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头顶阴云压得黑沉。
月色的软烟罗丝帐轻动,炉中的香气,似有若无的在空气中弥漫开,寝殿内仅留的几盏暗灯,烛火婆娑摇曳。
房门,无声敞开,随后又被紧掩上。
来人脚下的步子放得极轻,像是怕将睡梦中的人吵醒。走近床边,他抬手撩起帘帐,右手指间的翠玉螭龙韘,映烛晕起一圈温润光泽。
男人俊脸无温,狭眸幽深地凝望着床上安睡之人良久,眼底似有隐隐暗火在腾烧。慢慢地、慢慢地……他俯下身,微凉的唇轻轻贴在她的额头。
喉结重重地滚了滚,他强敛住已然乱了套的呼吸,继而小心翼翼地往下,吻上她的眉眼、鼻梁、两颊……
人前,他是让人闻风丧胆,权倾朝野,不可一世的监国重臣。风光无限;人后,他是被世人痛骂唾弃的媚主奸宦。惨无人道,猪狗不如。
这一生,他自觉所行也并非全然光明磊落,但如眼下行的这般偷偷摸摸、担惊受怕,倒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
女儿家长睫微垂,睡得深沉,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画面恬静又安宁,浑然不觉周身起澜的危险。
如玉的指尖沿着浅淡的粉唇,滑到不堪一握的雪颈。素白的交领单衣,腰间系带束的松垮,锁骨处的衣襟半敞,诱人采撷。
常聿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目光锁在颈侧一处,久久移不开。
静默几息,驱指在衣襟敞口勾挑开,隐藏在中衣下的大片凝脂明晃晃的暴露在眼前。紧收的藕色轻纱主腰下,是若隐若现的肤肉;同样被束缚住的腰肢,柔软纤细,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
略覆薄茧的指腹,稍显粗粝,耐着性子一圈一圈地揉搓在她颈侧一点的红痕上。
“……”
搓不掉。
常聿眼色逐渐转暗,紧绷的嘴唇微微颤抖,手下的力道也开始慢慢加重。
“……”
怎么会搓不掉呢。
他眼皮轻阖,彻底沉下了脸。
下一刻,只见常聿揽腰将她从床上捞起,让她坐到自己身上;如梦中百经的场景,两条皎洁玉臂虚虚挂在他的肩膀,他埋头吸吮在她腻滑的玉肤,颈侧、锁骨、心口……新生的朵朵红梅盖住原先残留的那点儿粉淡,抚过郁结已久的愠怒。
“嗯……”
逢潭陷在睡梦中,抑制不住地从鼻腔流出一声不适的嘤咛。
常聿紧紧将她拥在怀里,贪婪地嗅闻着她的味道,细碎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肩。
这场旖旎的美好,沉沦的只有他。
从始至终,逢潭都没给过他一丝回应。
可他却觉,眼前的这一切,远比在梦中与她痴缠交叠更让人沉溺。
私欲推着理智,一步一步地走向土崩瓦解,再难得到餍足。
他视同拱璧地扶上她的腰,与她鼻尖相抵,气音打着飘:“...逢潭。”
这一声,似是呢喃,似是控诉。
终是再抵不住,试探地轻触上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柔软。舌尖细细临摹着她的唇瓣,温热的鼻息相融,缠绵交织,常聿心跳沉重得厉害,像是顷刻间就要破膛而出。
从最初的浅尝辄止,到现在的深入沉沦。
一切仿佛失了控。
常聿眼尾染上一抹潋滟的红,心里仅存的唯一念头——想离她近些,再近些。
当初他走的决然,近乎是落荒而逃,以为只要离她远了些,便能及时止住那绵绵频生的情愫。
殊不知,在他离开后,见不到她的每个日夜里,他非但做不到将自己从她的泥泞中剥离,甚至反而还陷得越来越深。
在广陵的日子,他想她,没来由地想。
想见她,想听她说话。
“……”
人,一旦有了渴望得到的某样东西,隐忍的时间越久,心里那块空缺的满足感,就会变得越发难填,最终沦为噬人的贪欲。
一席软榻,依偎交缠的人影,被褥下轻晃的身子,耳边细碎的低吟……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在自己胯/下,美目迷离,轻轻呜咽的画面。
二十多年的清心寡欲,蓦然怒火中烧,常聿觉得自己要疯了。
“逢潭……”
回答他的,自然只有一片凝寂。
他甘之若饴地亲了亲怀里人儿的嘴角:“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想再和自己的心做反抗了。
他认栽了。
费心竭力作下的冷漠,在回来见到她的那一眼起,就瞬间化为虚无,全都做不得数了。
哪怕她现在已然成了那个人名副其实的后妃;哪怕……明知她的心里或许有人,他也全都认了。
争罢。
抢罢。
即使头破血流。
*
“求你,别留我一个人……”
痛。
好痛。
心里失意的那股无力痛感,沉重窒息。浑身上下,每一条经脉、每一处骨肉,无一不是被牵动的痛到痉挛。
“……”
窗外投进今晨的第一道曙光,常聿静坐在床边。
手背,紧攥自己的那只小手泛着凉。
她在哭。
哭得很惨。
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儿,几度泪噎的喘不上气儿。
他很心疼,却并不打算将她叫醒。
常聿牵起她的手,抵到唇边,轻柔的吻着。
似如那鸠占鹊巢的穿窬鼠辈,贪恋着不属于自己的缱绻爱意。
“不要——!”
逢潭浑噩地坐起身,眼底一片空茫。
这一刻,常聿怯了。
回握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着颤。
“……”
自己此刻的卑劣行经,大抵是被她瞧见了……
她的心里,一定已经在恶心他了罢。
这样的心思由生,宛若一把锋利匕首,深深捅进常聿的心头血肉,旋转剜割。
逢潭的意识处于混沌,仅有的一点清明,依稀辨清眼前之人。
旋即,只见她嘴角陡然一撇,好似久漂骇浪的孤舟,总算寻得了停泊的安港,不带丝毫犹豫地埋头扎进他的怀抱。
心定。
委屈。
常聿恍若失了脑,定定地僵在那里。
怀里是软玉温香。
娇软的不像话。
逢潭低声哭噎,抱着他的力道无意识地收紧,再收紧。
良久,常聿回抱住她,将她彻底揽至怀里。他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摩挲揉捏着,是抚慰、亦是在流露自己那赧然宣口的情愫……
也不知过了多久,逢潭的情绪渐渐平息。
常聿的身子,是温暖的。
衣衫上的沉木檀香,格外好闻。
他的气息,令她感到安心。
一缕私心燃起……
她,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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