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贵客点的‘长河渐落晓星沉’，数量有些多，我们便自作主张做了个造型，希望三位喜欢，祝用餐愉快。”
领头弟子温声解释道，然后礼貌一笑，带着人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
两双眼睛转向黎千梦，她无措地抚了抚头发：“我只是注入了一丢丢灵力，我也不知道怎么点了这么多……”
“罢了，点都点了，趁热喝吧。”云天廻轻叹一声，拿走最顶上的一杯，看着杯中熟悉的卡其色液体，面不改色地啜上一口，眉头舒展开来，“倒是有些怀念这个味道了。”
煌炎取下一杯递给黎千梦，她肃容郑重接过，看着其中奶沫与焦糖织就的银河，以及缀在一旁的几朵金黄桂花，由衷佩服起制作者的巧手妙思，这一杯要是在魔都的咖啡馆上架，少说得要价九十八。
“呼，原来是焦糖桂花拿铁，好甜，早知道点半糖了。”
独特的焦糖香混合着醇厚的牛奶，中和掉深烘豆鲜明的苦味，糖桂花适时补入蜂蜜的清甜，如果调味上再少放一些焦糖，就是一杯完美的咖啡。
“你很懂行嘛！我就说焦糖不能放太多，总有人挑刺说我将咖啡豆烘得过深，苦得他们喝不下，这些没品味的人，真是浪费我的好豆子。”齐雄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额上绑着白色汗巾，手里端着一个竹筒杯，两眼放光看着黎千梦。
“这些咖啡都是你做的？”
“嘿，我在膳堂负责做饮料。有人一下子点了138杯，我担心喝出什么事，特地来看看。”齐雄灌下一口咖啡，自然地找位置坐了下来，下巴朝水潭努了努，“你们这是听得犯困了？点这么多咖啡可不兴全喝了啊。”
黎千梦讪笑着飘远目光：“碧落阁的乐修们都挺厉害的，乐器一个比一个独特。”
“嗨，都是些学人精，前几年乾星盟出了个乐修天才李大牛，逮着什么都能奏乐，这几年就多了好些人去学些奇奇怪怪的乐器，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李二牛呢。要我说，好好将本命乐器修好才是真，整些有的没的博眼球有什么用，这股不正之风就该整治整治。”
嗯？听上去这个李大牛有点意思，黎千梦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齐道友，今日膳堂不忙吗？”煌炎放下竹筒杯，冷不伶仃问道。
齐雄一拍脑门站起身，拿出张红布往竹筒杯塔上一盖，桌上瞬间空空荡荡：“瞧我，险些误了事，这些多的咖啡我就收走了，下次再聊。”
说罢脚下生风，一溜烟走了。
云天廻仰头转了转脖子，慢条斯理道：“冒冒失失，男人，还是要沉稳些才好。”
可惜孔雀开屏开给了瞎子看，黎千梦品完咖啡，有些倦了：“来来回回就那些花样，看得没什么意思了，不然换个场子？”
“你想看什么？”
“唔……来点提神的，”黎千梦别过头嘿嘿笑道，“有什么让人看了心跳有力、呼吸加速的？”
这倒问到了云天廻，他看向煌炎，冲他眨了眨眼。
煌炎沉吟半晌：“我看北边设了擂台，刀光剑影最是提神，不如去那边？”
不错不错，午后阳光下浑洒着汗水的健美身躯，光是想想都振奋人心，黎千梦猛猛点头。
*
一盏茶后，三人坐在云朵上，看着下方主擂台，表情各异。
云天廻对这些初学者的比斗无甚兴趣，单手撑住头松散地坐着，准备将近日新得的心经再过一遍；
煌炎生性好斗，见台上打得激烈，眼神也灼热起来，双手不断握拳又放开，想来是技痒了；
黎千梦则心情复杂，谁来告诉她，上台介绍时明明双方都是剑修，打起来为什么是纯肉搏？若是真的拳脚相向也就罢了，食指中指并一块，假装右手是只剑又是什么秀儿操作？在台上互相指来指去，真的不会觉得尴尬吗？
台上，蜜色肌肤的男弟子同一位小眼睛的男弟子打得有来有回，两人俱都神色肃穆，他们修为相当、身法也皆是轻盈流的路子。
他攻他守，他刺他滚，他向右一闪却是个假动作，终于将他斩于剑下。
“你输了。”
蜜色皮弟子半蹲着，手指别在小眼睛弟子脖子上，冷酷地眯起眼，宣告对方的失败。
“你很强，但，你不会一直赢过我的。”
小眼睛弟子垂下手，做了个收剑回鞘的动作。
“曲思逸胜，晋级十八强！”
热烈的欢呼声自台下响起，曲思逸站起身，沉醉地抚摸着本命剑——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质朴、剑锋锐利，迎光举起时，通透的玉质剑体荡开一圈一圈光晕。
“是把好剑。”煌炎评价道。
“他刚才根本没用这把剑啊，怎么打完才拿出来？”
煌炎淡淡瞥黎千梦一眼：“你不懂。”
这是什么蔑视的眼神！黎千梦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发现她完全无从反驳——她确实不懂。
“这些外门弟子月俸很低，受修为限制接的任务报酬也不怎么样，买一把品质不错的武器对他们来说可谓十分艰难，”
云天廻换了换手，挥开不知从哪儿飘来的彩色亮片，“所以他们比斗时往往舍不得拿武器出来用，毕竟，若是打坏了还得花钱修。”
唉，没想到即使修了仙，也会因为贫穷而烦恼。这下再看台上比斗的人，黎千梦不由心酸，赶紧抹平脚下刚抠的三室两厅，画上一颗大大的爱心：“加油啊，祝你们全都发大财。”
“你想知道外门弟子有多少月俸吗？”云天廻饶有兴致地看着黎千梦，不懂她脚一直动来动去在地上划拉什么。
“多少？”
“和你每日的餐饮补贴一样，只有八十灵石。而一把像样的武器，比如曲思逸手上那把‘凌雪’，坊间售价至少要一万灵石。”
云天廻弹走一片偏光亮片，话中带笑，“有没有觉得这份工作很不错？”
嚯，没想到产品经理在第九界还是高薪职业，她在前司那么多年还在贫困线上挣扎，换个地方却是扬眉吐气了。
“嗯，真是谢谢云大少爷抬爱了，我会好好工作回报您的。只是，”黎千梦指了指挂在云天廻头上的绿色丝带，“你身上粘的这都是些什么呀？”
云天廻屏住呼吸，身上那些乱七八槽的东西瞬间变成碎末，他故作轻松地笑道：“想来是哪里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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