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是因为听着温书意的描述，有时候会感到违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违和。
温书意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桑妤的话如同一根细针，扎进她的心口，将她深处的某种情绪也挑拨了一下。
见温书意神色有些不对，似乎在认真思考，桑妤捏了下她的手，“是我瞎猜的，你别多想。”
“不是呀，”温书意靠着桑妤的肩膀，思绪有几分游离，“你说得有道理，我得多留意。”
桑妤，“嗯。”
麻雀似乎挠痒挠够了，瞪着眼睛看向温书意和桑妤，看它憨态可掬的模样，是想讨些吃的。
温书意瞧着好笑，回去拿了块糕点放在窗台，那麻雀走进看了两眼，一歪脑袋扑哧一声飞走了。
“欸，”温书意指着它，“还挑呢。”
桑妤笑了起来，“不允许人家有不喜欢的口味？”
温书意哈哈笑了一顿，方才笼罩的模糊情绪散开，她好奇地问起桑妤的情况。
“桑妤，光顾着说我了，你这边怎么样啊。”
桑妤扶额，让系统调出攻略面板，指着上面百分之零的攻略值，苦笑，“和你一样。”
……
两日前。
阳光刚斜擦着墙头的瓦砾射进院子，桑妤就被喊了起来。
原主的母亲钱如意年过四十，平日被金银供养着，不显年纪，模样依旧年轻貌美，只是眼尾上挑，暴露出些久经人事磨砺出来的精明。
钱如意是李家的大夫人，对女儿十分上心，唤人起床帮人穿衣都不假人手。
桑妤从梦中惊醒，朦胧间只觉得手被人握着带着走了两步，稍微清醒后发现已经在镜前坐下了。
钱如意在身边的矮塌上坐着，眼里都是自家女儿。
她这辈子没受过什么苦，顺风顺水，几乎所有事情都是诚心如意，但是女儿才是最得她心意的地方。
桑妤在她的教养下长大，容貌姝丽，举止也十分讲究，哪怕现在是刚起床坐在凳子上，桑妤依旧挺直了背，下巴微颔，双手交握于双腿之上，端庄得体，是她见过最优秀的贵女。
钱如意摇着团扇，话中含笑，“今日是百花宴，我的女儿自然要成为宴上最出众的女子，就是辛苦桑妤一早要开始上妆，可别怨母亲。”
桑妤已经彻底清醒了，“不怨。”
两日前，桑妤被告知要进宫参加百花宴，老爷李长明和钱如意都十分激动，握着她的手说这便是机会，她一定可以在这次的百花宴上大放异彩，入了太子的眼。
桑妤穿到这里一个月，已经听了不下十次类似于“我的女儿迟早入主东宫”这样的话，大家都把她当成未来的娘娘。
她大概猜到李长明夫妇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之前温骏城在战场打了败仗却还能活下来，甚至保留将军的称号，除了念及他劳苦功高，后宫的温妃吹的枕头风也起了不少作用。
那李家若是也出了个妃子，日后岂不是如虎添翼？
钱如意一直在身侧观望着，“翠云，左边的发髻高了些，重新梳。”
翠云不敢多问，连忙应声，“是。”
桑妤及时瞧了一眼，是高了，但是可以忽略不计。
发髻做好了，翠云开始给桑妤上妆，这下钱如意坐得更近了些，搬了把椅子在桑妤身侧，瞧得十分仔细。
桑妤感觉钱如意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若是寻常目光还好，但是她的视线不同，焦灼凝聚，仿佛在看艺术品般的炙热——自己辛苦雕琢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饶是桑妤的心理素质很好，她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翠云正巧在给她描眉，这么一动笔锋便歪了一点，钱如意脸上的笑意一僵，没有责怪桑妤，而是斥责翠云，“能不能画好，不能就滚出去。”
桑妤睁眼，“母亲，没事。”
钱如意一改笑脸，“桑妤，是不是坐了这么久，身上不自在了，娘帮你揉揉？”
桑妤语气平静：“不用。”
钱如意一声叹息，“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跟娘不太亲。”
岂止是钱如意，原主虽然在李家众星捧月般长大，却对谁都是冷漠而不亲近的。
可笑的是，这很便于桑妤去伪装她。
一切准备就绪是已经是中午了，没有多少时间耽误。
桑妤动身离开前，钱如意让翠云去取了一份绿豆羹过来，“这衣裙合身，吃多了就不好看了，先用绿豆羹垫垫。”
桑妤早已经饿得发软，接过碗筷一看，小小半碗简直杯水车薪。
用完后，钱如意还在叮嘱，“百花宴上也不要用太多，少吃些。”
桑妤点头应承，可等进了宫，自然不会听她的。
马车停在后院门口，绳索缠身的马儿早就等得不耐烦，打着鼾声踱着马蹄。
桑妤的性子本来是稳重的，被李家折磨久了，看这马竟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等她坐进马车，一人独处时，才终于松懈下来，腰再也挺不住开始发软。
低声呢喃，“累死我了。”
正要启程离开，外边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大喊道：“夫人小姐，老爷派小的来传话，小姐今日不必进宫，得去别处。”
桑妤刚歇了一会，就再次直着腰下了车。
原来今日一早，太子突然叫了李长明和别的官员一块议事，议到中午也不见有要结束的意向。
有好事者话多问了一句：“太子今日不去百花宴吗？”
太子道：“百姓社稷更为重要。”
这便是不去了。
李长明这几日的念头和期待都落了空，思来想去依旧难受，一拍脑袋决定下来：既然百花宴见不着了，那总有其他法子可以相见。
于是在他的授意下，桑妤提着食盒再次上车，给老爹送饭去了。
他们议事的地方，是城东的一处私人庄园，按理说到了中午庄园自然会准备饭菜，因此桑妤进去的借口是李长明最近在养身，一直喝着家里的药膳，大夫医嘱是不可中断。
刚跟门卫交代完，李长明身边的仆从刘承便来了，跟门卫说了两句，便领着桑妤往里走。
刘承仔细交代着：“小姐，你进门后往里面走，最里面的正中央的便是太子，老爷在太子左手边。”
桑妤有些疑惑，李长明这个想法未免太大胆了。
“我能进去？”
刘承点头，“现在是午膳休息期间，不议政事，现在又不比往日那般守旧，小姐带着面纱，进去也无妨。”
“况且，小姐不进去，太子殿下如何能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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