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被这话说的当即愣在了原地,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她平日里是泼辣惯了的,可到底也不过是个乡野妇人,素来和人起了龃龉都是谁嗓门大骂的脏便是谁占理的,哪里会有这样的心眼?
且沈娇是被沈家一家子娇惯着长大的,断然不会有人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心机。
可谁让如今的沈娇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农村女娃娃了呢?
“好啊!反了天了不是!”
最先回神的就是沈婆子,她凌厉的眉眼骤然扫向张玉兰,二话不说随手抄起放在屋子角落里的笤帚,劈头盖脸的就往张玉兰身上招呼,打的后者是嗷嗷叫唤,狼狈的被赶出了屋子。
沈娇在后头放声大哭,活像是被抢了糖的小姑娘。眼角余光瞧着灰头土脸的大嫂张玉兰,心中却是暗笑,幸灾乐祸的很。
“娘,就是一个破碗而已……”
张玉兰嘴里嗫嚅着说道,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又被沈婆子当头来了一笤帚。
村里的笤帚并不讲究,大都是自己家里用细枝条扎成的,简陋的很。这么大力一甩,上头的枝干扎了张玉兰一头发,瞧着十分滑稽。
“娘,算了,算了,玉兰也不是故意的,赶明儿我再买个更好的给娇娇……”
张大郎连忙护在自家婆娘面前,沈婆子虽然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媳,可儿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没有再继续动手,冷哼一声将门一关,转头哄着沈娇去了。
见到目的达到了,沈娇也渐渐不再哭闹。
一个瓷碗罢了,她倒并不是很稀罕,而且瞧着这家人的架势,想必不出两日她就会有一个新的碗了。
“好啊你,我嫁到你家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合着你老娘一起磋磨我!”
“我张玉兰也是命苦啊,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么个没种的男人……”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说话啊!”
虽然隔着个门板子,可里头的沈娇还是能依稀听到几声外头张玉兰的叫骂声并一阵撒泼闹腾打人的声音。
这被打的人自是不必说的,除了木讷老实的张大郎还有谁?
沈娇倒是没有瞧不起他,只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大伯虽然呆了些,却倒是个好性子的,总比那些动不动就打女人的男子好些。
她听着沈婆子怒斥一声,外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心中却有些五味杂陈。
上辈子在官员宅邸里同她一起被养着的姑娘有好些个都被送了这种禽兽不如的畜生。她进了宫以后倒是林林总总听到不少消息,若是早早被打死了倒是解脱。有些男人磋磨手段阴狠的比宫里太监都不差,据说那些姑娘死的时候皮肉都烂的不成样了。
她自然不会去做好人叫自己被拿住把柄,只不过难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打发点儿银子叫人收拾收拾个荒坟出来,也不至于同乱葬岗里的尸骨混在一处。
或许她那时候也想着,若是自己哪天行将踏错死的凄惨,也有人给自己收敛尸骨吧。
“娇娇儿,你如今还没好全呢,可别再想着这事儿了。”沈婆子看着沈娇走神,以为她还是在乎这个被打碎的碗,放缓了语气安抚道,“过两日你三叔就回来了,到时候带娇娇你去县城里,喜欢什么碗自己挑。”
县城?
沈娇如今才刚醒来,对如今的情况知之甚少,去县城倒是能让她对自己的境遇更加清楚明白些。
于是她索性就顺着沈婆子的话止了抽噎的声音,撒娇着说要上头画了更多花样的瓷碗,沈婆子本就疼爱沈娇,如今又正逢大难不死,自然是无有不应的。
虽说今儿个沈娇掉河里了闹腾了一场,可乡里人家是得不了片刻清闲的。沈家人嘱咐了沈娇好好休息之后,便下地的下地,做活的做活。
原本沈婆子是留了沈二娘下来照顾沈娇的,也被沈娇几句话给支走了。
她重新躺回床上,抬眼看去。
房檐上依旧是那布满灰尘蛛网的破败模样,身上虽然换了干净衣衫,可沈娇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浑身不自在的很。
最后实在忍不住,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那缩小了不少的手掌心。
可等她眼角的余光落在泛黄的指甲和里头的泥土上时,她又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飞快的将手收了回去。
周围很安静,只外头时不时传来咕咕的鸡群抢食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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