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仪华一战成名。
虽然最初几个派去徐家探察的仪鸾司校尉已被赐死,那幅画的事没有外人知晓,但到底有些关于燕王魏国公府一番奇遇的流言,像粘在人衣服上的饭渣子,被人带着到处走来走去——为什么燕王被徐大将军亲自送回宫之后,皇帝就赐婚了?而且过几日就把准王妃送进宫来由皇后亲自教养?
官方的说法,自然是“女诸生”如何如何温柔贤淑,皇帝如何如何宠信徐达,又如何如何中意这儿媳。
仪华进宫之后也确实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
但宫里的人早都练出了一副狗鼻子,平日里又无聊坏了,各种八卦流言传得飞起。好话儿有,孬话儿也有。但任是谁的想象,都没有实际发生的事情足够骇人听闻,故而事件的正主儿们听了之后的反应只淡淡的。
自打仪华进了坤宁宫,宫中众人,就连不苟言笑的孙贵妃和冷淡如冰的胡充妃,来给皇后请安都比往日勤快了些。今日这个来给皇后献点心,明日那个来陪皇后做女红,后日又有谁谁来和皇后讲佛法。
皇后就像一尊不动佛,安然看着妃嫔们忙得跟走马灯似地转来转去。
而仪华,她自知那幅画儿要命,自然守口如瓶。就连那日燕王来魏国公府做了什么,不管别人怎么旁敲侧击,她只管打太极,巧舌如簧,带着来打听消息的人游花园,绕着绕着就将来人绕进去,忘了当初是来问什么。
日子稍稍久些,她仗着一身医术,替娘娘宫人们治些小病小痛,还上上下下攒了些人缘。宫中诸事礼仪繁琐,妃嫔非重病无法召见医官,即便召见也难于面诊,而医女们忙于照顾各宫娘娘,不得宠的妃嫔和寻常宫人有不舒服时往往拖着,小病拖成大病,急病拖成慢病。
仪华早晚在皇后面前请安,陪皇后说说话,若皇后并无其它吩咐,她便去陪太子妃常氏,顺便帮她调养身子,之后便去廊下家,给宫人看病。
身份地位之类,她并不在乎。
朱棣每日听禄存说起仪华那边的消息,听她像前世一样怀着仁心忙忙碌碌到处救人,内心泛起阵阵温情。
仪华进宫的最初几天,他避而不见。
起初是因为那幅画儿的绘制过程给他留下了若干阴影,后来,则是另一种害怕。
害怕她不是她。
射箭,前世的仪华,在闺中时并不懂这个,是嫁给他之后,他在北平手把手教的。
医术,她则是直到离世都没有学过。倒是他,自从知道她病了,苦苦为她钻研,就像阿橚当年为了成穆贵妃而发愿学医一样。而那结果也是一样,一样的为时晚矣,一样的无力回天……
眼前这个仪华,真的是他爱了一世的那个人么?
如果不是,原本的那个仪华在哪里,而他又该怎么办?
他苦思无果,但却不得不尽快见她——如果迟迟不见,父皇会误以为他在这桩婚事里受尽委屈,或许又要有什么他无法预料的举措。
虽然没想好未来怎么办,但当务之急,他要想办法确认,“她”到底是谁。
二月初二,龙抬头。前世两人合卺完婚的日子。
下午,打听得仪华在皇后跟前做女红,朱棣也过去。
两人相见,仪华行了一礼。
朱棣注视着她。
眼前的女子,大大方方,并无羞怯,坦然回望。
她的目光确实黏在他脸上许久,但却是带着些许疑惑的端详,与前世的万种柔情蜜意,并不相同。
最后是他不敢再看她,先红了脸,偏开眼。
时移世易,与她双目交汇,他仍旧是心跳不已。
就像前世,到最后,她容颜憔悴,他注视着她疲惫的双眼时,在痛苦中依然会对她一遍又一遍地倾心。
尽管失望,他还是按原计划推进。
“娘,儿子想吃扁食。”他冲马皇后撒娇。
马皇后笑道:“正月里吃了那么多顿,还没吃够?罢了,难得我们四儿开口说想要吃个什么。那便做给你吃。”
朱棣道:“娘,儿子想吃徐姑娘的手艺。”
马皇后和仪华都微微一怔,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朱棣转身冲仪华道:“徐姑娘说要对本王负责,那饮食也该负责吧。”
“真是男色误事……”仪华低头腹诽,但皇后跟前,也只好答应着。
马皇后知道四儿是想和未婚妻单独相处,虽然鉴于那幅画的创作过程,有些担心他的安危,但还是为他一手安排。先和两人一同去小厨房,再说句“我自己动手便是”,将下人尽数遣退,最后自己也寻个借口走出去,到斜对面阁子里坐着,守望小厨房这边的动静。
虽然徐丫头举止,从那副画儿来看,实在过于脱俗,但马皇后莫名喜欢这孩子:好像天地间没什么能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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