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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凝霜露,天气一日凉过一日。
老将军出发戍边的那天寒气凛冽,老夫人怕他冻着,特意准备了护膝和狼皮大氅,可老将军坚决不肯穿戴,“这点儿冷就受不了了?我们在边境,冰天雪地里照样穿着单衣练兵,多少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哪就那么娇气。”
这话说完,裹着毛绒披风来为老将军送行的萧恒转身就走,他那一身厚实暖和的装扮跟老将军冰冷厚重的盔甲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竟不知孰老孰少。
老将军压根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也会伤了儿子的自尊心,愣在那里横眉瞪目,老夫人嗔怪道:“多少年了你这脾气也不改改,就你强壮!”
老将军硬着脖子嘟囔:“怎么?他弱他还有理了?都是你惯的。”
老夫人欲为儿子争辩几句,又想到老将军这一走至少三年两载才能回来,最终只是悠悠叹口气:“行了,你就别念叨他了,好好保重你自己吧,你也不比当年了,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那件大氅到底是没拗过老夫人披在了老将军身上。
老将军翻身上马,箫恒又走了过来,他把披风解掉了,只穿夹棉长袍,迎风而立,玉树萧萧。脸色因为苍白像某种轻薄易碎的瓷器,令人惊心地好看。
老将军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这身子骨啊越是经风吹雨打就越坚强不催,多练练。”他大手一揽,把箫恒和箫慕都揽到马前,“好好照顾你们娘。还有,加把劲儿,多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
最后那句叮嘱轻飘飘地落到沈韵瑾身上,压得沈韵瑾一哆嗦,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五千将士列好整齐的队阵出城,萧家军的旗帜在风中硕硕飘扬,好不威风。哒哒的马蹄和行军声走出城外几里依然仍有余震,老夫人站在院子里对沈韵瑾说:“从你祖父到你父亲,半生戎马换来萧家三代忠良,这忠良要世世代代延续下去,恒儿今年二十三了,也该当父亲了。”
沈韵瑾正在打一副配玉佩的青色络子,只当没听到老夫人的话,玉指翻飞,沉默着忙碌。
老夫人自顾自地说:“现在你父亲走了,我也得空了,定要好好寻些药方来给你们补身子。”
沈韵瑾暗自寻思着:心柔也跟箫恒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至今没怀上,莫非是箫恒不行?开枝散叶这种事怕是寄希望于箫慕身上更靠谱。
老夫人压根没怀疑过自己儿子的身体是否有问题,她拉着沈韵瑾的手耐心劝慰:“你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人,你可别让心柔抢先怀了萧家的后。”
沈韵瑾心想这事儿还只有心柔有能力。她嘴上应着老夫人她会费心的,可光有心也没用啊,真给箫恒下药来一出霸王硬上弓?那场景光是想想沈韵瑾都要笑了。
晚上沈韵瑾翻出她娘给她准备的那一堆乌七八糟的东西,挑出一个看得顺眼的香囊佩在了腰间。
那香囊果然有奇效,不一会儿满屋馨香,身处其中而不察,只觉神心舒朗,有种飘飘然的畅快。
绿萝和绵绵被这香气吸引,待在沈韵瑾的屋子里久久不愿离去。
沈韵瑾拽着那只香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梦境有些旖旎,云卷细雨,雾里飞花,全是令人贪恋的幻象,等幻象散去已是日上三竿,绿萝打了水进来笑问:“少夫人做了什么美梦?叫你几次都不醒。”
沈韵瑾疑惑地看着腰间的香囊,感到怪异。香囊的香味淡了很多,幽幽地一缕,稍不留神就捕捉不到了,可是不经意间又会涌进鼻间,勾着人的魂儿。
沈韵瑾捞起香囊狠狠嗅了嗅,嗅不出什么端倪来,终于打心眼里开始佩服她娘的狐媚子手段。
她本不想戴了,可绿箩一个劲地夸这个香囊精致好看,沈韵瑾想到她身上肩负着的老夫人和她娘寄予的厚望,决定豁出颜面勾引萧恒试试,也不枉夫妻一场。她拍拍香囊:“行吧,就看你的了。”
偏偏萧恒这日当值去了,沈韵瑾悉心梳扮一番无人观赏,又不想浪费这份心思,遂拖了绵绵和绿箩出门去。
