刺绣。白大夫真是好雅兴啊!”
白大夫再次落下一针,道:“白某房中前两日进了一窃贼,那窃贼什么也不盗,单单盗走了白某那条罩眼的白绸。没办法,白某只好自己手做一条。”
“你再做也不是那条。”
“当然不是,好在那条白绸上的一针一线白某皆记得,再复刻一条也不难。若是那窃贼愿意还回,白某也不必多此一举。”
他说得坦然。漓渊气急败坏道:“你做梦!把人家的发带天天戴眼上,你要不要脸啊!还给你?做梦。”
白大夫毫不在意,游刃有余道:“哦?阁下又不是那窃贼,怎知那窃贼不会还给白某?”
漓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懒得跟他那些弯弯绕绕。
在白大夫面前摊开手,一条用金线绣着花枝图案的白色发带便挂在掌心。
一直气定神闲做着针线活的白大夫终于有了反应。
他停下手上动作,微微侧头。
然而,就在他侧头的一瞬,那条发带自燃在他面前,几息之间便化为灰烬,零零散散地洒落在桌面。
漓渊拂袖一挥,便是连灰烬也没了。
“这下还不了了。”
语气中尽是得逞的笑意。
接着一身亮红的漓渊微微侧过腰,恰到好处的露出挂在他腰间的那枚色泽温润洁白、刻着“昭”字的羊脂白玉佩。
白大夫面向那处,白绸下闭着的双眼仿佛能隔着眼皮、透过阻碍看见那枚玉佩。
漓渊好像根本没把他当盲人,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只管做他想做的。
白大夫终于如他所愿的有了一丝情绪,开口道:“你这是何意?”
漓渊拖着声音悠悠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刚得了一枚玉佩,便想同人分享分享,所以便来寻白大夫你了。”
白大夫轻笑一声:“不过是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得来的东西,也好意思同人显摆?”
漓渊脸上笑容微凝,仅一瞬便又恢复,“我竟不知,像白大夫这种听人墙角的行为何时也上得了台面了?”
说完,方才烧毁发带的那只手挪到腰间,指腹抚上玉佩上文字的纹路,反复摩挲。
似是又想做些什么。
紧接白大夫出声阻止:“我劝你别也想毁了这枚玉佩,你可知这玉佩里头有什么?”
不是提问,是提醒。
摩挲着玉佩的手放下。
漓渊扫了一眼白大夫绣着的发带,上头扭曲的图案看不出一点花枝的形态,反倒像是爬行在花枝上的毛毛虫,于是嘲讽道:
“就你这手艺,还好意思说能复刻?别绣了,省得戴出去丢人现眼,扫了你国师身份的脸!”
闻子今对漓渊知道他的身份毫不意外,淡淡道:“我丢人现眼,岂不是刚好顺了仙尊的心意。”
两人谁也不装了。
漓渊那日一到黑山镇便看到此人假意要摔倒、昭昭上前搀扶的一幕,同时也注意到了他蒙眼的那条原属于昭昭的发带。
能拿到她的发带之人,定然接触颇多,亲近之人。
然而,昭昭好像并未认出那条发带是属于她的,也并未认出此人的身份。
心觉此人定然并不简单,他便一直跟在暗处。
今日昭昭在马车上睡着的时候,他隐隐感受到了一丝神力的波动,车上唯有四人,既不是他自己,还能是谁。昭昭惊梦,怕有此人的手笔。
漓渊不由想起昭安疆有一位神秘的国师,还有在昭昭回忆里看到的那张可传送人至八千里外的神符。他心生猜想,在他们进了驿站后便自己一人偷偷潜入皇宫。
果然,那观星楼里的国师如今不过是一具傀儡。
方才拿玉佩,就是想试探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他本来也没想毁了这枚玉佩,毁了那条发带不过是因为那条发带已经沾上了他人的气息。这玉佩被昭昭日日佩戴,有的也只是昭昭身上的幽甜花香。
漓渊目的达到了,未同他多说,衣摆一甩,玉佩随之摇晃,阔步离开,再次回到昭昭房间。
他无声进入房内,原是不想惊扰她,从而能够再好好欣赏欣赏方才未来得及多看的画面。
谁知,看到的画面与方才完全相反,床上的人毫无形象地瘫倒在那,身上的衣裙也早已经裹得严严实实。
床头摊着一本书,耳聪目明的漓渊一下便看到上面画着只着片缕的小人,是他方才见过的姿势。
这下,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刻意隐去脚步声,上前拿起那本书。
“这是什么?”
昭昭见漓渊手中拿着那本令人羞耻的图画,还欲往后翻去。要知道,这上面除了现在翻着的那页还算矜持,其他的皆是花里胡哨、不堪入目。
什么也没想,连忙扑上去,想要在他看到前先夺过那本书。
漓渊却像是早有所料,略微侧身,高举拿着书的那本手。
电光闪石之间,昭昭直接扑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里。
漓渊欲举起另一只手翻页,这次昭昭及时拦住,将那条手臂紧紧抱在怀中。
暗藏在轻薄红绸下的坚硬紧实,突然陷入与之截然相反的柔软之间,令原本泰然自若、捉弄少女的高发男子浑身一颤。
脚下后退一步。
垂及腰间的马尾晃荡,一下一下地挠在那截束腰上,紧致的凹线下肌肉绷紧,剑拔弩张。
紧接着扑面而来的,便是独属于少女的那股幽香。
耳尖那颗殷红小痣仿若有了生命,一下一下地随着摇曳的烛火跳动。
咚咚、咚咚。
“这是我的东西,你不准看!快还给我!”
少女瞪着漓渊,脸上的红霞已褪,也不知方才是做何弄出来的,倒真像是醉了酒,险些将他骗了去。
漓渊挑起一边眉。
如此紧张,那他更要看看里面究竟还有什么?
尽管昭昭牢牢将他的手臂禁锢在怀里,但这妨碍不了手指修长的男子单用一只手翻书。
小指与中无二指夹着摊开的书册,食指搓动一张纸页,不急不慢地翻过,再以拇指压住。
漓渊抬眸盯着那翻过的一页上,目光久久不动,神情十分认真,显然看进去了。
昭昭见此,觉得这不对劲,有些怀疑起这书是不是并非她看的那本,怎么她看得脸红燥热,这人反倒像是在看什么学习书籍。
她转过头,同样抬眸看去。却在看清那图上女子坐姿后,连忙松开漓渊的手,转为捂住他的双眼。羞愤之极地喊道:
“你不准再看了!”
然而为时已晚,漓渊已经看完了那一页,并且将那些讲解的文字深刻印在脑中。
昭昭看着漓渊那张脸在她遮挡下仅露出来的、那两瓣红得极其妖冶的薄唇先是勾起,接着缓缓张开,揶揄道:
“为什么不准看,这可真是一本,呵,好书。竟教得公主装醉又以方才那般姿态——”
“诱。惑。我。”
昭昭听言,放下手扶着额头、眯着眼,拖着模糊不清的声音道:“什么装醉……什么姿态……我不知道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便倒头躺在床上,阖上双目,呼吸轻缓,一副睡着姿态。
装睡的昭昭闭眼听着漓渊说了两句,“公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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