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直播] 青史之下,百代共闻》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贞观七年,李世民和于志宁、杜正伦讨论太子的培养问题,表示“故克己励精,容纳谏诤,卿等常须以此意共其谈说。每见有不是事,宜极言切谏,令有所裨益也。”
第二年,太宗对荆王、汉王、魏王等皇子发表讲话,让他们挑选贤德之人做师友,务必接受他们的谏诤,不能固执自满。
贞观十一年给魏王挑老师,天子与房玄龄讨论教育问题,表示古往今来皇子生于深宫长于深宫,长大了就是一个又一个混世魔王,我就打算严格教育子弟,这样才能各自相安。王珪不错,非常刚直,选来给我儿子做老师好啦。
贞观十六年,李世民谓侍臣曰 :“各为自古嫡庶无良佐,何尝不倾败家国。公等为朕搜访贤德,以辅储宫,爰及诸王,咸求正士。”
之前太子嬉游,李百药以《赞道赋》讽劝,太宗见之甚喜,赐马和彩料,让他从一而终不要改变。
当然了,《贞观政要》作为政治性史书需要辩证看待,但结合《旧唐书》相关记载,太宗的教子态度是很一致的: 都给我好好了解老师讲的民情,倾听老师的教诲和谏诤,防止以后败家,并鼓励老师们多说。】
“唐太宗观念如此,怪道他家太子会有人前伪装贤能之举,未免太严苛了些。青年人爱玩乐罢了,早早回头便是,何必要师长一直盯着劝诫。”老翁叹息,话头又被其他听众接过。
“教子的事,懈怠不了,何况他是个太子。按这说法,唐太宗一直就要儿子们多听师长教导,也不是皇后去世忽然严格起来,怎么他儿子像第一天被老师训似的?”
“腿子瘸了噻,嘴上不说心里难受,你看张家老三,本来多标志一小伙,摔断腿之后门都不出。”
“张三瘫了种不了地才关家里哭,太子天天有白面饼子吃,上蹿下跳爹又不舍得罚,可不得使劲闹。也不知道是谁家牛马被太子弄去吃了,可怜哦。”
人群争执几句,各有立场,却并不在意争论结果。农忙时偶尔分神听点故事,闲时与家人笑谈几句,苦闷的日子也能咂摸出滋味。天幕讲史至今,大字不识的老农都能开窍对人事品评一番,渐渐意识到读书读史当真有用。
【吴王李恪任齐州,太宗的态度是,虽然做爸爸的肯定想和儿子常相见啦,但家与国需要做出区分,让他们没有觊觎之心,这样等我哪天死了才不会出现兄弟阋墙的事故。
君父如此严厉,君父当然严厉,但再联系起之前说过对李承乾的万般纵容与对李泰的各种宠爱,唐太宗的“君”与“父”,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分得清。
不离京倒是常事,从李渊的玄武门三子到李世民的长孙三子,李治的武后四子,初唐的皇后之子就没有离京就任的。当然,某种意义上也滋长了时局生变的风险……
身在京中的李泰被父亲恩许了别置文学馆,从“文辞美丽”的夸赞与现世流传下来的部分《括地志》再编来看,李泰在学术方面的确有点东西,大约也是太宗许其设馆的原因之一。李泰以此为据招揽不少人编书,或者说,开始了他的政治串联。
李承乾亦令孔颖达撰写《孝经义疏》,令颜师古注《汉书》,孔颖达从中领悟到新的规劝之道——早说东宫的师生关系很地狱了,太子还是需要老师为其增添政治资本,但老师从中又get到话术用于太子,怎么不算一种恐怖的双向奔赴呢。
二儿子有了,大儿子也有,天子许东宫置崇文馆;赏赐李泰超规格,便取消东宫用度,让太子的零花也无限制;三品以上不敬李泰,帝王愤怒,三品以上嫡子事东宫;令李泰移居武德殿,魏征劝诫后放弃,后使魏征为太子少师。】
