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如海和冯业本是打头阵的。
井如海看着那有些邪门的笑脸,心里起了一股逆反:“他想要咱们往右边,我就偏偏不听他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脚却没有动。
眼睛还微觑着李兰溪,仿佛自从今夜李兰溪为他说话后,他便将这枯木斋的主人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和智囊。
李兰溪却没有看他,反倒是看着纪彤:“阿彤,你怎么看?”
井如海一听这话就不干了:“李兄,你不是吧,这种生死大事怎么能听一个小丫头的意见!”
其余人虽然没说话,但是显然也并不觉得这个婢女打扮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高见,简云琛更是在心里对李兰溪嗤之以鼻,心道他这婢女恐怕也是个幌子,与自己的书童有异曲同工之用。
李兰溪却一点也不在意各人的眼光,施施然道:“井帮主,此言差矣。智识高低,又岂在于男女之别?况且,我这位小婢虽然年岁不大,却很是有些聪慧在身上的,有时候在下也自叹不如呢。”
纪彤看了看左右两边,微微侧耳听了听,只觉右侧的风声稍大一些,若是这暗道的主人并不想困死他们,反倒是想享受一下猫抓老鼠的乐趣,那么起码先要给老鼠一条活路,跑上一跑。
因此,她道:“走右边。”
于是李兰溪便点点头,拿着明珠欲往走边走。
却有人脚步一转,挡在了他的面前。
“且慢。”
说话的是简云琛。
“李兄相信贵婢所言,我等却不敢轻率冒险,是否从长计议,谨慎为之?”简云琛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众人也都知道他的想法,李兰溪手中握有明珠,在黑暗中更有优势。但是这明珠毕竟只有一颗,其他几人是否同意往右边还是两说。
“那依着简兄,如何是好?”李兰溪微微侧头,看着这位丹青公子,语气还颇为友好温柔。
但是简云琛却偏偏觉得他此刻眼神十分冷淡,仿佛看他如同死物,立时便有些后悔当了这出头的椽子,但是话赶话到了这里,也不得不继续说了下去:“在下是想不如也去左侧探查一番,再行决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井如海虽说也不怎么相信纪彤的说法,但是他跟简云琛更是不对付,两人刚刚还打了一架,“探查,说的好听,谁去呢?若是左边有机关暗道,你要怎样?”
简云琛是不怕他的,道:“自然是我等一起去,可以互为照应,井帮主若是害怕,简某人倒是可以和你换换位置。”
队伍中出了两种意见,几人面面相觑,一时僵持不下。
冯业看了看这左右两条岔路,一样的幽深无尽,恐怕除了此地的主人,谁也不敢说哪条更为安全。说到底是个赌字,但是依着这主谋杀死景裕的残忍手段,让他相信此人会让这青铜灯引路,还是颇为困难。
“我赞同简兄弟的说法,这幕后主使心思诡谲,不能不防,在下也有些功夫在身上,若是真有个什么,也能出手帮忙。”
只有闫文贺还未表态,只是他虽然精神矍铄,身体骨骼却已经老迈,就是之前绊跌的那一下,也够他喝一壶得了,到现在脚踝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只得无奈一笑,道:“老朽只求不成为诸位的负累就好,无论往那边走,我都没有意见。”
此时敌人在暗,人多总是力量大些,自然是宜聚不宜散的。纪彤权衡了片刻,道:“简公子的顾虑不无道理,但我建议前行试探不宜过长。”
“请各位将外袍脱下。”
“这是为何?”简云琛本以为她妥协了,这时又见这小丫头提了如此怪谬的要求,一时有些光火。少了一件衣服虽然不至于冻死,但是这地道阴冷,受寒着凉却是很容易的。
纪彤道:“这明珠的照明范围太小,如果探路中途,遇上机关,定然不够应付。若是将衣袍撕成布条,团扎起来,用以这灯油点燃,或可做成个火球,照明左侧道路的情况。”
大家一听,这主意倒是不错。
“但这衣服燃烧起来,可怎么拿着呢?”
“那就需要将诸位的衣料按可燃程度排个先后,先用燃烧最缓慢的布料,将这火种延续,到了那边再点燃最易燃的布球探路,以此类推,大概可以让我们行进一段了。”
如此这般解释后,众人便点点头,决定以此计而行,纷纷脱下外袍。
李兰溪却没有动作,反倒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纪彤走近了些,他才道:“我这衣服是烧不起来的。”
纪彤闻言一愣:“哦?”
李兰溪道:“为了赴宴,我换了一件新衫,此衣乃是以域外的火浣布所制,大火不侵。”
这倒是十分稀奇,井如海听到这话,赶忙道:“无事无事,我等的衣服也够了。李先生的衣料如此特别是不该损坏的。”
纪彤却露出一脸笑意,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果真如此,那么便是天助我们。”
“……”李兰溪少见的露出了迷惑之色。
纪彤一拉他衣袖细细看了看,果然见着布料簇新如洗,皎洁似光,定是价值不菲,而后她兴奋道:“你撕下来一片衣摆给我。”
李兰溪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大约是味灵丹,只得依她说的来。
纪彤捧着那一片布料,如同看到了什么宝贝,欣然道:“咱们或许可以制些简易的火折子出来。”
她先从这几件衣袍中选了棉布和麻布所做的,又请其他人将布料裁成若干手掌宽的布条,再捻成粗绳状,最后将李兰溪的衣料裁成三指宽,小臂长短的布条。
众人看着这大大小小的布条,心说这些也还是布啊,怎么也看不出跟火折子的关系。
纪彤自然也知道,便拿了一个棉布粗绳靠近灯盏,蘸了灯油,再靠近火焰,等火苗渐起,又取过那火浣布将绳头迅速缠绕了起来,那粗绳便慢慢不再燃烧了。
接着她再解开那火浣布,轻轻一吹,那棉布上的火芯居然复燃了起来。
众人一时哑然,这才相信李兰溪的话,枯木斋之主的婢女,果然不是寻常人等。
接着,各人便决定如法炮制,但灯油有限,也不可用尽,最终做出了四个这样的衣料火折子,诸人休整了片刻后,便开始探路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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