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快看我。”
树荫下,南风穿着白衣,抬着脚蹦蹦跳跳地踢着毽子,一下又一下,精致的雀鸟羽毽在阳光下灿灿发光,前前后后,都不落地。
屋檐下,南黎靠坐在玉椅上,册子放在腿上,噙着笑看着她,满眼都是她一个人。
当初生南风的时候,她也不过十八,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快五个月才知道怀了孩子,后面艰难生下来以后,带孩子也带得乱七八糟,孩子跟着她没少吃苦头。
但是这孩子就像是天生带福一般,总是能遇到好人,化险为夷,机缘巧合来到了应苍城,更是救了卓尧亲娘,也让她们安稳了下来。
作为母亲,南黎其实并不尽职,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长期在外面,有时候一年也就那么几天陪着她,但是每次回来,小小的人儿总会扑到她的怀里。
一转眼的功夫,人都比她还高了。
南黎含笑,拍掌:“西西好厉害,累不累?”
南风小腿一转,膝盖接住毽子,收在手上,大步跑了回来,笑嘻嘻坐在旁边:“不累,就这么点功夫,我现在可厉害了,一个人能打十个。”
南黎拿着手绢替她擦着头上细汗,笑眯眯:“这样啊,西西真厉害,这几个月肯定有好好练武。”
南风嘿嘿一笑,起身随手摘了片树叶,夹在指间,一个用力,咻的一声,叶片直直插入前方树身,完全没入。
南黎瞳孔一缩,惊:“怎么会。”
南风从小练武,又有各种珍药养着,内力护身,比起一般人能打多了,但是也有限制,没有那么玄乎,飞檐走壁类似跑酷,水面跑算是借力,力气大也有极限,类比前世举重冠军,力气也不一般。
她走之前,南风也能用叶片断枝、伤人,但只是伤人,现在明显超过界限了,就这力道,便是叶片都能杀人于无形,换做其飞镖——
南黎眼皮跳动,起身捏住南风的肩膀,上下捏摸打量:“你吃什么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老大夫替你看过了吗……”
“别担心,没事,是老大夫亲自给我弄的。”南风享受着亲娘的关怀,好一会儿才拉过她的手,嬉笑:“是天问草,娘你还记得吗?玛卡,漠北的玛卡,我之前碰到他了……”
听她说完,南黎愕然:“玛卡?他离开阿曼陀了?”
南风点头:“离开了,现在是胡商了,做得还挺好,就是运气不行,给腿摔了,要不是老大夫,他就只有当瘸子了。”
“这样啊。”南黎惊喜,“没想到他还真找到了天问草,我当初偶然听说阿曼陀,组了车马过去,遇到了沙暴,被他救了回去,西西也是替娘亲还债了。”
南风谦虚:“小问题,娘亲为我跑了那么远,我这算什么。”
南黎当初跑那么远过去,天问草是一回事,更多的,其实还是那边地理奇特,她怀疑有回去的方法。但见着南风明亮的眼眸,还有得意的小模样,她也不忍心说,只能心虚地笑了笑,转移话题。
她:“既然玛卡过来了,我们去看看他吧。天问草是好东西,去了都城以后,娘也不用担心西西的安全了。”
南风哦了一声,大眼睛瞅着她,像是在期待什么。
南黎装作没看见,起身回房间简单收拾去了。
南风站在原地,撇着嘴,切了一声,拎起毽子一扔再一踢,毽子就稳稳落到了一旁的栏杆上,她拍拍手慢悠悠到一边洗手洗脸。
出门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管家备好车马,家里丫鬟护卫跟在身后,浩浩荡荡。
南风一个人的时候不喜欢人多跟着,但是南黎在的时候,总会把人都带上,免得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撞上来。
玛卡住的地方距离南家不远,坐马车过去也就两刻钟的功夫。
这边不比南家,但是也是锦绣小院,后院放骆马,仓库放杂物,商队四五十人都住得下。
不过大部分人平日不会在院中干坐着,会约着去出去玩,只有少数不喜欢出门,和要照顾玛卡的人留下来。
“玛卡,玛卡,我来看你来。”
南风她们过来的时候,三五个人坐在石凳上喝酒划拳,桌上面摆满了好酒好肉,他们大口吃着酒肉,听到声音看了过来。他们都不会说这边的话,也听不懂,不过南风期间过来几次,大家都认识她,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
