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时楚那“还需个三年五载,现在可什么都长不出来”的说法,多半也是为了安慰虞疏,叫她不必心焦。
桃花水事毕,虞疏自禁制解开的剧痛中醒来,走出房门,一眼就见到了三尾风叶长势喜人的那片药田。
三尾风叶,顾名思义,每一株都有三条细长柔韧、状似凤尾的叶片随风摇曳。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那风竟是从叶片根部自下向上吹出的。每株之间约莫一尺距离,纵横九道,最北边邻着虞疏方向的,则是条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如此七十二株三尾风叶,正是明昭三年前曾毁去的那一批转世重来。
竟然长得这么快。虞疏想。师尊曾说要明昭将所有被毁的仙草双倍奉还,这样一来,不是六七年左右就足够了?不对…还要减去师尊修复药田的时间,那不是更快?
“师姐?”明昭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关切地看向虞疏,“师尊说你的状况是正常的…叫我不必守着你,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虞疏回过神:“啊,没事,我没事啦!现在是什么时候?小桃怎么样啦?这些三尾风叶,都是你种的么?”
“师姐昏迷了一天,我下山看过,曲姑娘…说她打算上山拜师,以后有缘,自会前来与我们再相见。”
虞疏点头,明昭继续道:“这些三尾风叶,是这三年来师尊与大师兄一同栽种的。师尊吩咐,如今我回来了,就要由我来负责收割,再听安排,以师尊的方法在原地种上火心七叶花。”
虞疏念着方才的想法,明知故问道:“那…火心七叶花,要多久才能成熟?”
“还是未知,毕竟此前并没有过人为栽培火心七叶花的先例。”明昭回答,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庆幸的笑,“师尊说过的,双倍奉还——指的是双倍奉还这几年来,如果药田不曾毁去,能够收获的火心七叶花的量…师姐,一时半会儿,怕是还不完的。”
这话如果称之为暗示,就属实是过分了。二人对视,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笑完,虞疏故作严肃道:“那你可得勤勤恳恳干活!”
“哟哟哟,那你可得勤勤恳恳干活!”不远处,在不曾被毁过的药田旁忙碌的三师兄林并谢摇头晃脑,故作忸怩地学着虞疏说话。说完,又将手中水壶放在一旁,朝二人走来,调侃道,“刚醒来就只知道跟明昭讲话!看来早就把三师兄忘光咯——唉,把三师兄忘光了不要紧,可别把你的老父亲也给忘了啊!”
虞疏顿时后背发凉:“我、我的老父亲?”
林并谢理所应到道:“大师兄啊!我看他就是把你当女儿养的,啧啧,你都不知道,这几年里他有多念叨你,而且啊,一提起明昭,就一副恨不得把他立即斩于马下的表情!你说这不是把你当女儿养是什么?”
原来他还念着三年前临下山时的那个玩笑。
虞疏暗自松了口气,明昭则是颇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见二人反应,林并谢玩心更起,夸张道:“不是吧,不至于真被我说中了吧!”
这副表情便是虞疏熟悉的了,三年前与他一同挨罚时,他也是用着这副表情逗她的。
虞疏了然,便也跟着表情夸张道:“啊?那三叔,我的老父亲,怎么都不下山看看我?”
“呸呸呸,什么三叔!”林并谢倒先不乐意了,“你这不是把我说得跟大师兄一样老了吗!好吧好吧,大师兄,大师兄行了吧!哼,大师兄要想看你,还能让你发现了么!”
虞疏点点头,想也是如此,那日她与父亲不欢而散,就算父亲去看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他相处。
本来三年过去,心里觉着对那日的争吵早已淡忘,不想如今又想起了过去的诸多事情……虞疏心中叹气,道:“那…大师兄现在去哪儿了?”
“给外门弟子们上课呢!”林并谢摇头,满脸痛恨惋惜,“自你留在山下的那年起,大师兄就开始计划着什么…科普教育?是这么说的吗,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折磨所有人!我看他就是有给人上课的瘾,从前折磨我们不够,你不给他折磨了,他就去折磨别的弟子!太可怕了!”
……她爹真是藏都不藏了。以前,虞疏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顶多是对同门的课程表感到啧啧称奇,但又想到,云锦山派怎么也是教化弟子的地方,诞生课程表这样的工具,似乎也不足为奇,便就没有再朝这方面多想。
“向外门弟子讲述各类仙草的功效,怎么算折磨别人?阿谢——你这话可别让大师兄听见啦!”
身后一道清亮女声传来,是大师姐许音秋。
“呵,听见又怎么样。”林并谢冷笑,一把拆了大师姐递来的台阶。
虞疏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还以为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进步,终于能够不怕徐辙,潇洒自在地横行师门了,就听他继续说道:“不就是抄写门规尊师重道篇、兄友弟恭篇吗——趁他忙着折磨别人的这几年,我已经攒下五百多遍的备用罚抄了!教他拿去!大胆罚!”
…要不就别罚了吧,他都抄了五百多遍了还是这样,这还不能证明罚抄是没用的吗?虞疏心下感叹。
“好,那这次就罚五百遍,把你的存货都交上来吧。”
原来许音秋是和徐辙一起来的。
虞疏和明昭双双眼观鼻鼻观心,早在看到大师兄大师姐走来的瞬间,就毫不留情地献祭了三师兄。
林并谢下唇颤抖,怆然悲壮,哆嗦着手指,指着这两个没有良心的师弟师妹,口中却仍没放弃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我、我这次,只对大师兄出言不逊,为何还要罚抄尊师重道篇?”
虞疏和明昭皆是不忍地闭上双眼。
就听徐辙说道:“课程之事,是师尊授意进行的。”
常言道:一语百步音,一言力万钧。想必在林并谢的世界里,今日才算是终于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的眼神死了,心也死了,颤抖的手被放下,绷直的脊背跟着垮下,脚步虚浮,精神恍惚,走过他来时的路,回到了那被他随手放在一边的水壶旁,变成一只阴郁的人形蘑菇。
“我记得,那些纸被藏在你书柜的第三层。”徐辙淡淡道,“明日我直接去取。”
林并谢嚎啕一声,转身跑走了。
不愧是你,爸爸,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老教师吗。虞疏想着,同时,却也想起了禁制被解开后,自己回想起来的诸多往事,不由得霎时间低落下去。
父亲究竟为何要让自己忘掉这些事?如果穿越的事是父亲一手策划…那这个世界,又跟母亲有什么关系?自己究竟要不要直接挑明?云锦山的异状、桃花水的异状、神秘方士…这些又与父亲有多大的联系?
罢了,罢了,总之,既然禁制之事是父亲有意为之的,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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