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被气成什么样，李明灿没注意也不想在意。
她看着自家满脸油彩的宝贝，蹲在马桶边创作，差点笑出声。
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小团子，现在居然这么出息，不怕人了。
但这种情形下，还是得克制。
李明灿憋着笑把小团子提溜过来，语气宠溺：“好呀你，来这调皮捣乱啊。”
察觉妈妈没生气，沉橙笑得更灿烂，一双无形黑色的小翅膀在她身后扑腾，小团子已经幻想自己是小恶魔大王啦。
沉橙没被快乐冲昏头脑，至少知道自己身上不干净，没靠近李明灿。
但这里还有其他人呀。
沉橙吭哧吭哧跑到老爷子面前，张手就要求抱抱。
老爷子吓得连连后退，直接出了洗漱间，身形狼狈。
离开前还骂了李明灿一顿：“李明灿，你看看你教的女儿，简直就是混账！”
李明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放屁。
在等小团子换衣服的时间，她盯着马桶旁的彩色出神。
冷不丁的，她笑出声，心道——
我家小团子真是出息了，干了我小时候想干的事情。
等小团子收拾好，晚饭也开始了。
数米长的方桌，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李明灿和小团子坐在一方，李夫人坐在对面。
知道小团子做的好事，李夫人差点扣烂新换好的衣服。
而被一直盯着点小团子有贼心没贼胆，暂时老实了一会儿。
李明灿笑吟吟喂她吃饭，她就乖乖张嘴，完全没有之前闹腾的样子。
李夫人看得火大。
瞧瞧这慈母善儿的样子，李明灿真是不怕养出个混账出来！
“咳咳——”
李夫人五官都扭曲了，老爷子看不过去，咳嗽提醒一声。
李夫人听见，深呼吸几口，放松心情。
一会儿还要说事，忍着。
李明灿瞧着老两口的动作，只觉好笑。
等女儿吃饱了，帮人擦了擦嘴，她脸上笑容消失，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您二位有什么事就说吧，一直憋着，也不怕憋出病。”
语气寒冷，甚至还不如对公司员工的和善。
察觉妈妈情绪的小团子，肉手悄悄靠近盘子，然后捏住。
只要一个不对劲，她就要摔饭碗不干了！
而李夫人也习惯了李明灿的样子，她和老爷子对视一眼，语气柔和了些：“明灿，你弟弟下周要回来了。”
“哦？”李明灿似乎不意外，还分心看了眼自家小团子的小动作，笑意不达眼底，“他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古成王败寇，那家伙当时灰溜溜离开H市的样子，她可是记忆犹新。
李夫人被李明灿气得要拍桌，但忍了下来：“他是你亲弟弟，李氏本该就有他的一份，我把话说开了，他回来，你的位置再干半年，然后给他。”
李明灿笑了。
这两人这么多年，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没变啊。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有意思。
李明灿看向老爷子，眼神锐利：“他有本事就来拿，但是拿不到，也只有回去的份，只不过，这次可就不是离开H市了。”
“逆女！”老爷子猛地拍桌，气势一出来，周围所有佣人连忙低头，悄声离开。
眼瞧着老两口还要说，李明灿弯下腰对小团子说：“星宝先自己出去玩好不好，妈妈有事和爷爷奶奶商量。”
沉橙摇头，一只手捏盘子，一只手拉着李明灿，不想离开。
但李明灿坚持，将小团子的胖爪从盘子上挪开，目光不容反驳。
没办法，小团子只能暂时放弃小坏蛋计划，跳下凳子离开。
她三步一回头的，瞧着很担心李明灿。
等人离开，屋内的剑拔弩张彻底开始。
李夫人冷笑一声：“你是养了个好女儿，一味的纵容只会让她吃亏。”
“我养女儿不用你们操心。”李明灿轻飘飘回。
老爷子指着李明灿大骂：“不孝女！为了个小丫头，十个亿的流水你都敢用，你知不知道要是赵家和你对着干，你会怎么样！”
越说越来气，老爷子直接起身，和李明灿平视，雄鹰一样锋利眼全是不赞同。
“为感情冲昏头脑，我看你和六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一个女人就该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你看看你整天抛头露面，现在谁敢娶你，你是要拉着整个李氏和你陪葬！”
老两口一个接一个，说个不停。
李明灿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曾经无比看重的亲情，如今都变成利剑，全部扎在自己心上。
只有亲人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才能最伤人。
等人说够了，李明灿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和老爷子九成像的桃花眼此刻冷如冰霜，“你们不把星宝当孙女，我来疼，至于李明杨的事情，我就一句话，有本事，自己来拿。”
李明灿拿起衣服和小团子的粉嫩书包，头也没回离开。
走之前，她说：“说我感情用事？这不就是你们六年前教会我的第一堂课吗？”
老宅灯光昏黄，身姿绰约的女人对着屋外，没人看到她眼底的泪光。
曾经她以为是救赎的光，也被他们一手碾碎。
-
三人闹出的动静不小，离开的佣人们埋头干着活，心里见怪不怪。
花园旁的亭子。
三个佣人正坐着偷懒，精美的餐具被她们随意放在桌子上，几人在闲聊。
两个女人围着一人八卦：“赵姐，小姐经常和老爷夫人这样吵架吗？”
这两人是今年才来的李家，不清楚李家的事情，被她们围着的赵姐，是李家老人。
听说，赵姐老公是陪着老爷子长大的。
赵姐被两人吹捧着，有些得意，许是人老了，嘴巴松了，有些事她也憋不住。
她接过两人递过来的茶水，看了眼主屋方向，神秘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老爷和夫人这么不喜欢那个丫头吗？”
“我们知道啊。”另外两人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但都是大家知道的，没什么新意。
其中一人拉着赵姐的胳膊，亲近道：“好赵姐，你就给我们说一点嘛。”
“行吧，那就说点你们不知道的。”说到这，赵姐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让身旁两人离近一点。
两姐妹离得近了些。
而她们背后，趴在台阶上的小团子竖着耳朵，也悄悄近了点。
赵姐将当年的一些隐秘娓娓道来：“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但暗地的事情你们不知道的可多了。”
两人听到这，眼睛像灯泡“蹭”地变亮，听赵姐继续说话。
“小姐当年可不是被那个穷画家迷了眼，而是想借着出国摆脱老爷夫人的控制。”
听到这，不知情的两个佣人惊呼一声，“李家这么好的条件，小姐居然要逃？”
“这你们就不明白了。”赵姐提起李明灿，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再聪明，但从小都被李家当豪门媳妇培养的。”
“别的不多说，小姐像小小姐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夫人严格控制饮食了。每天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能吃多少口，吃多了就挨打。”
“吃的都这样，那其他的更不是离谱？”其中一人诧异。
她想起每次见李明灿张扬的样子，没想到李明灿背后竟然是这样的童年。
赵姐也是满脸不赞同，“吃什么，穿什么，学什么，就连小姐要和哪些人交朋友都是夫人亲手安排的，你说这样的生活能不疯？”
二人连连点头，这样的日子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而暗处的小团子眼睛早就红了。
赵姐的话说的直白，沉橙听得懂。
她现在才知道，那么厉害的妈妈之前过的并不好，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妈妈不一样了呀？
其中一人问出了沉橙的疑惑：“小姐那么聪明，去国外肯定能逃脱李家的控制吧？”
说到这，赵姐哼笑一声：“她一个人当然没问题，但偏偏在国外喜欢上那个穷画家，一个人跑容易，两个人容易吗？更别说后来小姐还怀了孕，被老爷夫人抓住是迟早的事情。”
“然后呢？”另外两人迫切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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