“玛卡哈呼@#¥”
一个麦色皮肤蓝眼睛的胡商站了起来,他叫索拉,是玛卡最信任的手下,他冲着南风用手比划了几下,旁边的人就朝着屋子走去,应该是去喊人了。
南风也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跳了两步,过去就跟着叽里咕噜学舌:“乌呼叽咕……”
索拉咧着大牙,摆手:“拉嘟咕撸。”
南风:“拉嘟咕撸。”
她就这么跟着嚎了几句,笑得眼睛弯弯,手舞足蹈,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模样。
南黎站在一旁,头发全盘,玉坠珠钗,一身鹤白长袍,修腰正肩,裙摆宽长,比起齐胸襦袍更为正式,让她看上去静雅庄重。
可能因为她是身穿的原因,她比起寻常人老得更为缓慢,不管是身体状态还是长相,现在三十六岁的她,和南风站在一起,一眼看去,基本都会以为她们是姐妹。
但是心理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像南风这般活泼张扬。
这样挺好的。
南黎喊着笑,静静看着南风蹦蹦跳跳,呜呜哇哇的,语言天赋很好的她,大体知道他们的对话类似于——
索拉:鹤?你家里死人了?
南风:是啦是啦。
索拉:是你娘吗?我听玛卡说你只有娘亲,比我好,我爹娘早死了。
南风:是咧。
索拉:节哀,我给你跳舞吧。
南风:好咧。
漠北有些地方部族,看生看死都是好事,所以也比较喜庆,南黎这些年碰上来不少这种人,对于她‘死丈夫’当寡妇的事很是恭喜。
她是不介意的,但是在别人那儿,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挨揍了。
南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赶紧喊住人:“西西,别闹了,再闹娘就要升天超度了。”
南风歪歪脑袋,笑嘻嘻蹦跳回来:“怎么了娘?”
南黎简单和她说了一下。
南风瞬间天都塌了,懵了懵,瞪大眼睛,立马就要跑回去和人‘理论’一番。
南黎好笑地拉住人,拍拍她的手背,拉着人走到不明所以的索拉旁边,操着标准的漠北语,和这个第一次来大津的年轻胡商说着鹤的区别,也嘱咐他以后注意。
她不介意这些,但是对上介意的,很容易出事。
比如说南风,她磨着牙,恶狠狠地瞪着索拉。
索拉迷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和母女俩道歉。
南黎轻轻笑了笑,和善地安抚着他,至于南风,她那叽里咕噜骂人的话索拉也听不懂,只能装作看不出她的愤怒,憨笑着把事情岔过。
就这么吵闹的时间,负责去喊玛卡的胡商已经回来了。
南风憋屈地瞪了瞪索拉,打算和玛卡狠狠告状,转过脑袋,左看,右看,再转了一圈,凤眸眯着,死死盯着胡商身后的绿眼瘸腿人,好半天,还是挪开脑袋,喊道:“玛卡,玛卡,人呢?”
绿眼瘸腿人·玛卡哭笑不得,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在呢,我在这呢。”
南风还是不太相信,她蹦跳过去,抱着手,左看右看,怎么都不能把面前这浓眉大眼五官深邃的俊男子和之前大胡子、厚皮衣、邋里邋遢的玛卡联系上。
她狐疑:“真没换人?”
玛卡哭笑不得:“不信你摸摸我的脸?全都是胡茬子。”
南风毫不客气地伸手。
南黎眼皮一跳,赶紧过来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拍了拍:“没礼貌。”
南风撇嘴,嘀咕:“又不是我要主动摸的,他之前不长这样。”
“他就长这样。”南黎扬着笑,亲切又惊喜地看着玛卡这个老朋友,“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没机会再见到你了。”
阿曼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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