“小姐,你这次不扮平民女子了?”绵绵指着沈韵瑾衣裳上金丝线绣的繁复花纹打趣。
“给马车上支起将军府的旗,今天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出门游玩,让闲杂人等别挡道。”沈韵瑾扶了扶步摇装腔作势道。
她打算去看看阿兰的小店折腾成什么样了。羌芜的使臣已经回国,栾枫走前将阿兰托付给她,连带着那间店铺都算她的。
沈韵瑾从后门上了马车,经过那棵柿子树看见心柔搭着个梯子在摘柿子,她心念一动,邀了心柔一起逛街。
心柔欣然同意了,稍微整了整衣裳就坐上了马车,绵绵和绿箩面面相觑,张张嘴欲言又止。估计她们在想整个京城也只有她们家的少夫人能和姨娘关系处得这么好了。
“姐姐今天格外好看。”心柔夸得真心实意,沈韵瑾一点儿也不谦虚,抚着脸说:“多亏了你送的润肤露,现在天气干燥,可我这脸就像夏日里的冰牛乳一样,又光滑又柔嫩。”
“姐姐喜欢我再多做些送你。”
绵绵和绿箩期待地看着她们,心柔低头浅笑:“行,也给你们送一些。”
“柔姨娘不仅蕙质兰心,还心灵手巧。”绵绵得了便宜,好话张口就来。绿箩也跟着附和两句,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络了。
“平日里你都跟着萧恒出来逛,不知道你们都喜欢逛些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也给我推荐推荐。”
“你别笑我了,我们就随便走走,你问我吃的喝的我倒能说说,西市桥头有家饮子铺,那里的饮子品种多,夏天喝紫苏饮、酸梅汤,秋天有银耳羹、姜蜜水、木樨汤,都很不错。”
“那我们就去喝饮子。”
饮子五文钱一杯,用小竹筒装着,里面插一根芦秆,咬住芦秆轻轻一吸,清甜的滋味漫进口腔,爽得人心颤。她们一人手捧一杯,下了马车,沿着桥边的街道边喝边走。
天虽然冷,路上的行人却不少,沿街的店铺门庭若市,各处有各处的热闹。
走不了多远,她们便来到了沈韵瑾的小院,小院里人进进出出在忙着装修布置,与京城截然不同的异域风格已然成形。
沈韵瑾一行人从后门进去,越往内走越是别有洞天,屋内的装饰狂野中透着一股质朴的气息,让人联想到草原和荒漠,墙壁上画了表示羌芜一族野牧场景的壁画,接待客人的几张桌椅均是矮几和蒲团,隔间的顶做成帐篷的模样,周边还雕了几只栩栩如生的牛羊和骆驼。
大堂的四面墙一面挂着挂毯,其余三面是直接铺到顶的柜子,陈列着各式有趣的小玩意儿。墙角有个小架子放着手鼓和胡琴,还有一个小香炉,正熏着一块小小的香饼,很是清雅。
四人像走进了迷宫,环顾四周哧哧称奇。阿兰在里间忙活,听闻声音赶忙出来,见是沈韵瑾,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道:“不知是夫人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他穿着身水蓝色的锦绣长衫,衬得容颜越发如雪,展颜一笑,把室内都照得亮堂了些。
绵绵是个没见过啥世面的单纯小姑娘,被阿兰炫目的笑容刺激得瞠目结舌。
阿兰请沈韵瑾一行落座,他自己则是在沈韵瑾下首站着,沈韵瑾道:“你办事倒是利落,短短几日,这店铺竟收拾得有模有样。这样格局的店在京城不常见,是你们羌芜那边的风格?”
“也不全是,奴家结合了京城和羌芜的特色做的装饰,凭着自己的心意布置了一番,奴家想着做生意嘛,就是要与别处不同才有自己的特色。”
“以后是当老板的人了,别再自称奴家了。”
“是。”
阿兰跟沈韵瑾介绍他这间店铺的布局,外间是招待普通顾客的,卖些羌芜的吃食玩物,可供休憩闲谈。内间是贵宾招待室,无预约不可入内,里面收藏着来自别国的奇珍异宝,都是千金难求之物。此外还有个小小的藏书阁,名书典籍、诗词话本子都有,可对外借阅。
沈韵瑾饶有兴趣地听着,赞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倌人对风情雅趣颇为在行,做起生意来又头头是道。”
阿兰谦虚地说:“夫人谬赞,我只不过在风月场所待久了,受文人墨客熏陶,略懂一二罢了。”
心柔的目光淡淡地从几排柜子上一扫而过,落定在阿兰身上,问:“刚听老板说这内室里藏着千金难求的奇珍异宝,既然千金难求,不知老板的货源又是从哪里而来?”
“这些都是五公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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