“这你也我也有的,岂能分出太子与魏王。”观者看出些不妥。
闻者摇头:“非也非也,之前便说过,太子自小被君父安排接触政事,岂是有宠的亲王能轻易盖过。”
“到底乱了法度。”
手持羯鼓的李隆基不以为意,昔日学史,李承乾发取无度,二月花去七万钱,张玄素以周武隋文劝诫,却被太子以马棰袭击,实在可笑。
不中用啊,他叹口气。
腿坏了,便凭足疾向君父讨些怜爱;官员不敬李泰,便对百官礼待有加获取贤名;武德殿离东宫近,但当年是海陵郡王李元吉住所,运作得当也能用。
李泰受赏多,节约花销彰显自身品行还不会么?花钱似流水,东宫官员进谏还欲杀之,实在令人无言。
隐太子李建成当年倚仗高祖,敢对太宗行打压之事,李承乾一介实权监国太子,政斗水平可谓纯白,还不是对自己地位稳固这点心知肚明,才会如此肆意。
【太宗的操作很明确,李承乾将有天下,那便给疼爱的李泰多一些其他,又怕影响储君地位,再为长子添上。
将这桩故事与玄武门类比其实不恰当,玄武门对峙的是李世民与李渊,贞观却是横向兄弟斗争。我们说秦王文学馆,但大家都清楚,秦王的政治本钱是战功与江山,天策府班底来源于绝对强权。
造反这种事也需要底气,李承乾的逼宫和玄武门比有种不在一个图层的美,与他五弟的造反对比看最有效果。李祐也讨厌严格的长史,想把人杀了,被发现,索性造反。整个造反过程都气势弱弱的,齐州兵曹要放火他才肯出来,飞速被赐死。
到太子这里,荷曰:“请称疾,上必临问,可以得志。”太子称病,陛下一定会来看望,从而胁迫,这个谋反方式未免太有底气也太孝了。
李泰没有抑制住自己的表演欲望,表示会杀子传弟,太宗愁啊,为了让三个儿子好好活着还是立了晋王李治。而太子呢?
他的造反班子死光了,但他作为主谋活了下来,李祐在地下看见大概也要暗戳戳骂几句,大哥你是故意的吗?】
天幕再如何慢慢说细细讲,原本轨迹上的太子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虽早有预感,到底悲哀。
已至夜间,李世民看着面前的长子,遥想多年后身怀足疾满腹愁苦的高明,陷于争储浪潮的青雀,父子三人相对不识,隔世的痛苦穿越时间河迎面扑来。
之前说隋文,五子同母也未落个善终;以前看父亲,少时的疼宠与成人后的冷厉叠出两张面孔,一张是父,一张是君。
他被打压时何其愤懑,想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哪怕不登位的皇子,也要给他爱意给他信重,让他知道除了权势尚有亲缘。长孙皇后按了按李承乾与李泰的手,环抱住君王。
杜如晦愁眉不展,这还能是哪个荷?
李祐蹭到一边,虚弱地笑了笑,现在还没人在乎他真是太好了。
【说李世民没责任,那不可能,他确实多牵于爱,“君”和“父”的界限太模糊,被爱者也会模糊。他对李泰的定义是“爱子”,但帝王注视于此,爱会无意识地被冠以殊荣。
大概也算某种意义上的被爱之物会疯狂长出血肉,但这次生长的是野心和欲求。太子身边已围绕许多势力,既定的储君哪有从龙之功强?夺嫡是势力场的下注,天子无意间的看重都足以令许多人剑走偏锋,更何况李泰确实宠冠诸王。
许多人对唐太宗的熟悉与亲切来源于他的眼泪,泥偶总是在第一次走下神台时才真正成为神,天子也在为平民落泪那一刻成为人君。
但要他改变,如何改变?李世民之所以成为李世民,正是因为他会大笑与落泪。这样的温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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